第三章 飘舞的黄纸符（2 / 2）

“妈！你怎么样？昨晚被我砸了一下，没事儿吧？”我关切地问道。

“什么？兔崽子！你敢砸我？你是要砸死我吗？就这么着急盼我死吗？”母亲的嘴巴张得很大，周围的皱纹都抻开了。

“没，没！我逗你玩呢！就您这身子骨，我还敢砸您啊？借我八个胆子都不敢！”我嬉皮笑脸的说道。

“嗯，难受呢！活够了！咋还不死呢！”母亲信以为真，马上恢复了气若游丝的状态，一口气接着一口气喘着，连坐起来都费劲。

“老太太！说什么呢！死什么死啊！您要活到一百岁呢！哪怕九十九也行啊！”我略带责备的口吻安慰着她。

“我可不活那么大岁数，早死早托生了！我昨儿都梦到你姥姥和你太姥姥来接我了，这回快了！你就要省心了！”母亲说着，眼睛睁开不服气的看着我，嘴角上扬，还有些开心。

我从衣袋里掏出那个红肚兜，递到母亲面前。母亲看了看，什么都没说，又眯起眼睛睡觉。

“妈！这个肚兜是我的吗？是你从垃圾堆旁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穿的吗？”

“好像是呢！岁数大了，记不得事儿了！老眼昏花，也看不清楚，你说什么呢？”丁红之一副糊涂相，不知道她是装的糊涂还是真的糊涂，我猜是装的糊涂。

“这个老太太啊！和她说正事的时候，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爱是不是吧！反正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妈，没得挑啊！就这命吧！唉！认命啦！”我把红肚兜塞进口袋里，下了地，一只脚趿着鞋子，另一只脚在划拉，才发现我只有一只鞋，另外一只应该昨晚跑掉了。没办法，另一只脚趿着母亲的一只鞋。

“你只有我这一个妈！是啊，没得挑，就这样吧！”母亲又睁开眼睛，嘴里喃喃自语。

“对，就你这一个妈！老妖婆！”我笑了，她就是这样，有时候喜欢我，有时候烦我，有时候又不能没有我。有什么不能理解呢？我自己生的我还烦呢，况且她了。

推开门，外面一阵清冷又清新的空气袭来，我顿时清醒不少，想起鸡窝里的那些鸡，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圆脸的家伙都吃掉了，到现在都没有听到公鸡打鸣呢，不会是给我连窝端了吧？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快步走出门，直奔鸡窝。

虽然天已经亮了，昨天晚上的情形还在脑海里盘旋，又要来到鸡窝，我的心还是忍不住打哆嗦。我看见我的另一只鞋好好的躺在鸡窝边上。

“啊齐！”我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鼻涕顺着鼻孔流了出来，不知怎么的，一到鸡窝这里我就忍不住打喷嚏呢？我摸了摸兜，只有那个小红肚兜，没有纸，鼻涕眼瞅着就过河了，我只得伸出胳膊，在袖子上擦拭一下，把鼻涕擦干净。

鸡窝里静悄悄地，我的心“咯噔咯噔”的，看来是没好儿了。

让我意外的是，鸡窝里的鸡都活着，只是一声不响，很安静的趴着，一个挨一个趴在鸡窝里，嘴巴像粘上了一样，出奇的安静。

“叽叽叽叽！”我大声的叫着，鸡们并不理睬我的呼唤，还是整齐的趴在鸡窝里。

还真是奇怪了！这些鸡到底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相比之下，猪圈里的猪更加令人惊奇，猪圈里的猪，都在呼呼大睡，所有的，没有一头例外的，清早的这个时间，正是该喂猪的时间，而正需要进食的猪，却只是睡啊睡，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我的老天爷呀！我们家的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圆脸家伙跑哪儿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