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纪事163(2 / 2)

老子道:“既然此龟因经祸起乱,不如因本溯源,或能找到消弭此乱的法门。敢问佛祖晒经石上经法尚存余本吗?如有找来一看也能参得其详。”

如来道:“藏经守使,快去佛经阁拿三藏真经来看。”

那经使取来三藏真经,佛祖展开慧眼,通篇一览,并没有发现有晒经石上的那:“万劫有缘,正......”的行文,因对金蝉子道:“难道你们师徒历八十余难所取三藏经卷不是我佛门亲传?”

老子道:“写经之人就在眼前。”

佛祖愕然道:“观佛殿众仙,各有本位,吾佛典重宝乃我亲为,众仙家纵有代撰,吾应知之,虽吾佛门有难,亦不可妄语攀附。”

观音等众仙也都面面相觑,被老子所言惊得一愣一愣。

老子道:“请佛祖和众仙向撰经阁一看便知。”

老子用手一挥,撰经阁内一切洞然,宝船随佛祖和众仙一并看去,只见那撰经阁内空空荡荡,只有一些佛像佛画和撰经用的笔墨纸砚桌椅用具,并没有任何活物妖孽。

佛祖道:“混元上帝所指为何?吾等并未发现有什么写经之人,还请混元上帝指示明白。”

老子微微一笑:“佛祖请看撰经阁西壁所挂何物?”

宝船随之看去,西壁只有一轴佛像。

佛祖道:“西壁上只有佛像一幅,难道佛像还能下来写经不成?想吾佛门众僧多如恒河之沙,撰写经文虽然劳苦,也是吾佛门第子修身之阶,吾佛门中人尚有无缘撰经之人,焉敢有劳他人捉笔?”

老子道:“冥冥有灵,自有天定。佛像虽不能僭越,其耐童子何?”

宝船一看,那佛像上果有一童子,那佛像眉目传神栩栩如生,可那童子却目光呆滞,好无生机。

佛祖笑道:“既有灵物可化,也是主物先行,那佛像神彩飞扬,焕然欲出,且不能描写一字,况一木鸡小童乎?”

老子道:“佛祖不觉得这小童面熟嘛?”

宝船自言自语道:“好像似曾相识,不知在哪里见过?”

众仙都呵呵大笑,心想这毛孩子真逗,佛祖都不知他是谁,你倒见过他?

佛祖一愣,看了一眼宝船,喃喃一语:“宝船?......”

众仙向宝船也注目观看,也不由自主道:“宝船......”

宝船看众仙和佛祖又是盯着他看,又是神情迷离梦语般念叨他的名字,羞涩得低下头,想来是自己的衣裳对他们的诱惑太大了,忙把老子的袍袖拉过遮在自己身上,想暂时借下老子的袍袖遮遮眼。

老子随手一挥,宝船便飞了起来,恰好落在那佛像里,与那童子合为一体,那童子的眼神顿时顾盼神飞,流光溢彩,活了起来。

众仙和佛祖都呆住了,要不是宝船的那身行头,谁也看不出一丝不同。

老子又袍袖一卷,那童子又神情黯淡,象干枯的叶儿,神气顿失。宝船抓着老子的袍袖,大喊大叫:“你这老头,怎么那嘛吝啬,我不过借你袖子遮一下,你就把我甩来来甩去,我还不遮啦!你们想看我光屁股孩就看吧!”说吧丢开老子的袍袖,撅着小嘴站在老子身旁,宝船气犹未尽,又大嚷道:“是你让我来跟你听什么大会的,还说是什么缘什么的......骗我来到这里,说的云山雾罩不着边际,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谈些什么,肚子饿的咕咕叫,我要回去找陆神仙,我要回去吃陆神仙做的山鸡和螺肉!我不跟你们玩啦!”

