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屠刀（1 / 2）
天龙寺
老和尚白天在广场讲经，晚上在禅房打坐。
胖子小白两人无事可做，逛遍了西市大大小小的坊间，慕容元华又一副嫌弃的样子，打发两人出门，两人只好到天龙寺闲逛。
两人晚上在天龙寺混过了斋饭，青菜豆腐，但也管饱。
“小白，去找老和尚。”
“找他做什么？你又不想听他讲经。”
“不讲经可以讲别的啊。”
胖子的机灵劲儿上来，就不像那个虎头虎脑的少年了。
“讲别的？什么意思？”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趁着月色，朝老和尚的禅房走去。
“胖子，方丈正在打坐，我们这么进去会不会打扰人家？”
“嗯，是有点失礼了，可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打坐完毕？”
老和尚约莫是听到了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打了个佛号。
“阿弥陀佛，两位小施主何不进来一叙。”
门外两人透过门缝的烛光看到老和尚打坐，正不知如何是好，听见老和尚的话，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也学着老和尚的样子，念了一句佛号，小白说这叫入乡随俗，有礼有节。
“阿弥陀佛，老和尚还不休息？白天讲经，晚上还要打坐，身体扛得住么？”
胖子双手合十，就像个小沙弥一样。
“小施主年纪轻轻，慈悲心肠，却不知打坐亦是静修，讲经亦是参禅。”
一老一少差了八十多岁，居然互相寒暄起来，用胖子的话说就是江湖味十足。
“阿弥陀佛，老和尚若是不累，可否赐教几个问题？”
“小施主不必拘泥。”
说来真奇怪，方丈除了白天讲经之外，很少和其他人闲聊。
“阿弥陀佛，我见寺中佛像手上的姿势各有不同，看上去像是武功招式，不知道老和尚能否解答我这个疑惑？”
“原来小施主问的是佛印。”
胖子和小白对视了一眼，显然都不清楚是什么。
“阿弥陀佛，老和尚详细说说，何为佛印？”
“按照江湖人士的说法，佛印确实是修佛之人修炼之时所用的一种招式。”
听到此话，胖子冲着小白挤眉弄眼。
“我没说错吧，我早就看出来这是一种招式。”
“你真是个大聪明。”
胖子嬉皮笑脸，方丈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砍柴人有砍柴的招式，捕鱼人有捕鱼的招式，江湖人也有修炼拳脚刀剑的招式。”
胖子又问。
“阿弥陀佛，老和尚，这些佛印能不能加速修炼？”
方丈慈悲善目，十分健谈。
“修炼一事没有捷径，精气神需日日打磨，就像砍柴人日日砍柴，不管木头种类，纹理，大小，粗细等，总能一刀砍中要害，就像捕鱼人日日捕鱼，不管江河湖海，风吹雨打，总能撒开大网。”
胖子小白听了方丈的所说的话，各自点头。
“阿弥陀佛，老和尚所说和家师同理，看来修炼一事确实没有捷径。”
“小施主内心澄澈，拿得起，放得下，不纠结于捷径，难能可贵。”
“阿弥陀佛，老和尚不拘俗礼，愿与我们两人相交，也是难能可贵啊。”
是啊，谁闲着没事喜欢和孩子闲聊？
阿弥陀佛
方丈打了个佛号。
“虽说佛印不能加速修炼，但也是前人留下的精妙，若是后人能从中有所悟，也算是功德一场。”
“阿弥陀佛，不知老和尚能否赐教？”
“佛法无边，若是小施主诚心想学，我教你便是。”
方丈看着两人，缓缓说道。
“佛印一共分十三种，每种又有无数变化，仔细看。”
方丈一边用手展示，一边详细给两人介绍。
十三种初始佛印，代表了人的七情六欲，十三种情绪。
两人跟着方丈一起修炼，不知不觉，夜色已深。
布谷、布谷、布谷...
