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锦墨回府述说情形，萧岁寒吩咐继续留意三儿的举动。

“你怀疑他做的手脚？”

面对屋内突然多出的人影，锦墨默默退下，顺手关严门。

“不请我喝盏茶？”秦仲霆半躺在椅子上，笑意吟吟做泼皮无赖状。

萧岁寒随手倒盏茶，重重放置他面前：“别呛着王爷！”

“天下之大，当属你的紫笋茶最好喝。”

萧岁寒瞟他一眼，慢悠悠道:“六七年前，嘉兴府有无名乡绅重金买地，却不雇人耕种，导致农户手中田地甚少，好在官府补给丰厚，百姓没有温饱之忧。虔州有地无人，已被官府征用三年之久。”

“老三紧咬田赋税不放，不如我填柴你吹风，让火势再旺些。”

“王爷，我是商人。”

秦仲霆轻笑:“蓁蓁想要什么？”见她想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又道:“待尘埃落定，许我们蓁蓁十里红妆，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不好呀？”

眼前少年眉目含笑，神情认真，萧岁寒只觉窗外微风卷动屋内腾起一股热浪，直袭面庞。蓁蓁是她乳名，甚少有人唤过，只有秦仲霆时而亲切，时而缱绻唤她一声“蓁蓁”，但没有一刻如同此刻令她不知所措，稳下心神，生硬地转移话题:“赣南王不对劲。”

秦仲霆收起吊儿郎当，正色道:“什么意思？”

“虔州地处三江交汇处，易发洪涝，十三年前那场暴雨淹没数座村庄，死伤无数，圣上下旨修建福寿沟，从此虔州再无水患，甚至在赣南王治理下，虔州近三年岁贡隐有超隆兴府之势，每逢宫宴献礼堪比王公权贵。”

秦仲霆沉默。隆兴府为江南西道道治，以船只、印刷、兵器、金银铜器制造闻名，是土沃人庶，国用所系的富庶地区，虔州怎么可能比肩，若真如此又怎会人丁稀少：“是该好好查查赣南王了。那个叫三儿的需要我帮忙么？”

“无妨，一个小厮而已。”萧岁寒另端一盏茶，慢饮细啜。

纵然心知她不会让自己插手依然忍不住想问，看来已有对策，也对，这点小事怎会难倒她:“成，我先回了。”

“小心些。”

“你在担心我？”

萧岁寒瞪他一眼，头撇向别处:“你快些回去。”

秦仲霆看着少女发红的耳尖，笑意直达眼底:“改日再来看你。”

晚风拂过少女脸颊，晕开点点朱砂，院里秋海棠灿比艳阳，为此刻添一笔浓厚，白露时节，气候正宜人。

翁掌柜埋头处理茶庄事务，忙完就赶去萧府请罪，萧岁寒故意把人晾在前厅足足一大刻才姗姗而至，入座后也不说话，惹得翁掌柜坐立难安，两侧衣襟已被揪出褶儿，下人端来茶也不喝，道谢后放到桌上，试探说明此次茶庄盈利多少银两。

萧岁寒品着茶，眼皮抬也不抬：“翁掌柜来茶庄多久了？”

“近二十年。”翁掌柜有些慌神，忙起身作揖，表明愿弥补过失，承担茶庄一切损失。家里两张嘴等着他喂，他断不能离开茶庄。

萧岁寒知晓此事与他无关，原也无心怪罪，如此只为杜绝类似情况再发生：“堂叔言重。这些年堂叔尽心尽力，我与娘亲全看在眼里。堂叔为人，我最信得过。此事至多算堂叔不察之失，以后仔细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