众仙都哭笑不得。

老子说:“冥冥已定,自有天命。解铃系铃,因子而成。”

又随手一挥说:“去吧去吧,别误了你的午餐。”

蛇山镇是蛇山中的一个小镇。

那山是一座形如蟒蛇的大山,它从西南唐古拉山脉一路绵延向东,时隐时现,腾挪起俯,忽南忽北,蜿蜒曲折朝东北挺进。奔腾九江演绎这历史的传奇,那蛇山也知趣的在九江边为将要登场的人物留下了发挥的空间。它的肚腹在九江南岸凹出南北长二十余里、东西十六里的一片口袋形谷地,陆神仙就住在那谷地西北隅一处山坳坡起的石矶上。

蛇山镇座落在谷地最南端的口袋底,依山面水,环视着它的那片富饶神奇的谷地,一条横穿蛇山的蛇山陉使蛇山镇成为虎踞南北的堡垒。

1854年8月金秋一片,蛇山镇那山呀岭呀什么的也都罩上了五彩斑斓的衣裳,泉瀑从一块南山峰巅的岩壁间奔涌而下,扑打在半山腰横空而起的石壁崖柏上,激荡起万千水珠,在金色的阳光映射下,如王母娘娘打翻了打翻了她的珠玉盘,一层水雾便弥荡在蛇山镇的崖壁山湾。泉瀑下的溪潭处水声隆隆,瀑水象兵锋玉剑直插潭底,被激起的潭水翻滚沸腾,在艳阳下盛开了一朵洁白的莲花,潭水向东北山坡处的一湖面汇流,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水库--------莲花湖,一条小溪从莲花湖北端一泄而出,流水叮咚向北注入九江。

蛇山镇的妇女们在秋的荡漾下神情润朗,她们正叽叽喳喳闲唠着在小溪两岸晾洗衣裳。

溪两岸错落着一些古朴典雅的店铺农舍,星罗棋布的田地上山桃秋葵。

粉红酥艳艳的桃儿间落错隔在黄丹丹的秋葵花海里,凌空望去就象一个自然生成的蛋糕。

这个巴掌大的谷地,养育了一个神奇的家族,那家族托起了江南半壁江湖。

白云楼站在南山峰顶飞瀑旁的一片空地上,瞭望这迷人秋景,酣然若醉。

他的脚下就是蛇山,蛇山镇在山脚下的莲花湖西北面,小镇不大,只有百余家店铺人家。

在蛇山镇白云楼是蛇山镇的中心,他人在那里那里就是蛇山镇的中心。

在那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时代,蛇山镇却是个例外。在白云楼的倡导下,蛇山镇实现了耕者有其田的梦想,嫣然一个世外桃园。

这两年太平军闹的凶,自东洋人贩卖鸦片老百姓就没好过过,这太平军自金田起义下永安,克武昌,又在南京坐了殿,把大半个江南折腾得不清。听说近来林凤祥、李开芳的北伐军又受阻天津杨柳青,不得已已向南回军至连镇,看来天下重器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白云楼打定了主义过自己的日子,虽然他身为蛇山哥老门尊主身系引领之责,但也不能擅加决断其他门派的事情。因此有必要招开一次四大门聚会加以商讨。

四大门尊主是白莲门葛洪,天地门李岳山,平清门陆知宏,哥老门白云楼。

他已命弟子慕秋风安排准备停当,只等他们五天后他们来到蛇山镇。大会的名头是蛇山会盟-------切磋武艺,拔取德才兼备武功高强者立为四大门宗主。

会盟如期进行,四大门达成共识,推举白云楼为四大门宗主。

白云楼会后尽地主之谊与众开怀畅饮三日后,众等才向白宗主辞别而去。

这一场四大门聚会也引来一些江湖各色人等,蛇山镇大大小小的店铺都赚得钵满盆满。

白云楼慢步在蛇山镇的清石小道上,心中很是愝意,他在街上转悠着,象一个农夫在自己菜园里晃荡,最后他来到了街中央路西侧的月花醉酒楼。

月花醉不是蛇山镇最高档的酒楼,但他时不时的总去喝两杯。

“月花醉,芳蝶飞,花开花落千年泪。西风起,飘零归,商旅古道苦怨谁?长江水,四海汇,一杯君醉我亦醉。日月路,梦难回,醉卧黄沙心相随。”白云楼又听到了月花醉歌姬花羞儿的歌声。

1855年2月11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白云楼一早就得到太平军北伐军受困连镇随时会覆灭的消息,虽说南路太平军一时有点转机,但这消息还是让他心惊。他匆匆吃了点早饭就往陆神仙家走来。

