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脑入侵（下）（1 / 2）
“你们这是做什么？”地米古斯瞪了一眼尤格萨隆，后者低下头，敌对氛围稍稍缓解了些。
地米古斯对着我和蔼地说道：“孩子，克莱夫是我的导师和恩人，这次轻装简行，原意是想帮你。若你执意不配合，我们两个老家伙也只能撤走了。不过后续的事情，不太好把控，我也只能言尽于此。”
我看着地米古斯心想：当初调查我继承领主合法性的人就是你派来的，在这儿装什么好人。你们两个老头儿一唱一和，此事哪有那么容易善了。我暗中打开桌下的设好的微型脑波增幅器，在空间中播放伊希斯从进化心理实验室拷贝回来的中性人脑波。有了这些脑波干扰，在短时间内这两个老头儿想要攻破我的意识防卫，也绝非易事。
地米古斯也察觉到空间中放送的脑波干扰，叹息着摇摇头。
“请便。”我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正视前方，近乎无礼地驱逐二人。这样干代价一定非常惨烈，但我已打定了主意不受这窝囊气。
“哼！！好吧，就让你无话可说。你来看看这个是什么……”尤格萨隆忽然拿出一叠文件仍在我面前，我略微翻看了一下，正是我签署的以虫洞引擎交换T-618副本的那份合约。
这合约怎么跑他手里去了？我惊出一身冷汗。
“入侵萨索斯的人已经被我们俘获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尤格萨隆质问道。
眼前的情况太过匪夷所思，一瞬间我只觉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现在是不是可以和盘托出了：那个生化人到底是谁？”尤格萨隆步步紧逼。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蒂翡蜂房的一个生化试验品，并非什么生化武器或者生化母体。”我一口咬定。
尤格萨隆踱着缓步，走到我身前一步处站定。地米古斯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我。
“区区一个生化试验品可以用来交换虫洞引擎？那可是很多行省反复申请都买不到的战略装备！说实话！”地米古斯不再客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我是遇强则强的脾气，跟我来硬的，那就别怪我无礼。我沉声道：
“当时也是权宜之计，总得想办法弄走那些入侵者。你们若是不信，蒂翡的行政官员们都可以作证。”
地米古斯质问道：“那些入侵者不是傻子，竟能同意这种异想天开的条件，然后撤走？”
我故作镇静，闭口不言。地米古斯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让她来见我吧。那样也许我还能帮助你。”
为今之计，我也只能打死不从了。我说道：“她已经死了。官员们亲自看着她被焚毁的。”
“那你为什么要杀死生化小组的专家们？”地米古斯又问。
我心头一惊，老头子竟然连这也知道。
“哼！你的小把戏，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那些生化专家一定是掌握了一些你不愿为人知道的内幕，所以被杀害了。否则，为了个实验，何至于死罪？真正的试验品被你藏起来了，被焚化的只是个替代品。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地米古斯对我的吱吱唔唔感到十分不满，生气地把拐杖拄得“笃”“笃”作响。
我静静地看着地米古斯，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他们究竟是怎样知道的？！老头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下去就该扯到“蝶”计划了，我需要立刻调整策略。
我呼叫在门外值守的伊希斯，让他持我的令牌把T-618带过来。过了一会儿，伊希斯把苗西卡带到了舒适的偏厅。苗西卡安静地站在偏厅中央，她也在打量着地米古斯。
老头子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喔……是你呀……多么熟悉的一张脸……他终于还是把你制造出来了……”地米古斯说道。
我惊讶极了，老头子竟然认识这个姑娘。
“我们的渊源，该从人类逃亡之前说起吧……“地米古斯不理会我，而是对着苗西卡和蔼地说到：”那时我和克莱夫都还年轻……看来他始终未曾忘怀……”
地米古斯转头看着我说道：“你看，她是个多么标致的小妞啊。”
我自然知道他指什么。除了报备的贵族女孩儿，在蜂房生产雌体是有违《尼西亚宪章》的。今天的事，越搞越复杂，我陷入了完全的被动，该死！此刻我能做些呢？
地米古斯接着说道：
“既然你知道这个试验品不能被称作中性人，问题就好谈多了。制造这么个未经净化的克隆人，你们打算做什么？她就这么生活在中性世界里，是为了表达对《尼西亚宪章》的藐视吗？别告诉我是因为技术手段失误，你们这么多年隐而不发，现在有人可是已经找上门来了。”
我答道：“您知道的，我们一直以来都忠实地履行着宪章，从未有过什么藐视。”
“待会儿才跟你算帐。”地米古斯瞪了我一眼，转头看着T-618：“孩子，你叫什么？”
T-618摇摇头，平静地看着地米古斯。地米古斯气和颜悦色地说到：“孩子，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来历是什么？”
T-618看着我，又看看地米古斯。
地米古斯瞪了我一眼，转而向苗西卡说到：“孩子，你可别跟着他胡闹。那样你会害死你自己，也会害死他的，知道吗？”
T-618依然沉默。我心中暗想T-618继续装聋作哑也不错，可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好吧，让我来说。“地米古斯有些不耐烦：”你是由克莱夫留下的一段复杂的DNA制造的，是“蝶”计划的一部分。”
我心头大震。
不对！这个令人火大的女人怎么可能呆若木鸡，一言不发呢？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个幻象！
而且，T-618是由克莱夫留下的一段复杂的DNA制造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地米古斯怎么可能亲口说出这个事实呢？糟了！……
我立刻打断了老头子的盘问。“导师，我也可以选择不回答您的问题。”
地米古斯大笑起来。T-618忽然消失了，我面前的桌面上只有举报我的那份文件，并没有什么合约。尤格萨隆仍旧侍立在地米古斯身后，不曾挪动脚步。不过此刻他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脑入侵——难道这就是两个老家伙来萨索斯来的目的吗？现在想起来，他们声称只想与我聊聊，全程没有其他人在场，一定是精心设计的。可是我究竟是怎么被入侵识海的呢？虽然对方是大师级静默者，我即便无法力敌，至少还是可以察觉的。被地米古斯脑访了那么久，我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今日之败，真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