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月多雨，常伴春雷（1 / 2）

小院静谧，正思考间，窗外传来脚步声。许卿皱了皱眉，看向窗外，院子中的石桌上赫然放着食盒，鼻间隐隐传来诱人的香气。

一道小巧的身影放下餐食后正小心翼翼的向外走去。

许卿唇角微张面色复杂，迟疑一瞬，终是没有开口，待到人影消失，许卿开门走了出去，将饭菜端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山间竹笋，水中莲藕，椿树嫩芽，再加上这鲜鱼汤……

非是佳人无颜色，终是心有宏愿，此生，终难许卿。

稍坐片刻，许卿关上了窗户。

多年的服食摄生，让他的五感异常灵敏，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确定房屋周围没有人，这才将床揭开，打开床下一块木板。

木板下方漆黑幽深，竟是一秘道，许卿端起饭菜走了进去，通道倾斜盘旋向下，深不见底，越往下越冷，直到眉毛起了白霜，才隐约看到了亮光。

将饭菜放在地上坐了下来，许卿踢了一脚脚下的锁链。

锁链发出声响，不一会，一道身影从阴影中爬了出来，透过昏暗的烛光，能看到人影脸上布满鳞片。

人影瞳孔微缩，泛着幽光。

许卿拿起筷子，夹起饭菜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吃来爽口，最是锁住了竹笋的鲜嫩。

随脚将一旁冰凉的死山鸡踢给人影，人影激动，二人同时进食，不同于人影的粗鲁，许卿吃的仔细优雅，餐盒中的食物不留丁点。

脚下人影许是吃了东西，身体有了热气，脸上鳞片褪去，露出一张妖冶的脸，只是嘴里不时吐着的蛇信以及嘶嘶的声音暴露出他精怪的身份。

黑暗中，烛火摇曳间许卿与精怪面目叠印重合，竟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精怪望着许卿脸露畏惧之色，退回了黑暗，许卿拿起碗筷，露出满意之色，转身离去，通道内又恢复了平静。

洗了碗筷，放在院子里，许卿坐在窗前，看着天色逐渐变暗，轻声自语：“三月多雨，常伴有雷电，多年不变。”

果然，待到天色越发黑暗，下起了雨，雨滴急促，山间潮湿，许卿褪去衣物，爽利的爬进被窝。

一夜雨打青苔，夜风低语。

房檐上有节奏滴落的雨声倒是让他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日虚弱的神魂已然尽数恢复如常。

拿起树条，粘了少许盐石，划拉了几下，漱了漱口吐到屋檐下。

他还能在此待一年时间，小镇居民对他挺好，所以离去之前怎么也要将事情都解决了。

随着一声声鸡鸣，小镇按了启动键，炊烟飘起，凭空增添了生气，许卿穿了衣物，他要去上工了。

瓷窑的事做三天，休一天，昨日休息，今日便要入窑。

他师从老黄，老黄是镇上的瓷器师傅，不知为何现在只做陶器，老黄为人认真，偏执，做事一丝不苟，许是烧瓷养成的习惯。

按照老黄的说法，一年练泥，一年拉胚，一年印胚，一年利胚，一年晒胚，一年刻花，一年施釉，一年烧窑，一年彩绘。

但许卿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是他有天赋，两三年便将老黄的手艺学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