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残垣断壁84（1 / 2）

冬月初一，瀚海帝国天王季龙于城外军营校验三军。

十万龙腾新军，五万禁军，五万苻姚子弟兵，以及二十万负责押运粮草的后勤部队，总共四十万兵马，十万龙腾新军与五万禁军由天王义子禁军将军石悯负责训练，经过三个月的训练，这十五万兵马看上去已经有了一点军伍中人的样子，只是在天王季龙看来，这还远远不够，距离自己心目中的虎狼之师还差得远，看来新军三练是必须要走的一部，没有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新军终究还是太嫩了，另外那二十五万兵马由苻姚两位老祖负责训练，除了五万苻姚子弟兵，其余二十万运粮兵懒散的很，三伏天怕热，三九天怕冷，起早了发困，睡晚了不起，反正不管如何，就一个字，能懒则懒，也许是这些人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不就是负责押运粮草的嘛，干嘛要学那些冲锋陷阵的新军，就算学了，又有何用，又不能升官发财，再说了，当兵吃粮吃粮当兵，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奔着一口粮食而来，没几个是真心想要入伍参军，冲锋陷阵的。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不同的选择。

三军校验分刀法，枪法，箭术，骑术，单兵捉对厮杀，步骑两军冲锋等多种多样可供观赏的攻防表现，若论到战场厮杀两军对阵，苻姚两部子弟兵首屈一指，可是若论到单兵捉对厮杀，那些出身世家豪门的公子哥可以安排隐匿身份的江湖死士上阵挑阵，饶是曾经跻身天下第一的天王季龙对此也刮目相看，不管这些武功境界颇高的新兵来自哪里，只要扔到战场之上，能打败敌人，便是好兵，这些出身世家豪门的江湖死士便是新军之中的一大战力，公子营有五营之数，江湖死士便也有五营之数，遍及瀚海帝国朝堂内外，世家豪门，这些人同样也是禁军将军石悯的杀手锏，只要将这些人握在手中，就等于将瀚海帝国未来半座朝堂握在手中。

难怪当初苻姚两位老祖得知公子营这个说法之外，都露出意外之喜，一是有这些人在，北伐之时便大有文章可做，二是对这位天王义子有了更多地了解，就像当初对天王季龙的了解一样，一步步，越来越详细，越来越清楚。

单兵挑阵，由新任万夫长铁塔对阵禁军千夫长李芒，五万禁军之中的年轻一辈早就想会会这位龙腾新军的头甲万夫长了，这些年纪轻轻子承父业的禁军将领可是听说，龙腾新军的万夫长不过五品，这话在用拳头讲道理的军伍之中，可是天大的讽刺了，十万禁军以及二十旧部五十万兵马，还从没有一个五品万夫长，境界最低的万夫长也是六品起步，有些甚至已达七品，甚至七品巅峰之境，七品圆满之境。

难道说龙腾新军如此娘们儿，区区五品就可以荣升万夫长，若是六品的话，岂不是可以当兵马大元帅了，而且此人还是天王季龙金殿之上钦赐地武选头甲，禁军之中年轻一辈早就有许多怨言，同样五品境界的禁军千夫长李芒便对此嗤之以鼻，作为禁军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凭借父辈祖辈的战功，李芒才只是一名千夫长而已，那个什么铁塔无功无名，凭什么夺得武选头甲之名，还当上了龙腾新军万夫长的职位。

李芒想要借着天王季龙冬月初一校验三军的机会，好好羞辱一番铁塔，也好为兄弟们出口气，至于会不会惹得天王季龙不高兴，那就不是李芒会关心的事情了，谁让这武选头甲是天王季龙钦赐的。

铁塔，李芒，皆是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只不过一个在龙腾新军之中，一个在禁军之中，龙腾新军作为瀚海帝国北伐鲜卑八部的主要战力，天王季龙事先厚待一番是必然的事，不然的话，如何能让这些来自北地十州的青年才俊为自己卖命，这些人之中还有不少来自各地州郡的刺头，恶霸，这些人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是各自单兵能力尤为突出，若是使用得当的话，这将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瀚海帝国军伍之中实行世兵制，区别于鲜卑慕容的府兵制，世兵制的意思就是说，子承父业，老死军营，除了战乱期间，军伍之中很少会吐故纳新，除非兵马总数缺口很大，朝廷才会临时征兵，世兵制的好处有很多，比如作战经验，像一些半百以上的老兵，经历过中原大战的老兵，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这些经验便可以传授给后辈，因为后辈都是自己的子孙，当老子的总不能藏私，任由子孙毫无防备地去战场送死而不管不顾吧。

天底下的事总是有好就有坏，有利就有弊，世兵制的好处多，但是弊端也很明显，青黄不接，兵力不足，等到老兵渐渐老去，整个军伍就会呈现出一种老态，一种暮气，就像那些曾经跟随世龙大帝征战中原的老兵，如今年纪最小的恐怕也有四旬了吧，这些老兵大多已经年迈，还有几人能够坚持骑马打仗，坚持日夜不休，千里奔袭恐怕都能把这把老骨头颠散架，蚁附攻城恐怕都来不及爬上城墙，老胳膊老腿不利索了，不服老行么？

