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恶主的嘴脸（1 / 2）

何有为瞅他一眼，劝人从善：“那你怎地不改行？不怕被指控共谋罪名？”

“哎，”小二哥回复：“爷您有所不知。两三年前，我也是奴隶，现下，我在奴役其他人时，颐指气使，事事也毫不手软，占尽人生威风。我白手起家后，不忘带爹娘到长安这享福。”

这自然应了一番话：许是人性使然吧，仁者起势，奴隶翻身，一旦成为主宰，亦使奴隶为其主所（严加）管束也！

何有为长声感慨：“你奴役人，总算是光宗耀祖了。”

小二哥方才叹说：“哎，今年我把我爹气死了。屁的光宗耀祖。老父没了。只因两代的个人观点不同，争执不休。老父是捂住心口没了的。你说：仆人供我奴役，我的老父何以不让？”

“咳咳，”何有为哭笑不得：“你为人不咋地。你这爹爹倒是位好心人，不肯你去欺负穷苦人。”

小二哥却道：“屁的好心人，我爹曾把我当作奴隶给卖了，不管我的死活。我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当年说害怕家人饿死，才卖自家孩子。我做了奴隶，人是活下来，性子也黑化。而后，我跟着东家张罗买卖，好歹混出名堂来，近年，才帮着东家役使新的奴人。奴才里头，少有不挨些骂的，也有过劳死的。”

何有为宣誓般地承诺：“奴隶的回忆录皆是一部辛酸史。今日起，我决定善待：我旗下的奴隶。”

事实上，不能仅仅听人对外作出的承诺，而是要看他履行了什么？但偏偏言语是最能引起人的共鸣。

小二哥对何有为赞不绝口：“哥啊，您是大好人，就是人长的矮了些，矮了我两个头。”

“是一个，”何有为纠正、计较道。

对于矮子而言，一个‘矮’字扎心，纵使对方话中赞他一千句好人，也不如一个‘矮’字的嘲讽大。何况，好人并非褒义词，何有为沉下脸去，对此深有体会，乡邻相亲中，女方也学会这话，往往第一印象不大好，就会夸男方：“好人。”

从此，好人一词沦为了贬义词，比如：好人不长命，又如：动不动拿来宽慰好人的格言：好人吃亏是福呀！

小二哥并未察觉何有为的心理活动，继续闲话家常：“爷您是做什么买卖，得以发家致富的？”

何有为大字不识几个，竟自淡淡搭言：“我，我是写书的。”

“哦，”小二哥点头，讲道：“我懂了，书香门第，你定是承继万贯家财。一般写书是出了力还要倒贴钱，我见的也多，”顿了顿，抬起头，望了望天色，说道：“时候也差不多了，我领着您去见东家吧，我这杨柳香，还有奴花。你若有心要买，我帮你探探牧主的口风。”

二人有说有笑往内走，小二哥带何有为参观‘杨柳香’的窟室。

何有为并不急着要从这购买，漫不经心地挑选奴隶。

一听何有为到了牧场，族人遵从伯公张寺人的指示，将一群奴隶圈进一间狭窄的居室，以鞭子策之，打得人遍体鳞伤，满堂呜恻。

何有为闻之，方知此间是黑市中的黑市。

西汉时期的奴仆虽多，但是总体上.农奴主待这些奴婢颇为宽柔，还指望携手事耕织，怎会不顾她们的死活呢？

灭绝人性的摧残只能在黑市上发生。

何有为走进去后，那恶主伸脚踩着女奴。

许是想一死了之，那女奴半边脸颊紫红，眼圈儿也是红的，竟不言语，横躺于地，在日益绝望的情况下，只是无声无息地泪流，每一天的真实生活都充斥着恐惧、饥饿和伤害。

“狗东西，”那恶主一口一口“狗东西”的骂着，气性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