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字符墨画（前）（1 / 2）
少女附身蹲下，兰手轻撩垂落的发丝，轻言细语两句。
身后环抱傲人山峰的麦色女子无奈又补上几言，旋即递出三支长香。
相同的一幕蔓延至怨谷各处，提香分发者男女老少皆有。
市集里拉开了长长的队伍，莺莺燕燕，环肥燕瘦若群芳争艳。
向队伍正前寻去，少年阔步行走，身侧半老徐娘稍慢半步。
一个不停吩咐，一个不停点头应是。
清墨回头看去，正巧见那少女起身，再向远眺，支支草香正流向各个摊铺。
少女见他望来，微微拱手，头再俯至与心平，施了个万福，旋即继续招呼众人向前，越过少年。
声声入耳，声声不同，皆是轻声细语的向公子问礼，胜那山泉流水，和煦微风。
清墨很是满意，方前正欲离去时，老妇称是要结个善缘，他能怎么办，自然是信了。
左右不过凡人，也就大手一挥，一圭髓石换了上百将送去东岸闹楼卖身的美艳女子。
那叫一个功德无量，乐呵呵的将民领走了，老妇也是依旧和蔼着望着他，想来也很认可。
再然后，又购了上万各族凡仆，问清墨画仪式媒介，丑的命其携带草香送往怨谷各处，养眼的留下在市集散货。
照清墨所想，自然是还有不足的，到也罢了，随缘即可，凑合凑合也还可用。
一一点头，待众女走完，他才继续说道：“你可清了？”
“妾身定是不负公子所托。”
墨画应下。
“嗯。”
清墨很是满意，分香将持续两日，以确保这群凡民将其送至各方各地。
至于会不会有民潜逃或私藏灵物，他自然是不怕的。
还是我们和蔼可亲的老同志，青楼楼主友情相赠——可凭意识操纵自愿献魂者生死的灵物，一块湛青玉佩。
“公子，这灵物要凡民送，很是不妥呢～”
墨画讲话一个劲的嗲声嗲气，小眼向着少年乱瞅。
清墨略有恼怒，还是强行心平气和的说道：“先把你自个管的方面做好了再多言。”
小爷我又没有那东西，你特么天天勾引老子作甚，难道要老子大声告诉你，我不行吗？
少年内心大喊大叫，外是面无表情。
别的奴民是行事匆匆，墨画则随着他游山玩水，小解决了件横压心头的大事，他也放松了些许。
恰逢小公子放话拍卖，喧闹的市集却除上不得台面的小买小卖，多数怨民闲了下来，享受来之不易的平和。
两人找了一热闹的摊铺，席地而坐，正前是经久不灭的树心，火苗尖端偶尔被垂落的油脂压弯。
浑身暗红，纹刻古怪图画的章鱼怪半悬浮着，上百触手延展，各自卷了把木签穿过的肉片。
“老章啊，你这买卖做的很不良心啊，那肉比叶片都薄！”
一旁满头蓝发的独眼巨人叼着枝条，不满的歪嘴说到。
并不平整光滑的椭圆章鱼头上浮起了几个泡泡，遇光炸裂，音调竟与那巨人一模一样。
“你家荒兽肉按斤起卖？”
蓝发巨人冷哼出声，甩了甩遮眼的长发，拽拽的回道：“别说按斤了，就你这块头的我都长年一天八顿不带重样。”
“那你厉害了，我就一般般啦，常年胃口不咋好，也就一天一顿，一顿八只他那块头的。”
另一边的蜥蜴怪四脚朝天的躺着插话到，不时伸个爪子挠挠尻部，周遭浓郁绿液淌满一地，很是恶心。
“吾，少食肉，多饮黄泉，品青山。”
“山还特么能吃啊？”
“可。”
“哟，那荒山能吃吗？”
“寡淡无味。”
扁平大脑的宏伟石人，普一出言，就是浑厚绵长的滚滚声浪，看那认真模样，也不知说真说假。
禹魔颇为不屑，靠坐躺椅上，夸夸其谈，表明自个在谷外时，每日都寻一片汪洋漱口。
众灵越说越起劲，周遭群灵纷纷加入，可劲分享起生活日常来。
章鱼虽是跟着偶尔冒泡，但触手上那动作却也不慢，不多时便新鲜出炉。
且看先前那血红宽大的肉片染上了淡灰，望之皮质紧实，纹理分明，无端飘飘浓烟。
洒满细碎的绿涩树香叶，挤下几滴酸涩的亮明橙果汁。
少年丢了圭髓石，便抄过装满了的木盆，里内大概上百肉串，走来走去，分与各个已经谈到每日嚼上一颗辰星当糖豆的大佬手中。
肉一入光，色便俱全，见着边缘黑红，中间汁水跳出了束缚，横流满手，香气四溢。
先是仔细看了看群民吃后啥样，又让墨画先行试毒，确认无误后他方才食用。
忍了许久，少年早被熏的迫不及待，大口大口，串串入肚，股股暖流充溢四肢，酸味充斥鼻间，爽快不已。
又随手夺过假装矜持小口慢品的墨画手上肉片，胡乱塞进嘴里，油脂涂满唇齿。
惹得美妇不满的嘟起嘴，满是怨恨的望着他。
少年自是不予理会，忙是招呼章鱼速速上菜，老章鱼也烤上了头，周围笑骂不止的夸赞声捧得他乐呵呵的。
随后便有了那胡乱搭配的花蜜蘸草问世，抹的绿草红透，再上火慢烤。
待蜜流进草身，稍缓炸开小口，其色已然不同的再次包裹全草，晶莹剔透。
入口清脆齁甜，并不黏牙，进喉涌香，徒留余味绕口。
紧接着是一道泛黄柳条过火，象征性的划拉两下，便包上了厚实肉片的耗牛厚肉夹心柳条。
一口下去肉却不似外在劲道，反而软绵可轻易咬去。
还有什么浅烤琉璃生鱼片，庞蛙大肉腿，莧草烟熏梁鲨鳍，冰镇果汁……
道道上菜，不见章鱼再收钱，倒是白嫖的各摊主甚是不要老脸。
“小公子，小公子，快……快给吾再送来两肉腿，吾，要撑不住了……”
蓝发巨人躺倒在地，身容枯槁，颤颤巍巍，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装你马的皮包骨呢，你丫不是一天八顿肉吗？”
“小公子，甭理会那群老不死，咱向来是就近原则，且先让小的我先替你尝尝鲜。”
“我怎的没有耳闻，又是哪时下的规矩？”
“丑人多作怪，小公子，就咱两这颜值……”
……
墨画小心翼翼的撕下一小块肉，高高抛起，小巧的龙宝突的睁大嘴巴，精准接住。
煞是可爱的模样逗得老女人乐不可支，一个劲的抚摸起稍有褶皱的龙头。
满头黑线的少年默默的递了一圭髓石交付嬉皮笑脸的摊主。
一手拉起墨画离开，又一手抄过她仅剩的庞蛙肉腿，大口咬下以解心头之恨，吃完不忘借其衣袖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