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往事不堪肝胆裂64（1 / 1）

冬文睁开眼睛，视力依然朦朦胧胧的，脑袋也麻麻木木的。看着天花板似曾相识的熟悉，她的眼睛向下转动游弋，看到了窗帘，看到卫生间的门，看到爬在床沿边的阴天斌，她的眼睛开始清亮，脑子也漫漫清哳，她分辩出这是主卧。窗帘缝隙透出灰蓝色的天空，已是拂晓时刻。她想看看时间，扭着头没有找见手机，却惊醒了阴天斌。

“老婆！”他脸上放射出惊喜之光。“老婆你醒了！吓死我啦！”冬文没有理他，眼珠继续在枕边和床头柜上转。阴天斌起身去了外间书房，拿来了她的手机。“冬文给你！”

冬文接过来，看看时间近六点半，她必须要快点给冯律师发笑脸，昨晚没发。

“我要喝热果汁！”她不愿让阴天斌看到，要支走他。

“好的老婆，我去拿。”阴天斌高兴的出去了。

她迅速地给冯律师发了笑脸，并简洁地说自己患病，昨晚早早的睡了。

冯律师秒回复说，若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再收不到笑脸，他就报警了。冬文轻轻喘口气，与律师保持畅通，她的心相应的放松许多。

阴天斌端来热果汁，笑脸里透着忐忑不安。“老婆，我扶你坐起来慢慢喝。妈让天霞炖燕窝呢，炖好了送上来。”

冬文敷衍地喝了几口，重新躺下，又闭上眼晴。

“冬文，我知道伤了你的心，我会抚平你内心的伤痛，看我的行动吧。”阴天斌坐在地板上，头爬在冬文肩膀处，嘴巴对着冬文的耳朵，声音柔和。

“老婆，你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了，我知道你是醒着的，只是不愿意看见我而已。我就给你讲讲希松的生母吧。”阴天斌咳嗽两声清清嗓音，音色如涓涓细水，娓娓道来。

“1995年的5月份，妈妈不慎摔倒，腿部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出嫁的姐妹都不在身边，我在A市上班，只能周末回去。大姐邻居家的亲戚，住在大山窝子里最贫困的村寨，亲戚家有个十八岁的闺女叫玉翠。山里穷，女孩十七八岁说媒订亲，不到二十就结婚了。玉翠父母也将要给她订亲，男方家也在大山窝子里。玉翠嫌男方家穷人丑，死活不愿意，和父母闹矛盾。父母便送她到大姐邻居家散散心，住段日子回去就订亲。大姐看玉翠机灵勤快，牵线让玉翠帮着照顾妈妈。冬文咱家虽在农村，但离县城只有七八里路，比大山窝子里要富裕的多。玉翠来到咱家，来时说只待二个月，来了后和咱妈脾气相投，相处愉快。她真的非常勤快能干，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把妈妈侍候的舒舒服服，两人天天乐哈哈地有说不完的话。她来咱家不到十天，就过十八岁生日了。山窝子里的孩子，过生日能吃两个煮鸡蛋都是无比快乐的。妈妈给了她五十元钱，让她去县城买件新衣服，十八岁了穿漂亮些。她拿着五十元钱欣喜若狂，长这么大第一次手握这么多钱。她去县城不仅自己买了件衣服，还给妈妈买了一件。妈妈直夸她懂事。经常不断地夸她，夸着夸着妈妈自然而然地频繁顺嘴说出，要是有这样的媳妇就好了，这辈子就满足了。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说到这里，阴天斌拿起剩余的果汁一饮而尽。润润嗓子歇息片刻，继续讲述。

“玉翠听妈妈时时地夸奖她，便以为妈妈认她当儿媳妇了。山窝子里的女孩不善言谈，质朴单纯，心地透明，没有杂乱的想法。我周末回家，玉翠对我更是周到地照顾。家里所有的活她都干完，我闲吃闲喝。当时前妻亡故一年多了，前妻的父亲是A市领导，我精神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工作上也面对着各种磕磕碰碰的麻烦，而年轻的身体里堆积着拥挤无处可去的荷尔蒙。玉翠的热情温暖了我，使我不可遏制地春心荡漾，继而汹涌澎湃。我迎合她的殷勤试探地抚摸她，她羞涩地没有拒绝，我的胆子也大起来。周末回家对她的亲昵一次比一次放肆，她顺从着我，因为她错误的认为，我要娶她才这样的。终于有个周末的晚上，按照我的要求，母亲睡熟后她溜进我的房间，钻进了我的被窝。”

阴天斌停了下来看看冬文，冬文毫无表情地始终闭着眼睛装睡。他摇摇头，无奈地只能接着往下说。

“妈妈似乎有所察觉，但母亲理解儿子。她半糊涂半清醒地没有点破，也没有阻止。每个周末的深夜，我俩更疯狂。这一切，让玉翠更加认为她是阴家默认的媳妇了。她找各种借囗留下服待妈妈，妈妈在生活上对她也有了依赖。来时说待二个月，延延续续的不知不觉待了四个多月。十八岁的她对生育之事不太懂，而我只求自己的快乐，很少为她考虑。终于有一天妈妈看出了端倪，经过仔细地询问，才发现玉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妈妈是过来人，生养了六个孩子，依据她的经验判断出，玉翠怀的是个男孩。阴家缺男孩呀！几代单传，妈妈生了六个也只有我一个儿子。妈妈要玉翠生下这个孩子，她认玉翠这个儿媳妇。但我，我不愿意呀！我一个大学毕业生，怎会娶个小学还未念完，山窝子里的女人为妻呢？妈妈哭呀，肝肠寸断地哭呀！妈妈好强了一辈子，我和前妻的婚姻，伤了母亲的自尊，可她为了儿子，再巨大的伤心都忍辱负重地吞下去，不吭声。母亲的前半生过的很苦，我渴望她后半生幸福。我思前想后了几天，如果我的婚姻不能让母亲顺心，那我的生活也就没有快乐。巳经让她伤心欲绝了一次，怎敢再有第二次！我全权委托妈妈做主，只要她开心就好，只要别影响我的工作就行。妈妈叫来了玉翠的父母商量此事，山里人没啥想法，相反觉得嫁到我家是玉翠天大的造化。我是有单位的公家人，不能影响我的前程。她们商量的结果，先找个秘密的地方生下孩子，等玉翠年满二十二岁了就与我领结婚证，办酒席。可找什么地方秘密安全呢？”

阴天斌说不下去了，他头撞击着床沿，锥心刺骨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