他一进陆神仙的家门,就闻到一股野山鸡的香味。上午看来得和陆老哥把酒相谈了,白云楼心里舒坦极了。

宝船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小螺正站在陆神仙的小藤床边笑迷迷地看着他。

“我怎么睡在这儿?”宝船好像做了个梦一样,迷迷糊糊的也记不多少了。

“你和陆神仙喝茶时睡着了。”陆神仙说你累了,让我扶你到这儿躺一会。

宝船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小螺笑道:“陆神仙已炖好了野山鸡,还有莲子花生米,小葱拌豆腐,清蒸黄花鱼,螺肉炒木耳。快起来吃吧!”

宝船说:“好丰盛呀,让老神仙破费了。”

“老神仙说还有客人要来,他还准备了竹叶青酒呢!”

宝船和小螺正说着,陆神仙和白云楼说说笑笑走了进来。

“老哥精神好着呢!”白云楼说。

“好得很,”陆神仙说,“年轻时天南地北地跑,锻炼出了一个好身子骨。现在我上山下乡还健步如飞,一天下来也不觉得累,真是有使不完的劲。”陆神仙大笑起来。

“你这儿还有俩客人?”白云楼看到了宝船和小螺。

“他们也是上午来的,比你早一个时辰。”陆神仙道,“既然有缘在我这里相逢,就是后天你们的缘法。来,大家一起入席吧,先尝尝老夫做的菜如何?”

陆神仙倒上自己酿制的竹叶青酒,白云楼一杯下肚,话匣子便打开了:“太平军北伐受困连镇,看来凶多吉少呀!”

宝船和小螺边吃边听他们说话。

“千里兴兵,贵在神速。过河之卒,焉能回头?孤军赴死,可望大功。”陆神仙说,“看来他们命该如此呀,主无远谋而将犹疑,国之大忌。”

“听说石达开现在正在九江与曾国藩鏖兵对峙,不知谁胜谁负?”白云楼问。

“石达开武功有余而文不足,曾国藩文厚藏却欠机宜。若看眼前,石胜曾败;若论长功,曾定胜石。这就是文士和武将的本质区别,文居内运筹帷幄,武在外风暴雷霆。所谓不动如山,狡兔走焉。动静相化,不可固于一端。”

又几杯酒倒肚,白云楼浑身要飘起来了。他不禁哼吟道:“身清独行在此间,一竹佳酿手擎磐。饥饮黄河天上水,醉卧南山赛神仙......”

陆神仙也喝得醉眼朦胧。

雾里看花眼前景,神游九天一梦中。

陆神仙飘飘渺渺来到如来佛祖殿堂,众仙环侍在佛祖周围。佛祖正喃喃絮言:“想我佛菩提树下坐道得禅,广设佛堂,普度众生。那灿陀僧众数万,福泽万世。不想佛法竞堕落于吾手吗?实在让我痛心!混元上帝吾来问你,”佛祖说,“既是那小童演附撰经,奈何又放他走去?置我佛法何地?”

“吾已演伏羲八卦周易阴阳,虽是他独撰经文,未得佛祖恩许。但念其初心向善,观佛典而蒙智心。因抄三藏宝典自修诲人,抄完意犹未尽,更附撰心经所得于后。本是为自己所看方便,不想因错付经书,失文而延误世人。童子无意,天地因缘际化,还请佛祖明察。”老子侃侃而谈,一席话竟说的佛祖默默无言。

陆神仙来到这佛祖圣殿,倒也安然自若。他一生奇幻若梦,对什么都能泰然处之。如今他听一老头正陈情佛祖,言辞入情入理,不卑不亢。

“好...好...”他听得忘情,不由得叫起好来,也不管是在什么场合。

“孔丘,你不在学堂教书,跑到这里来喝什么彩?”佛祖问道,他一脸温怒,当着众仙家的面又不好发作。

“我不是什么孔丘,我叫陆知宏,家住九江口蛇山镇小北湾。”陆神仙浑然大气。

“造化弄人呀,竟然忘了自己的前生了。看来人间的大儒圣人也并没有什么,一如凡胎俗子。”佛祖心想。

佛祖眉毛一扬,心念又动,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观音道:“观音菩萨那撰经童儿已历几世为人?”

