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十年代窑场（2 / 2）

“四哥说要转来，他便要转来！”二狗娃认真回道。

另外一人开口到：“晓得四哥有手段！却不知恁个（这么）火色（厉害），不愧是端公（巫）……”

“嘘，别乱说！”二狗娃出声打断，“好了，好了，这事莫出去说哟！不然又说搞封建迷信，惹些个麻烦！”

有人回道:“晓得咯，何须你娃啰嗦嘛！”

萧倾川在土包上叭了口烟锅竿子，随着一口烟雾缓缓吐出，眉目舒朗间，虽说眼神依旧有些惫懒，一股说不清的气场却回到了身上。

不到半个时辰，一个穿着蓝色土布衣服，头上裹着蓝色首帕，背上顶个罗锅（驼背）的老头儿，顺着二狗娃指向自己的方向蹒跚走来。

人来到当面，看清萧倾川脸后，驼背老头心中一紧，强压住内心的恨意，一手捂着胸口，露出一张苦瓜脸，对萧倾川哀求到：“小哥！我一时糊涂，冒犯咯！你抬抬手，要的不？”声音有些暗哑。

萧倾川打量了来人一眼，一张陌生老脸，满是苦瓜皮般的褶子，眼瞳无光，还有些混浊。

萧倾川对此人感觉有些异样，略一犹豫，但又暗觉不可能，那人，不是早已死了吗？于是放下心来，语气平淡开口问到：“您家儿（您）啷个了嘛？”

驼背老头埋着头，像是有些气力不支，喘着说到，“哎！我心头紧，喘不过气来呀！”

蹲坐在地的萧倾川，将左手拿的烟杆，反手在地面敲了一敲，右手掐指，弹了弹地面蓑衣上的灰土。

“您家儿（您）岁数也不小了，有点手段，可不能用来整人使坏哟！走嘛，没事咯。”

驼背老头这才觉得呼吸顺畅，身子没了异样。

驼背弯的更低，连连点头恭敬说到：“要的要的，小哥好本事！我二回（以后）不敢咯！”

驼背老头转身，混浊眼瞳中，压抑的阴冷怨毒爆涌，却立马又强压了下去，生怕被发现了端倪！

刚刚写到这里，萧雨山揉了揉有点酸的颈子，手机响起，是发小力哥打来的电话。

“闹闹，又在码字吗？晚上有空没得，约个火锅！立花姐来雾都，敲的棒棒儿（喊请客）！”闹闹是萧雨山的小名。

“哦，要的。待会儿见嘛！”萧闹闹回道。

立花姐和力哥还有萧闹闹，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伙，他俩长萧闹闹几岁，立花姐是国内知名的装修设计师，力哥也是一个本地设计公司老总。

萧闹闹则在某报社混日子，有时候也接点约稿，写点东西。最近正在写一部关于民间怪力乱神的小说。

晚上如约而至，寻的是南山上的枇杷园火锅，整个火锅店从半山腰往山顶而建，摆桌的露天平台，梯田式依层自下而上，楼台亭阁点缀其中，有近千张的桌台。

不远处山脚下是滚滚的江水，配合灯火辉煌的夜景，甚是有些雾都特有的豪放。

三人在一亭阁中落座，桌中间翻滚着亮红的汤底，升腾的雾气中，浑厚的牛油味包裹着各种香料、花椒、辣椒混合的那种麻辣辛鲜，充斥鼻尖，挑逗着味蕾。

一边吃一边闲聊，谈到孩童时代的趣事，立花姐转头说到“小闹闹！你记不记得力娃儿小时候编的鸡毛信那个事儿，好搞笑！”

立花姐一时谈兴大发，不过也没忘记往小嘴里塞进一块刚熟的毛肚，烫的呼呼的直吐舌头。

话说八零年代，儿时的力哥，那真是古灵精怪，调皮的让家长头疼，上树掏鸟窝，下溪沟抓鱼都不算事儿。

还经常奇思妙想，跑山里去找黄大仙，拆了他爸的收音机，自制信号天线楼顶呼叫外星人等等。

有一次恶作剧，忽悠小伙伴们，说自己参加了儿童团，要送啥鸡毛信到废弃的防空洞，结果自己在洞里迷路被困。

第二天才被急坏了的家人寻到晕倒在地的他。

回到家醒转过来后，还煞有介事的讲自己在防空洞进了一片光幕，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面有国军正往山洞里搬运军火，外面还有好多解放军战士和国军激烈战斗。

讲的那一个绘声绘色，可大家都知道他的德性，此事便一笑了之。

三人天南海北聊得尽兴，酒足饭饱，驱车而回，萧闹闹觉得力哥儿时趣事，用作素材来码字还不错，便追问了许多细节。

到家时间尚早，萧闹闹准备继续码字。

没曾想眼皮直是打架，便关上电脑，扑倒床上，困意袭来，睡梦中只觉一阵恍惚。

脑海竟浮现出力哥儿时困于防空洞中的那番景象，竟也看到光幕后面一个堆满了军火箱的山洞，那规模让人咂舌！

我是做梦了吗？为何画面又如此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