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麦克米兰夫人的舞会（三）（1 / 2）

克里夫来的正是地方；还没接近那个角落，便可以听到其中不断传来的神秘学字眼。角落的布置也颇有神秘氛围，在正中一盏淡紫色汽灯的光晕中，不论是四周布置的水晶，抑或是悬挂两侧的、富有异域风情的挂毯，都显出一种格外缄默的色彩。在这种色彩中，环坐四周的人尽管穿着特异，似乎也难以用“奇装异服”加以评价了。克里夫猜测，这里就是老夫人特意辟出、用以交流神秘学爱好的角落。

粗看一下，角落中的人坐得零零散散，好像并没有多少；然而昏暗的灯光中，又好像处处人影攒动。随着老夫人靠近，角落中热烈的讨论声渐渐减小。趁着这个空隙，克里夫悄悄溜入角落中，寻得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同桌一个裹着头巾的女子面容严肃地向克里夫点头示意，克里夫以同样方式回礼。

“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老夫人站到中央的汽灯下，并没有坐下，“亲爱的兄弟姐妹们。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这样称呼各位。因为正如我说过的那样，在神秘学中，我们都只是学徒。”她刻意停顿一下，环视四周；克里夫也随她看去，只见大家都露出近乎虔诚的神色。

“除此以外，我并没有太多需要说的。这里的大部分人应该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聚会，我只希望这种形式可以协助各位在神秘学方面取得进步。”说罢老夫人便走向一张圆桌，桌旁有一张似乎是预留给她的座位；人群中响起一些掌声。

克里夫原以为接下来就要回归自由讨论，可谁知却有人忽然从阴影中站起来，像作报告似的讲起了自己近期在神秘学方面的进展。待那人坐下去，又有另一人站起来，如此一来连续五六人。克里夫起先还认真听着，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随后却越发懈怠了起来。有人说自己炼制出了某种具有魔力的物体；有人因为不顾卜卦结果出门衣服被溅到了脏水；还有人取出一块水晶，声称自己感受到了其中的灵力。在克里夫看来，这些事情要么无关紧要，仅仅是这些人衣食无忧的富裕生活的点缀；要么便是完全的无厘头，似乎是在牵强附会。奇妙的是，每有一人作出此类的报告，人群都会发出响亮的呼应，尤其是在那块水晶被展示时达到了巅峰，人群几乎霎时间鸦雀无声，只留下轻声的赞叹。当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克里夫只当自己愚钝，无从理解其中的奥秘。所幸身旁坐着的那位红头巾女人似乎全情投入在这些同好的分享中，不时从口中发出轻声的惊呼，丝毫不顾及全然游离在外的克里夫；这也为后者省了不少麻烦。终于分享结束了，角落中重又回归到了喃喃的讨论。

“真了不起啊！”

克里夫正欲起身离开座位四下探听，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他转过头，发现那名女子正用一种沉醉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在热切地寻求某些回应。

“是啊，是啊，真是相当了不起。”克里夫连忙重新坐回座位。倒也并非克里夫真觉得能打探出什么；但是既然有人主动搭话，那么一试也未尝不可。

“真是了不起啊……”那位微微有些发福的女士重复着，“唉，可惜我才刚刚入门，不仅不能像他们那样善用手中的工具，从水晶中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啊……看来我还需要多多练习……”

克里夫不知道这位女士是不是在向他说话。他稍等片刻，见对方似乎不再开口，便决定主动出击。

“女士，我很好奇您所研习的是神秘学的哪一门类呢？”这一话术当然是克里夫早已准备好的。

对方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先生，您实在是太过奖了。以我的程度，还实在称不上是对某一门类的研习。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个人对预测学颇感兴趣。”

克里夫脑子一转，想到了将话题引向自己希望方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