瀚海帝国选择在这个时候改革管制，与二十旧部兵马数量有一定关系，瀚海帝国建立二十年，许多老兵后代已经长大成人，按照世兵制的话，这些人便要充入各地军伍之中，成为十八位异姓王手中的一股新力量，天王季龙谋权篡位之后，好不容易才将十八位异姓王安稳下来，若是再有这样一股新力量的加入，天王季龙与二十旧部之间的微妙平衡就会彻底失去，而且失利的肯定是天王季龙，再说了，二十旧部兵马数量翻倍，所需钱粮可是个天文数字，瀚海帝国能养得起近百万兵马，可若是想养活近两百万兵马，恐怕每年粮仓都不会剩下一粒粮食，朝廷户部不会剩下一两银子，一个士兵所需花费，可不是吃喝那样简单，兵器甲胄弓弩箭矢战马粮草等等，哪一样不花钱？除此之外，还要有足够多的军饷，足够多的职位，不然的话，哪个会给你卖命，哪个会给你杀人。

瀚海帝国每年税收多少，天王季龙心中自然有数，这些银子当然是花给自己的，肯定不能花给二十旧部，可是二十旧部盘踞北地十州二十年之久，早已经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想要凭借官制改革一步步削弱二十旧部恐怕要花费太多时间，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将二十旧部这个毒瘤狠心剜掉，大司马张举就曾经谏言，可是没有得到天王季龙的首肯，二十旧部毕竟不是待宰羔羊，那是跟随世龙大帝征战中原的虎狼之师，手握五十万兵马，而且随时可以增兵百万，天王季龙只有十万禁军可以调用，若是双方内斗，难道让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指挥十万禁军与百万大军为敌？一对十，有胜算么？

李芒的父亲是一位禁军将军，曾经与石悯的父亲一起，跟随世龙大帝征战中原，二十年披肝沥胆，生死相随，立下过无数战功，才得到一个禁军将军万夫长的职位，铁塔何德何能，一无战功，二无家族背景，自身也不过五品而已，凭什么也能位居万夫长之职。

虽说禁军将军是二品衔，龙腾将军是三品衔，但是两者的军权却是一般大，都是万夫长，李芒毕竟年轻，想不明白这些政务之中的弯弯绕，就像禁军之中的年轻一辈想不明白禁军将军石悯为什么非要组建一个公子营一样，禁军将军石悯在禁军之中的威望很大，尤其是年轻一辈之中，极少有人轻视石悯，毕竟年仅二十岁的石悯便已经凭借个人文韬武略，稳坐禁军将军的交椅，其余九位禁军将军最年轻的也有三旬以上，而且从天王季龙对于禁军将军石悯格外器重，甚至早早安排了北伐前军都督以及龙腾新军副帅之职，这可是比万夫长禁军将军更加显赫的官职，若是此次北伐顺利，禁军将军石悯才是那个获利最多的人，至于那些龙腾将军，若是北伐顺利，到可以坐稳屁股下面的那张椅子，若是出现差错，以天王季龙的性情来看，十万龙腾新军就此处死都有可能，不是还有二十万运粮兵嘛，随时可以转换身份。

出身不凡的禁军千夫长李芒挑阵新任龙腾将军万夫长铁塔。

比武切磋，捉对厮杀，只是这场比试结束的太快，以至于许多人还没来得及看，比试便已经结束了，年纪轻轻便已经有五品实力的李芒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被铁塔一拳击飞，一身浑厚的气机居然挡不住铁塔一拳，这岂是五品境界的人能够做到的，别说五品，就是六品也不可能做到，身受重伤的李芒被军中同僚搀扶下去疗伤，演武台上下竟然出奇的安静，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质疑铁塔的实力。

三个月的苦训，副将王拙一直陪着铁塔练拳，加起来恐怕足足有百万拳，再加上一位名师悉心指导，铁塔的体魄更胜从前，恍惚间像是真有一种佛门金刚的意思，若不是副将王拙凭借一身强横的气机以及七品炼神神意，早已经被铁塔揍得爬不起来，一拳击败重伤一位五品千夫长，足见铁塔今日与瀚海演武那日大不相同。

必胜，必胜，必胜...

就在龙腾新军为铁塔摇旗呐喊的时候，那些境界更高的人却看出铁塔的不同寻常，这哪里是五品境界，更不是六品，这分明只是三品炼精境，若不是站在八品山巅，人生至境，根本看不出铁塔一拳的不同之处，名叫姜白，外号狂士的新任天下第八，看着营寨之中十万龙腾新军摇旗呐喊的样子，扯了扯嘴角。

老人身旁便是禁军将军石悯，还有一脸苦大仇深的副将王拙，任谁三个月不辞辛苦，练拳百万，都会如此，更何况副将王拙仅仅只是别人的陪练而已，有苦劳没功劳，算是不情不愿任劳任怨地当了一回地主家的驴。

禁军将军石悯喜不自禁，铁塔日后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武功越厉害，当然对于石悯的帮助也就越大，副将王拙毕竟资质有限，很多事情只能自己来做，若是铁塔有朝一日不弱于自己，那么就可以交给他更多的事情，毕竟七品炼神在这位年纪轻轻便已经迈入七品的禁军将军眼中实在是有些不够分量，最少要八品？甚至是九品？还要是纯粹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