观音瞑目虔观,宏视阴阳洪宇,一切谙然。因对佛祖道:“那童子失自己所撰佛经后,如失至宝,思经心切,因追寻世间;历唐王维、五代荆浩、宋李成、元黄公望、明文徵明、清石涛至宝船身已七世了。”

“倒也是一念痴心,纵横儒道佛,痴念一画心。不知其尚能忆起前情吗?”佛祖说。

那陆神仙这一会也听出了点门道,因此道:“进的轮回劫,要喝孟婆汤。你想他辗转七次轮回,都喝迷糊了,能记得啥?”

老子听明白了如来的意思:“他想借宝船魂元找到那童子杜撰的残经内容。”

“此事不可急功近利,过于燥行,不然反会失得其返,伤天之功,损地之德。唯有因循自然,使其历尘世前情,期望唤醒其某些残留记忆,或许有奇迹发生也未可知。实在不行,只好最后请金蝉子下界再走寻经路,以助佛祖之功,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玄奘听闻道:“弟子恭候佛祖差遣,定会重合圣宝,使吾佛法再耀光明。”

净坛使者道:“要去你和大师兄他们一起去,我就不去啦!听说下界妖怪魔法大增,有一种魔杖一指就能把人打成血窟窿。我还是在这儿安享晚年吧,什么官呀财呀的我都不稀罕。”

悟空说:“呆子,你不说话能死呀!没人叫你去。”

佛祖道:“只是尘海茫茫让他等如何找寻?”

老子道:“现有有缘人,陆神仙有稀世之宝王维画《辋川图》。让宝船参悟此画,访寻叩问,历炼尘世,但愿机缘得成。”

佛祖道:“也只好如此了,金蝉子只好做替补队员,随时候命吧。”

金蝉子道:“我佛保佑能重寻到真经,以救天下苍生,普度百姓。”

佛祖道:“天下大事其成也汹汹,其来也有因。因之顺之,以求破之。既破之也,方显大道。混元上帝,你再推演阴阳,看佛堂宝典还走脱了什么灵精之物?”

老子道:“1835年11月28日亥时一青蛾于佛堂偷吃灯油,跌落灯油浸毙。其魂现已成人世女主,常以老佛爷自称,也是对佛祖的大不敬。”

“司命判官宜做好安排。”佛祖道。

“得令。”崔判应道。

“众仙家都散了吧,我也累了;如今佛法堪忧,吾也不留你们大吃大喝,坏我佛法了。”如来说。

陆神仙从酒中醒来时,墙上老子的画像正笑迷迷的看着他。

白云楼还在哼着歌喝得正酣。

“年龄大了,喝点酒就犯困。真是岁月不饶人呀!”陆神仙自我解嘲道。

白云楼说:“谁不知道你陆神仙,不光酒酿得好,酒量也高着呢!你还想打我的马虎眼?来来来咱们喝他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陆神仙一看白云楼喝得差不多了,就招呼小螺沏茶。须臾饭吧茶毕,白云楼酒也醒来七八分。他和陆神仙又坐在手编的藤条椅上闲谈起来。”

一幅水墨画映入白云楼的眼睛。只见画上远山隐隐,山下一河萦绕。近处陂坨延绵,修竹丛生,岸石耸立。一对松树枝干缠绕着凌空而起,松下一竹篱茅舍前一老者正与一童子弈棋。老者执黑先下一只子于天元位,棋盘正中一黑子赫然显现。这开局让白云楼惊叹不已:“宝刀未老,后生可畏。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画旁有一联云:“黑白世界黑白分,虚实天地虚实合。”

白云楼说:“陆神仙真高雅之士,竟是好画之人。”

陆神仙道:“古木万物山川皆有情,我描而写之绘其神于一图,闲暇观之,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白云楼说:“听闻陆神仙有一古画,树有五彩,能随四时而变。山川奇峰能遇之而收,可大可小,变换阴阳。不知是否确有这等奇画?”

