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权力的角逐(1 / 2)

作为在官场和军中混迹多年的老油条,田胜的问题基本上都在窦婴的意料之中了。既然预判了对方的预判,窦婴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反问道:“不知周阳候此话何意?”

“既然是军务大事,自然应当由陛下定夺,而非丞相所能决定的。丞相此番操作不符合章程,敢问丞相意欲何为?”田胜紧追不放,势必要和窦婴较量一番。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面对如此的说辞肯定要进行反驳或者告其诽谤。而窦婴则微微一笑,只见他回答道:“周阳候可能入京不久,不知具体详情。当今我朝陛下亲政不久,诸事未能全盘掌握。太皇太后早就有旨意,凡军务之事皆奏于东宫,太皇太后定夺后再交于陛下复议。此等大事三公九卿人人皆知,只是侯爷您非朝廷命官,不知晓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窦婴的这一番话将在场的每位都敲打了一下,尤其是自尊心较强的田胜。气的他几乎就要跳了起来。

田氏兄弟一直觉得自己身为国舅,能力卓越,是凌驾于三公九卿之上。在新政实施的几个月里,他们作为一股新型势力可谓是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一度认为自己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正当田胜准备要和窦婴舌枪唇战一番的时候,却被年轻的皇帝所制止。刘彻心里明白,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是较劲的时机。

“太皇太后那边有何旨意?”皇帝问道。

其实窦婴心里是看不起田氏兄弟,这种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人一般都很难服众的。此时皇帝既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窦婴也不好继续发作,于是便回答说:“太皇太后已然答应了臣的举荐,不日就将擢升程不识为大将军。至于北境军务之事,太皇太后采纳了臣的建议。”

“请问丞相是何建议呢?”在一旁的田蚡笑问道。

“据边军汇报,匈奴人在边境并无大的异常活动。”窦婴也没搭理田蚡,而是面向刘彻汇报说,“但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以命河东、河西两地征召四万人去充实边军,同时命鸡鹿塞派出守军一营三千人马驻守北地郡的直路县,那里走私者较其他郡县甚多,边防定有漏洞。其余各地均已协调边军或郡兵巡视边境,加强巡逻。”

“丞相不愧是行伍出身的大将军,这军事布置上来看果然雷厉风行。”刘彻不禁地夸赞道窦婴说,“有丞相这样文武全才的臣子,做皇帝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陛下过誉了。”窦婴行礼拜道说,“此二事的奏章皆在东宫,陛下若无事,臣还要去东宫附议,之后便立即差人将奏章呈于陛下过目。”

刘彻示意窦婴退下,他望着窦婴离去的身影,不由地地揉搓着手中的玉雕。这块油墨的玉上雕的是只玄鸟,这玄鸟被雕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刘彻自言自语地说:“诗经有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不过是一说辞罢了,凡事还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丞相也太过张狂!”田胜气不过地说,“你瞅瞅他刚才那种目无君上的样子,嚣张跋扈!”

“侯爷莫要生气,丞相乃是行伍出身,说辞难免犀利点。”在一旁的御史大夫劝说道,“我等皆要励精图治,尽心尽力忠心为君为国才是。”

此时,武安侯田蚡却说:“当务之急是让要那些去北境的钦差们抓紧时间,在整顿吏治上干出成绩,好让新政能够快速实施!”

“下臣附议!”郎中令王臧回答说,“着眼当今形势,东宫把军政大权旁落于丞相,势必造成相权大于皇权,刚才丞相此番言论可见端倪。如今我等需在北境切开口子,慢慢渗透,不出三五年即可掌握北境和边军,到时候方可有一席之地。以一席之地谋全局,施仁政,行儒学,教化民众,终得民心,方可不染刀兵将大权收归于陛下。”

郎中令的一番话,让刘彻陷入了深思。作为帝国的年轻皇帝,他有一腔热血和豪情壮志,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可是治大国如烹小鲜,岂非易事?并不是只靠一腔孤勇可以成事的,更多的是需要有全局要眼光和过人的智慧。

一群没有决定权的人在商谈的决策不过是图一时的心里慰藉。而此时的代表新皇势力的集团们则把希望寄托于千里之外北境的那群年轻的官吏们。希望他们早日取得政绩,逐步地控制北境的军政。

然而在东宫这边,魏其候窦婴已将刚才与皇帝以及亲信大臣们之间的对话如实的告知太皇太后。

作为目前汉帝国实际的掌权者,当今皇帝的奶奶窦太后明显感到不高兴。

皇帝还年轻,轻信谗言,只怕要被那帮腐儒们迷了心智。这是皇帝新政以来老太后最严厉的评价了。

窦婴见状,随即回复说,陛下很有想法,不过初来乍到,难免有些心急了点。

心急?老身看他身边的田氏兄弟才心急!

那田酚我记得以前在长安城里是个有名的酒色之徒,他兄弟田胜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更别说那个什么赵琯王臧之流了。他们这个小集团搞出什么新政,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想要夺权!

窦婴见老太后越说越气,立刻上前跪拜安抚道说,姑妈切勿生气。皇帝新朝新政新气象,出发点还是好的,只不过。

窦婴欲言又止,反倒激起老太太的兴趣。

有话就直说,你是当朝的丞相,又是大将军,是朝廷的重臣!

窦婴见状,只能缓缓地说,只怕一些人名为新政,实为争权夺利,排除异己罢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