深更半夜，突如其来的鸟叫声惊醒了胖子两人。
“不对劲，布谷鸟怎么大晚上的叫？”
“是不是碰上了夜猫子了？”
“碰上夜猫子跑还来不及，还有心情叫？是觉得夜猫子找不到它？”
“那是怎么回事？”
两人疑惑间，看见方丈依旧在打坐参禅，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小白，要不要出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偷东西？”
“寺里这么多人，谁这么大胆来偷东西，方丈都没动，我们别添乱。”
胖子瞅了一眼老和尚，继续持佛印入定。
深夜，布谷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令人厌烦的很。
大殿里的僧人都在入定，并不分神，只有那些小沙弥听着布谷声气得不行，若不是惧怕戒律院的长老，早就出去将鸟儿乱打一通。
过了没多久，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若是平时，胖子小白肯定听不见，可是此时打坐入定，落针可闻，虽然脚步声很轻，但是两人确实听见了。
“小白，你听见了么？”
“胖子，你也听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显然两人都听见了脚步声，可是老和尚依旧打坐参禅，闭目养神。
“小白，老和尚会不会睡着了？”
“...不会吧。”
“你看他都快百岁高龄了，要是普通人早就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了，他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说得也是，方丈确实年事已高。”
屋外脚步声慢慢靠近，两人顿时有些紧张。
“小白，你说这大晚上的，不会有鬼吧？”
“鬼？你看小说看多了吧。”
“小白，真得有鬼，我是看佛经里讲的，有饿鬼道，修罗道，地狱道，六道轮回什么的。”
“那都是人想象的，实际上哪里有什么鬼神？你忘了师父说过，都是怪力乱神罢了。”
“小白，我还是有些害怕，这大晚上的，外面怎么会有脚步声，会不会是佛像活了，自己跑出来溜达？或者是菩萨晚上出来闲逛？”
“我看你才是真闲。”
胖子还想说话，屋门却被一阵微风吹开，吱呀一声，两人借着屋内昏暗的烛光，看到屋外有一个黑色的人形物体，人？鬼？佛像？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害怕，主要是老和尚真得好像睡着了，到现在还没有睁眼。
“小...白，不会真得是鬼吧？”
屋外的黑影出现后一动不动。
“胖子，别慌，你可是慕容一部的先锋大将，常胜将军。”
胖子不知从哪里抄来一个东西，使尽全力冲着屋外的黑影扔了过去。
咚咚落地声传来，滚落在地，显然没砸到。
“小白，刚才我看那个黑影好像动了一下。”
“是么？我刚才被你吓了一跳，没注意看。”
“小白，咱俩没见过鬼，鬼也没见过咱俩，不用怕，跟着老和尚一起闭目养神，打坐参禅。”
“你这个样子可不像不怕。”
胖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估计是阿弥陀佛吧。
就在这时，脚步声再次传来，黑影好像向屋内走来。
小白看了看好像睡着的方丈，再看了看黑影。
随着黑影越来越近，小白终于看清，此人一身黑衣，面罩黑纱，目露凶光。
“老秃驴。”
黑衣人走进屋内，一声低喝，把假装入定的胖子吓醒了，胖子睁眼一看，原来黑影是个人。
“大晚上的，你想吓死人啊。”
胖子见到不是鬼，顿时没了害怕的样子。
“你在那傻站着干么？还蒙着个黑面纱，你是来偷东西的？”
黑衣人估计是被胖子的话惊呆了，站在原地，盯着胖子，一句话没说。
“不对啊，偷东西应该去库房啊，你跑禅房来干嘛？”
胖子眼瞅着黑衣人不说话，直愣愣地盯着他看，浑身发毛。
“你瞅啥？说你呢，大晚上到底想干什么？”
小白倍感无奈，胖子和江湖中人打交道久了，染上了满身的江湖气息。
“还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可要关门打狗了...”
不等胖子说完，黑衣人左手轻拂，远在三步之外的胖子顿时被一股强大的气机压制，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小白想去帮忙，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脚底下仿佛生了根，腿都抬不起来。
两人急切之间，一声佛号想起，方丈终于‘醒了’。
阿弥陀佛
不见方丈有任何动作，压制两人的无形气机瞬间散去，房间里的烛火也不再飘摇不定。
“老秃驴，把东西交出来。”
“施主所说何物？”
“明知故问。”
黑衣人四下环视，看见佛像前的桌案上供着一个用黄色锦缎盖着的东西。黑衣人一声冷哼，径直朝佛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