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明枪暗箭（二）57（1 / 2）

此时通过剪影墙的，是一个身着墨兰色军装的银发女人和一个身材魁梧金发男子，男子身着白色礼服，两人并肩前行，男子不时转过脸朝众人挥手。女人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很随性地把双手抱在胸前，慵懒地走着，身体就像拂风的柳枝那般柔软，看起来又飒又妖。这个性格张扬的女人我是熟识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德尔斐行省掌权家族——墨菲家族的长公主奥瑟维娅•墨菲。

虽然风姿绰约，奥瑟维娅可不是宫室里娇养的花朵，而是有深厚的军旅背景，在德尔斐空天军中服役多年，现执掌着精锐的德尔斐舰队。早些年，奥瑟维娅嫁给了尼西亚的领主继承人，也就是当今勒芒议会议长——地米古斯的长子摩根•霍尔。按说，南大陆两个最强行省之间的王室联姻，本该让两省关系更近一步。可不幸的，才华横溢的摩根公爵却忽然英年早逝，竟让两家生出了一些嫌隙来。最奇特的是，两家都绝口不提摩根公爵的死因，颇为耐人寻味。

在奥瑟维娅身旁的金发男子是其胞弟，德尔斐的领主继承人艾克西多•墨菲。德尔斐行省位列南大陆三强之一，是萨索斯的宿敌。奥瑟维娅没有继承墨菲家典型的金发红瞳的遗传特征，反倒继承了母亲银亮的发色，因此很容易被认出来。但如果因为奥瑟维娅是个女儿身，就轻看这个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奥瑟维娅在军政两界摸爬滚打多年，是个油滑的老政客，常年周旋在各种势力之间，颇有名望。如果不是女儿身，奥瑟维娅恐怕如今已经是德尔斐领主了。

忽然，从T台斜刺里快步跟上一个红头发的年轻人，身材瘦削，他低头在奥瑟维娅耳旁悄悄说了句什么。奥瑟维娅立刻笑得花枝乱颤，却连头也不回，只是很随性地向年轻人挥了挥手。红头发的年轻人也不生气，而是笑嘻嘻地退下了。

那个年轻人不正是地米古斯的小儿子，恶名远播的阿方索•霍尔吗？我心下纳闷。这个一时兴起，用硫酸给下人洗手的公子哥儿，人称“小恶魔”，是尼西亚代表团的一员，此时忽然地跑到兄嫂奥瑟维娅耳边去说悄悄话，又是为了什么？看二人的神情并不像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倒像在寻乐子。霍尔家的小儿子不学无术，平时总是仗着尼西亚的势力胡作非为，一般人从不放在眼里，如今看起来倒对其兄嫂奥瑟维娅恭敬有加，颇有些出人意料。

“大伙儿都候着吧。”我屏退众人，只留下伊希斯和辛西娅陪着走红毯。一队身着白色曳地裙的女童适时走上前来向我献上金茶花，我蹲下身正要抚摸小童的头，忽然，斜刺里走上来一个人叫道：“且慢！”

我颇有些不悦，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无礼的人。来人正用一双灰色的浑浊的眼睛看着我，眼中毫无生气。这双眼睛绝无仅有，来人不是尼西亚行省的首辅大臣尤格萨隆又是谁？

“真的是非常巧呢，萨索斯领主。”尤格萨隆把右手放在胸前，向我抚胸致礼，我略作点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地米古斯访问蒂翡的那天，此人协助地米古斯入侵我的大脑窃取信息，这笔账还没有算，不知今天他又打算做什么。不过这两人权势滔天，手段诡异，须小心应付才好。

“不如，尼西亚和萨索斯代表团一起走过红毯，为阿门提卡新领主贺喜吧。”尤格萨隆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用略微沙哑的嗓音向我发出邀约。

我礼貌地的回报以一笑。萨索斯领主与地米古斯的臣属并肩走红毯，这会让人以为，尼西亚的领主地米古斯是高高在上的，至于北方的这些小辈们，还没有到能与其平起平坐的地步。这迎宾礼可是实时向全勒芒进行直播，可不能上当。

“礼仪流程还是尊重主人安排为好。如果您愿意叙叙旧，可以单独找时间，萨索斯一行人等，必恭候光临。”我回答。

尤格萨隆淡淡地一笑，忽然问：

“不知领主大人，对《理性之光议案》是如何看待的呢？”

“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吧？”我皱眉说道。

尤格萨隆并没有退走的意思：“领主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挥挥手，让伊希斯和辛西娅退下。尤格萨隆颇有些挑衅地说道：

“如果领主大人对重要的政治议题还没有定见，在下对重要的经济议题还是颇有思考的。下个月在艾兰城举行的7省经济峰会，勒芒联储银行为北方诸省准备了一份大礼。”

“是地米古斯让你来做说客的吗？”我直截了当地问。

尤格萨隆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成面具式的笑容。他应该没有预料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在下不明白领主大人的意思。”尤格萨隆说。

“按理说，我怎么看待《理性之光议案》，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我不软不硬地顶了尤格萨隆一句：“既然政治和经济从来就不分家，而你同时提到了议案和经济峰会，谈话的意图太过明显，也许并不明智。”

尤格萨隆脸上仍旧保持着面具般的笑容：“领主大人果然是个明白人，与您谈话一点都不费力。”

“说吧，你们愿意出多少钱买萨索斯对《理性之光议案》的投票。”

“是北方诸省的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