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会面（1 / 2）

教堂的外表给克里夫留下的印象并不深刻。除却表面附着了齿轮作为装饰之外，只是一个普通哥特小教堂的形制。然而走入其中，才发现教堂内别有洞天。左右两边取代了一组承重柱的，是两尊巨大的筑城巨人雕像，人行其下，充满了威严感；他们双臂高举，托起了教堂高耸的尖顶。雕像两侧开有数扇彩绘玻璃窗，凭借不甚明亮的日光，在地面上投下略显暗沉的多彩光晕，使人心生肃穆。

教堂的最内是一座讲台，讲台后还有一幅巨大的表现筑城巨人筑城画面的浮雕。面对着讲台有两排座椅，然而此时全都空空荡荡的；甚至整个教堂都仿佛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室内的右边有三间忏悔室，上面用数字依次标着1、2、3。克里夫走过去，发现唯独在第三忏悔室的门面上贴着一张“维修中，请勿使用”的告示。他推开门走进忏悔者的隔间。刚一进入，对面便传来轻轻的挪动声；克里夫在椅子上坐下。

“克里夫，对吗？”从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很甜美，但其中有一丝精心隐藏的矫揉造作的痕迹，暴露了真实的年龄。克里夫猜测对方大约在三十岁出头。

“正是。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先确认一下，您是委托者本人吗？”

对面传来两声轻笑。

“是的，不必担心。这次委托，还是由我亲自向你说明比较稳妥。”

克里夫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加里都告诉你了些什么？”

“他只告诉我事情和内层区有关。”

“酬劳呢？”

“他告诉我的是五千金币。”克里夫如实回答。

“不错。”对面停顿了一下，“这笔钱应该不算少吧？”

“那是当然。”

“那你就要把事情好好做完，而且要按照我的要求来。”

“那是当然。”

“很好。那我就来告诉你这次委托的详细情况。”

尽管还没有到咄咄逼人的地步，但对方的口吻天然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权威，让克里夫更加确信来者非同小可。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极力使自己保持从容。

“我的名字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的丈夫名叫赫伯特就可以了。他的姓氏并不高贵；所以我想也没有必要特意提及了。我们结婚近十年，一直以来感情也算和谐美满，我自觉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然而——”她又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探听克里夫的反应，“然而这几个星期以来，我经常发现他鬼鬼祟祟，有时回来后还支支吾吾说不出去向；和我对话时也常常眼神躲闪，缺乏底气。我要你弄明白，他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事情，然后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尽管克里夫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私家侦探，然而从事了那么多的出轨调查，自然具有敏锐的直觉。他立刻就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息：相比于往常的那些委托人，对方明显表现得太过于冷静了，丝毫没有认知受到动摇的痕迹。如果说这还可以用对方良好的自我管控能力来解释的话，那么诉求就更显出异常：对于出轨，委托人的重点往往首先都在于事情是否发生而不在于对象；而对方却仿佛已经完全认可了出轨的事实，只在意具体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