“有是有的,只是没有世人说的那样神奇,树叶到象玉石般经久能变化点颜色,想来也是时间一长纸质和墨色变化所致,以讹传讹竟说的神乎其神,竟能覆兵趋福,无所不能了。也是好事之人杜撰的吧了!”

陆神仙说的有点低调,一是因为如今世事难料还是低调点好;二是因为他不想通过自己的口说出画的神奇,以免传出去有歹人生非分之想;三是自己目前也掌控不了这奇画的功能用法,完全是它自发不可控的猛地发出一些功能,只有那叶儿颜色随四时变化是常态。但只要不展观画图它就安静的象普通画一样,不要担心有什么奇异事情发生,所以陆神仙一直对该画秘不示人,知道他有这画的人很少。今天白云楼猛然问起此事,他不好隐瞒,只好如此搪塞。

白云楼听他说果有此画,一时好奇心大发,非要看看不可。也是陆神仙酒后炫耀,话已说出无法改更。又以为此画仍会像以前大多次看时一样没什么惊奇变化,最多就是闪闪叶子变变颜色就好。便从那老子画像前的桌下一石匣里捧出尺余长的一横幅卷轴来。

那卷轴外泽灰黄,看不出有什么奇特。

陆神仙捧画的双手颤抖着,来到那吃饭的石桌前。小螺早已把桌上收拾干净。宝船也吃过了炖山鸡,站在一旁等着看看那宝物。

“但愿这次别出什么意外。”陆神仙心里想。

记得有一次他展开此画正欣赏那郁郁苍苍的古树山色时,那画中一只松枝竟活脱脱地逸出画外,一粒松籽正好坠在他的石茶杯里,茶水顿时溢发出一丝松籽的清香。他虽然见多识广,一向好奇猎险,那次却着实让他吃惊不少。如不是王维所画,他倒会认为此画为妖了。他小心的从还是平面的画轴一侧慢慢地把画卷起。蓬乱的松枝刺啦刺啦地划着画轴不甘地缩进画面里,直到画轴完全卷合上,松枝才回到画里。

看着一向超然物外有点不食人间烟火般洒脱的陆神仙这次对一幅画竟是这种表情,白云楼的眼睛也睁得圆圆的,眼神里充满兴奋和期待。宝船的眼晴也放着片片光芒,唯恐漏掉了什么。

陆神仙解开画轴,在石桌上缓缓地舒展画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茫茫海天,远山如黛,青痕隐隐。随着画面的舒卷,一片岸崖依山面海横空出现。崖前海鸟翱翔,扶疏古木残枝交错。画的中部山峦起俯,沟壑纵横;峰岩跌宕,云雾迷蒙;郁郁苍松,千姿百态。画面飞瀑淙淙,溪流溢腾,汇成画首的一片河湾。河岸三颗擎天树,一槐,一松,一梧桐。梧桐树下一茅舍,寂无一人。近山夹一壑,隐隐现禅寺。最后画尾部有一诗:“山寺禅声远,云天依江峦。鲲鹏临海风,朝露一梦中。皴山古树密,叶落河里枝。墨生万万相,绵绵至永常。”落款是篆印:摩诘之宝。画题:辋川图。篆文精美,曲润纤长。

画面海天空处题小楷爻词:一墨乾坤大,滴水江海成。五色灵气生,虚幻有神通。无中能生有,静极自生动。一丝涟漪现,天地风雷变。

这是一幅水墨山水画。松如墨玉,隐隐泛着青绿;海天空旷荒古,云气似蕴五彩;瀑声传出江天外,河风扑面槐香来。寺钟阵阵天地阔,枝柯飘摇荡人怀。江上一轮金阳起,河岸小桥出画来。

话说这画图一展,大家都惊呆了。这画里的景物竟都是活的。色是活的,幻变五彩;气是活的,河风拂面;水是活的,泉流有声;山是活的,寺钟声声。那一刻海天相接,水气茫茫,一轮金日竟从那海天之际掠空升起。金光光芒万道,海鸟嘎啾脆鸣。那光芒日盛,眩灿着人的眼睛。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白云楼和陆神仙已在《辋川图》中了。

宝船和小螺看着梦幻似的一切,看着画中依然走动的白云楼和陆神仙,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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