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季又回来(2 / 2)

“酒店的晚宴可难吃啦。又辣又甜。”他继续着自己的言说,貌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呵呵!杨老板口味刁呀!”念笙不由得要讽刺他了。为什么他就不能淡定点儿呢?!出门在外参加团体活动,还想着锦衣玉食,未免可笑!

“口味难吃极了,还准四星呢。假的。”看到他如此神经质的表达,念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吃不好来我这里抱怨有什么用,不过是变相为河南抹黑而已,这简直令人无语。

“真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多聊,我在整理一些资料。”念笙实在是没有耐心再看他满腹怨言的表达了。她想退出对话框,必须。

“照K市的饭差远了。”额嘞个去,他这分明是贼心不死的节奏啊!还惦记着K市的美食呀?没机会了,“姐姐”我再也不会奉陪了。念笙不由得要在心里冷笑了。

唯一一次的K市美味,永远烙在柏绪的灵魂里,想必是永远也抹不去了。至少那些美食都是在念笙患难之时,温暖过念笙的美食,仿佛或许的阳春面一般,安慰在命运泥沼里挣扎的她。因为爱他,她曾无条件跟他分享。

“(再见微笑)祝你们顺利!”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念笙跟他说再见,那迫不及待的撤离,是另一种成全,只为让理智战胜情感,断了他的念想和贼心。

可是柏绪仿佛陷在曾经美好的回忆里,至少是舌尖的味道里,沉醉虚构的曾经!

“临来时,K市一位朋友邀请我去K市。现在K市我有三位熟人了。”看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呵呵!你爱干嘛干嘛,与我无关。我心已成灰。”念笙以一种百无聊赖的冷静去面对他,面对有口无心的他。是的,之前他曾在电话里问过她,倘若他再来K市,她是否会见他。她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不会,再也不会。他好像不信。因为他不懂念笙,他才会贼心不死。

“那两位是厂家业务员。”他继续着渺茫的表达,分明感觉到了念笙的坚决。

“请你自重!我是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从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德州宾馆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没意义了!懂吗?作为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请你别再伤害我!(再见,微笑)晚安!”

柏绪分明被念笙连珠炮式的表达彻底击中了,哑口无言的摧毁,让他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被迫无奈,他出于礼貌,也是男人最后的尊严,他跟念笙说晚安。

“念笙,晚安。”

呵呵!还是有板有眼的晚安,难得他如此有礼貌。

多半情况下,他都会在气急败坏的坏情绪里,连再见都不说。

她曾是他浪漫可亲的“北小姐”,而今她只能是,再也不会听任他花言巧语摆布的伤心人。

念笙的清醒,给了他当头一棒,恰到好处的一棒。无论他来不来K市,她都不会去见他。

念笙在无声的叹息里,下意识关了手机微信。那不可理喻的夜色,阴郁而沉闷,这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却让念笙久久不能平静。她没告诉他,今晚前夫也是在的,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是来探望儿子的。没必要。

儿子不回来,他是没有颜面和理由来打扰念笙的。作为一个同样在深渊里摸爬滚打的男人,他已经学会尊重念笙的选择,只是太迟了。

她再也不会给他利用自己的机会了,更不会给他利用爱的机会了。

念笙不会轻易再让自己去爱一个不择手段伤害自己的男人。大约伤得太深。

小概念的悲怆里,别人是离婚不离家的所在,她们却沦陷到了离婚不离出租屋的所在。这未免太讽刺!

不爱,就是不爱了。念笙绝对不会让灵魂无法共频的人碰自己,更别提同床共枕。

虽然她已不再是妙龄少女,但是作为从污泥里挣扎出来的中年少女,大约活得更清醒。

对于的两室一厅的小出租屋,前夫只能和儿子同住一张大床。为了不影响儿子学习,更多时候他主动躺在客厅的小沙发上。还好沙发足够长,也足够舒适。只是对于他略微发福的身体,有着不可言说的局促感。

念笙不会剥夺前夫探望孩子的权利,无论如何,他都是孩子的父亲。只是他们之间,再也没有爱。唯有亲情的纽带,维系着支离破碎的当下。孩子们是无辜的,孩子们太无辜。

只是在半年多之后,当前夫再度跟着暑假归来的儿子来到念笙所在的出租屋,在开防盗门时,几乎混淆了钥匙是该往左边拧还是右边拧。念笙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卧室里,安静地谛听着门外的交谈声,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曾经他狠心伤害念笙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把委曲求全的念笙逼得如此孤立无援。

夜深了,习惯性反锁门的念笙,为了打开手机闹铃,翻阅手机时才发现,柏绪在说了晚安之后,竟然又追过来一条短消息,只是随即撤回了。

撤得好,撤得妙,撤得上帝忍要发笑。

更多的手机短信,反复提醒,暴雨要来了。

夜像一艘沉睡的巨轮,念笙茫然伫立在月光如洗的船头,迎着臆想的海风,扪心自问“如果柏绪不顾一切来,她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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