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打回原形的痛68(2 / 2)

她有些想不通了。这一环扣着一环,到底是把她往哪去逼呢?

当满腔的豪情被岁月消磨殆尽,现实终究不肯饶过委曲求全的人。身心疲惫的念笙仿佛乱世的弃儿般,觉得窗外的阳光是那么刺眼,仿佛要刺穿她灵魂的最后一道防线。

恍惚而落寞的等待之中,念笙六神无主在五月的拉锯战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四年的飘零和孤立无援,让她不敢再对明天抱太大希望。唯有躲到梦里去,还会有撞见温暖的概率,尤其是梦见亲切的母亲,对念笙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安慰。

但这自欺欺人的安慰,总是在醒来之后的无望里显得多么单薄。一如,苦菜花开在梦里梦外,都是苦菜花。苦未尽,苦何时才能尽?

经历了一连串的挫折之后,念笙更是走不出去了,那是彻底对生活失去信心的落魄。她也不知道该走向哪里了。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如此绝望地陷入了选择恐惧症中,无法自拔地虚度着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

她明知这是一种放任和罪过,却是脆弱无力在发呆和绝望的焦灼之中,冷眼旁观阳台南窗外车水马龙的小都市,欲哭无泪的无助。

生活在继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她只是像守护病人一样守护着举目无亲的自己。不敢再奢望欢天喜地的活了,不敢奢求心花怒放的爱了。

还会有那么一天吗?好像不会了。

痴人说梦般自问自答,双重否定的傻。让念笙在前同事晓东姐的关切里,自惭形秽。作为一个难得的有缘人,这几年,晓东姐一直在鼓励念笙,更加坚强地面对生活。

遥想自己一个人在BJ闯荡的琐碎时光,念笙在BJ身体体检是合格的,但是她还是病了,灵魂生病了。但还不至于是精神病。

曾几何时,她多么渴望精神病院的大门为自己敞开呀!那样,她就可以彻底卸下时代强加给她的所有枷锁,甚至各种各样的面具,以遗忘的方式,清空无以复加的痛苦了。

神为什么看不到她灵魂深处的悲凉呢?难道神一直在装睡吗?

上帝真的死了,还是在装死?大约只有那匹无端受罚的老马和愤怒的尼采知道吧!可是尼采走了,也带走了酒神的回答。

念笙不由得要坏笑着想,或许此刻的自己,就是被时代的鞭子抽打的烈马,因为被命运的枷锁套得太牢,除了灵魂的哀鸣,无意义的反抗不过是加剧的筹码。

尼采已走得太远,已听不到后来者垂死挣扎的呼喊。

尼采的眼泪也有干涸的时候,当他在精神病院里回到另一个自己,如同凡人般,穿梭在天堂和炼狱之间,一直在找,回家的路。一直在和酒神共舞。

上帝是不是也会在不是滋味的时候,对着尼采的背影发呆?

关键是,灵魂的家园在哪里?难道只能在罗马?

如此茫然若失地灵魂发问,锁定念笙心头的冰,始终没有消融的征兆。只是那份近乎颠倒的薄凉,限制了她的想象。

如此热爱生活的人,怎么可以在蔷薇花开疯栅栏的日子,如此悲伤,仿佛末日即将来临一样。

念笙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尤其是和镜子里的自己对峙时,她好怕自己的眼神,看穿时空。

盯着日历发呆的恍惚中,她下意识念及柏绪的生日。

那个一下子就印在脑海里的日子,原本,她是要送给他一份别致的浪漫回忆,或奇迹的。

而别离的笙箫先于来不及设计的奇迹,荒芜了心的向往。她那不顾一切的爱,不过是一场多余的表演。虽然她再也不能没心没肺爱他了,但不至于连生日祝福都多余吧?!

那注定的日子,不要太过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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