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破（2 / 2）

原拥川嘴里上下两颗虎牙摩擦着，土地因炮击而松散了点，他用力跺了跺脚：“如果没有立虫，也没有所谓的神，我弟弟今年刚好成年，我爸妈明年退休，然后……我可能会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接……接着……遇见一个女孩，拥有自己的婚姻，最后……哎——算了，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活着。”原拥川还想说什么，看向星空，再次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欲言又止。

云盎在一旁静静地倾听，目光还是在那远方，只是眼睛里不知藏着什么东西。憎恶？惋惜？恐惧？杀戮？不重要了。

云盎不知为何皱起眉头，但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微微蹙起的眉头让人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一般，他的目光缓缓又移向身旁的原拥川，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危险预警。

等等！好像不对，所有的都不对！怎么回事？

怎么……到底是怎么？他昏迷的那间房屋根本没有枕头底下的手枪，长枪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佛经，没有陈旧的红飘带！出错了！那……原拥川——他？它？他！它？

原拥川根本没有弟弟！他的哥哥在三年前就死了，他不可能记错，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相遇，他们两个人可是高中毕业的同学！

这是一场梦吗？

梦？

是梦？

不是梦？

不梦怎么知道不是梦？

不梦怎么会有梦？

不对？错了？

不对！错了！

云盎猛然回头，奋力向着身旁的“原拥川”踢去，重重的踩在了“原拥川”的小腹上，顺势向前两步，一脚踩住“原拥川”拿枪手臂的腕部，枪口对准眼前这个人的脸。

“喂！大哥，你干嘛？”“原拥川”不解地大吼。

“你骗了我，原拥川！原拥川？”云盎身上再也没有一丝淡定，眼前的人带给他的只有惊恐。

云盎敢肯定自己没有记错，绝对错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远处，却似有一个人形生物，皮肤呈暗灰色，脑袋却巨大无比，长着不对称的四只腿，嘴角咧到了耳根，两只眼睛像是有手掌那么大，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大嘴张开，唾液顺着嘴唇流下来，露出里面黑蓝色的牙齿，与其说是怪物，倒不如说是一只变异的猴子。

这怪物好像不会用自己的双腿，虽然奔跑起来整上个身子东倒西歪，但奔跑速度极快，怪物奋力的向着两人狂奔。两只手像是不受控制地左右舞蹈，怪物的小腹处完全炸裂开来，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的骨头，时不时的从肚子里撒出来些沾满鲜血的钞票，肠子顺着缺口搭拉着，随着奔跑左右摇晃，那几根肠子的末端同样长着眼珠子，一眨一眨，只是显得有些发灰。怪物的鼻子如同正常人一般，只是从鼻子里长着几株玫瑰，鲜艳无比，夹杂着血腥味散发着芳香，怪物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感，痴呆地望着眼前的两人，唯一不变的便是挂在脸上的笑容。

这幅场景让人毛骨悚然，云盎不由得脊背发凉，“原拥川”找准时机迅速挣脱开云盎的束缚，拔出腰间说手枪，可对准他脸庞的枪口发射出一枚子弹，穿透了“原拥川”的脑袋，打进土里。

越来越近的怪物没有为云盎留下多少思考时间，云盎只好向着反方向拔腿就跑。

“原拥川”死了，云盎想活着。

他奋力的朝着距离他最近的哨点跑去，肾上激素飙升，哪怕征战多年，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恶心吓人的东西，被那东西抓到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怪物一直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追赶着，速度却令人吃惊，两道身影在黑夜中若隐若现，在光亮的照耀下扔感觉模糊不清。

追赶上云盎只是时间问题，慌乱之间，云盎这才想起别在腰间的对讲机，焦急呼救：“412哨点遇袭，请求重火力支援！我正在向411哨点移动，袭击发起者就在后方……不……不明生物！”

“啊？啥？”411哨点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很快发现正在逃命的云盎，不过等他们看向云盎背后那个生物时也不禁毛骨悚然，僵住了几秒，随即立即向那个生物开火。

但愿算是生物吧，这玩意儿已经超出了云盎对于正常生物的认知范围，就像住在海底几万米那样的鱼类，长出来的样子就跟玩一样，从来不担心被别人看见。

怪物的脸上挨了几枪，向前疯狂移动的身体停住了几秒，向右歪着头看着411的哨兵，张大嘴巴，下颚硬是被扯长了将近一米，看起来是想发出一声震耳的嘶吼，但实际上只发出了一种十分微小的、用了几十年发出吱呀吱呀响声的破木门。

云盎见自己与怪物拉开了点距离，迅速掏枪反击，仿佛忘记了自己刚刚杀了那个“虚假”的“队友”。

怪物的胸膛立马被打成了筛子，这时却再次爆发惊人的速度朝云盎冲去。

看来今天自己必死无疑，而且死法相当离奇，云盎真真正正的表现出一种视死如归，那就来吧！老子看看你要怎样才能死！

云盎快速掏出腰间的两枚手雷，一颗夹在左肩腋下，一颗拔掉保险环，接着又是另一颗。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跑得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