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佛道之争29(1 / 2)

月落星移,夜幕沉沉。

慕容元华朝驿馆小院走去。

脚下是三尺宽的青石板,厚重结实,打磨得毫无棱角,战马踩在上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众人散场,姚氏府邸大门开了又关。

此行还算顺利,仅凭一张嘴便说动了三位随军北伐的大将军。

只要三人按兵不动,大棘城的压力就会少一半。

龙腾新军以及运粮兵和地方驻军,在他眼中,犹如一群没长大的孩子。

只是天王素来以善战为名,不仅能打仗,而且善于练兵。

这几十万新兵到了他手上能发挥出多大实力,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至于慕容一部能不能挡得住?还是那两个字,死战。

身后一人跟着慕容元华向驿馆走去,此人正是草原王拓跋健。

草原上再野的马,到了瀚海国都也要局着。

若是按照两人辈分,拓跋健应该叫一声叔父。

但是大丈夫在外行走,要得就是一个面子,身为拓跋一部的王,慕容一部中只有慕容元真能与他平起平坐,其他人还不够资格。

慕容元华根本不理会这些俗礼,自顾自走在前面,仍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拓跋健想开口说话又觉得失了面子,闭嘴不言又觉得太过尴尬。

一时间竟然进退两难。

“堂堂男子汉,尽做女儿态。”

慕容元华仿佛脑后长了双眼睛,把拓跋健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

草原汉子被一句话戳中逆鳞,气得咬牙切齿。

“慕容元华,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你吐一个我瞧瞧?”

“你...”

拓跋健气得说不出话。

动手?刚刚此人和瀚海军魂苻老将军对峙的时候,自己被那股强大的气机压制得喘不过气。

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拓跋健啊,拓跋健,亏你还自称草原王,堂堂北地男儿,竟然连话都说不出口,你又不是小媳妇,你怕什么?难道他慕容元华还能打死你不成?还能骂死你不成?

对啊,我拓跋部还是慕容部的盟友呢。

我好歹也是草原王。

其实拓跋健只有十八岁,少年刚刚结束,青年刚刚开始,阅历虽多,毕竟年纪不大,只比胖子,小白,燕子,大了几岁而已,前几年一直在瀚海国都当质子,就像慕容元华一样。

本身没参加过什么战斗,哪怕小规模的战斗都没经历过。

但是,草原汉子是天生的战斗民族。

“怎么?想通了?”

慕容元华言语玩味。

“慕容元华,本王让你好好说话。”

“我说话一向如此,碍着你了?你可以不听。”

人气人,气死人。

“慕容元华,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可要回去了。”

拓跋健也学着阴阳怪气,言语之中满满的威胁之意。

“回吧。”

慕容元华脚步不停,缓步前行,吐出两个字,气得拓跋健又要跳脚骂娘。

“慕容元华,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你和燕子成亲不久,就这么放心把她一个人仍在草原上?”

慕容元华停下,盯着拓跋健,冷冰冰地说道。

拓跋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小会儿,开口道。

“我明日启程回去,你这里有事情的话,用老办法联系我。”

慕容元华冷笑一声。

“这才像个男子汉,走吧,别跟着我了。”

拓跋健看了他一眼,大步离去。

少年,青年,壮年,中年,老年,暮年。

仿佛身后有一双不存在的手,硬生生地推着人长大。

慕容元华离开姚氏府邸的时候,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不问不快。

于是,开口询问姚氏老祖。

“姚老爷子,你我几人商议之事可谓是如今天底下最要紧的事,府中伺候众人茶水的丫鬟是否可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走漏了消息,我一个人生死事小,苻姚两部兵马可就在城外驻扎,天王一怒之下,什么事情可都做得出来。”

原来慕容元华在众人谋划期间,一直分神注意在座众人的一举一动,就连伺候众人茶水的丫鬟都没有忽略。

此事事关重大,牵扯极广,若是在瀚海国都除了问题,死得可不只是他们几人。

他慕容元华当然要谨慎再谨慎,虽然表面看上去松松散散,实际上,心神全部放在细腻之处。

或者是他的习惯使然。

自从慕容元华在战场之上退下来,便一心一意专注慕容部谍报一事,为此,劳心劳神。

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有一股阴鸷之气,脸色发白,身形枯槁修长。

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大病。

民间对这种人有个说法,叫鬼上身。

配上慕容元华惨白的牙齿,夜幕之下,笑起来确实宛如一只小鬼。

慕容元华看了看脚下的影子,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还是小看苻姚两部那两个老不死的了。

慕容元华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姚氏老祖与苻氏老祖对视一眼,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慕容贤弟放心,她们都是聋哑人,不认字,不识字,更不会写字。”

当时看着笑眯眯的姚氏老祖,慕容元华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苻姚两部两次归顺瀚海帝国,一次是世龙大帝,一次是天王季龙,过程肯定是异常艰险。

如今,苻姚两部在朝堂之上虽然表面不起眼,新任六部主官没有一个是两部的人,实际上两部兵强马壮,麾下十万精锐之师,进可攻,退可守。

最可怕的人不是阅历丰富,趾高气昂的人。

而是胸有谋略,却看不出丝毫破绽的人。

恐怕苻氏老祖也是这样的人,只是慕容元华他看不出此人心中最深处的想法罢了。

慕容元华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

瀚海演武,佛道辩论,表面之下,暗流涌动。

中原十九州,鲜卑各部,西凉,巴蜀,以及天衍帝国,甚至江湖上的各方势力,都在瀚海国都鼎沸的水面下秘密谋划着各自的利益。

前途渺茫,看不到一丝亮光。

唯有死战。

胖子小白每日除了练习基本功之外,就是和天龙寺方丈一起打坐参禅。

小小年纪不知道参得什么禅,反正就是坐着,不说话。

难得的是,这个年纪居然能静得下来,换做他人,早就出去疯了。

佛道三辩,第三辩如期举行。

前两辩可谓是势均力敌,打了个平手。

天龙寺方丈本想一鼓作气拿下辩论,没想到龙虎山天师府居然安排一位大天师下山辩论,饶是佛法高深的方丈,前两辩也没有占到一丝便宜。

就像文人雅士们依据前两辩为此次辩论提前做得总结。

什么是佛?佛从哪里来?佛到哪里去?

众生皆佛。佛从无为来。灭向无为去。

什么是道?什么是人?什么是仙?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方丈前两辩已经阐述什么是佛,佛从哪里来。

天师前两辩也已经阐述什么是道,什么是人。

无数文人雅士以及江湖人士,都在期待第三辩,年近百岁,佛法高深的方丈如何作答。

同样也在期待,寂寂无名的龙虎山天师如何作第三辩。

天龙寺

夏日天气越来越热,广场周围搭起了篷布。

有人会问,为什么不在佛堂辩论?

有人回答,进了寺庙还能叫佛道辩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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