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军政大事(1 / 2)

来自北地郡的奏章和北境的军报几乎在同一天到达了帝国的心脏——长安;年轻的皇帝为此还在议事厅内召见了自己的几位心腹大臣共同商议此事。

“几乎在一夜之间,上郡和北地郡北部边境都发生了匈奴人屠杀我边民的事件,尤其以北地郡的直路县最为严重。这是北地郡直路县钦差张汤的奏章,请陛下过目。”张骞将一份奏折呈上去,然后接着说,“初步统计,直路县北境十三个里中有五百七十八户家里有人失踪,失踪人数高达八百零五人,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些失踪人口皆被匈奴人给屠杀!”

刘彻铁青着脸,翻开奏折仔细看了几眼,然后将奏折仍到面前的案桌上,对着众多大臣们说:“诸位都看看吧!”

张骞首先将奏折递给在堂下站着的周阳候田胜,只见田胜仔细看了看后又将奏折传给身边的御史大夫。就这样,诸位大臣们按照级别默不作声地仔细阅读着直路县的情况。

“启禀陛下,臣以为匈奴人乃是蛮荒之人,此次屠杀走私商一事足见其野蛮行径。不过臣以为这倒是帮了我们一把,因为这样就以后就没人敢再越界走私了。”田胜如是说,“陛下只要下令北境各个郡县都要严格管控人员出入,边军再加强巡逻并监视匈奴人的动向即可。”

其余大臣们见田胜如是说,都纷纷表示附议。但其中御史大夫则补充说道:“陛下应当广施仁政,对走私之人的家属不应再加以治罪,而是要免除他们的徭役,减轻他们的负担。”

“御史大夫这话说道朕的心里去了。”年轻的皇帝如是说,“他们虽说犯了国法,可还是我大汉子民,还容不得匈奴人肆意屠杀!按照某些人的说法,朕还要派出使臣去感谢匈奴人了?”

“臣知罪!”田胜慌忙跪拜道说,“臣一心想治理北境,却忽略了民族大义,实属说辞不当!”

“周阳候,起来吧!整天说着仁义治天下,可不能只是说说而已。”皇帝没好气地说,“不是说还有军报吗?”

“回陛下,军报现在在丞相处,待丞相批阅完后再呈于陛下。”张骞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回答说。

皇帝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在旁边伺候的伴读韩嫣则在旁边小声的安慰着说:“这是太皇太后的旨意,况且魏其候不仅仅是丞相,还兼任大将军一职。”

“倘若如此,那你去传朕的口谕。”皇帝严肃地说道,“就说劳烦丞相大将军魏其候大人移步到朕这里商讨军报,他若不来,朕就在这里等着!”

张骞是个聪明人,见到皇帝发怒,急忙退出大殿,差人去传丞相口谕去了。

此话一出,站在下面的田胜不由地会心一笑,心想这陛下动怒,势必会牵怒到窦婴。这窦婴也是行事高调,眼里只有他的姑妈,那个瞎了眼的太皇太后,根本就没把皇帝放在眼里。殊不知这天下早晚都是陛下的。这老太太再怎么能熬,也熬不过她的孙子,当今的皇上啊!

“至于边民走私被屠杀事件,各个郡县都有责任。需要他们加大整治力度。”皇帝又聊起刚才的议题,“对于已经死亡的边民,就按照御史大夫所说的那样,各郡县要给予安抚其家属,但是对于那些潜逃的走私商,依然要绳之以法,尤其是有官商勾结的,当官的要取其爵位,商人要没收财产,黥为城旦!”

“诺!”御史大夫回答说,“臣这就去督办此事。”

“着大行令派出使臣去匈奴,照会匈奴人,提出严正交涉,要求他们查明案情,缉捕凶手!”皇帝的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手把件,语气中难掩着气愤。

“诺!”一旁的郎中令回答道。

皇帝环顾一下四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开口便问道:“武安侯田酚田大人呢?”

很明显这句话是问田胜的,田胜其实也不知道他哥现在何处,于是回道:“臣已有数日未见武安侯,现也不知其在何处。”

“传朕的口谕,也请武安侯田酚田大人移步到这里来!”

皇帝的话调明显不对,做下臣的岂敢怠慢?张骞和韩嫣都显得比平时里勤快许多。此时大殿里的气氛显得十分的凝重,给人一种不安的压抑感。

秋天的雨不像夏天那样来得快走得也快,秋天的雨则是连阴天,一下都下了很多天。而且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空气中已经能够感受到来自北方的冰冷的气息。

甘夫在泥泞的路上被带到县衙,随后他就被关进了县衙的大牢里。这县大牢他也是第一次进,大牢其实并不大,只是有些阴暗潮湿,县里犯人较少,总共没有关押几个人,一进去便有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顿时让人有些恶心呕吐的感觉。

甘夫瞥了一眼身边的几个衙役,发现他们都无动于衷,自己便强忍着难受又憋了回去。在昏暗的火光下,甘夫看到这几间牢笼外挂满着各类刑具,其中就有斧钺、刀、锯、钻、凿、鞭、杖等铁质器械。看着这些冰冷的器械,甘夫心里还是有一点发怵。虽说之前没来过,可是心里也知道它们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我且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其中一个大胡子的牢头一屁股坐在一张案板上。只见这案板上还有黑乎乎的血渍。

“好,我会知无不言。”在这样的场合下,甘夫没有了平时的傲气和勇猛。

之前也听别人说过,来到这里二话不合就有可能挨揍。此时自己腿上还有伤行动不便不说,面对眼前这四五个衙役,反抗是不现实的。倘若他们一起群殴,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刚才验查了你的伤口,这分明是被弓弩所伤,你如实回答,是否参与械斗?”大胡子冷声说道。

“我乃是桃源里门吏,从未参与过械斗,这伤口是前日里去山间打猎时被野猪獠牙所伤。”甘夫如是说,从桃源里到县邑,一路上他也是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说辞。

从大胡子的眼神中,甘夫看到了他的不信和冷峻,甚至有点鄙夷。

“我念你是门吏,才对你如此客气,看来你还是不识趣!”说着便命人将甘夫按在了一边的案板上。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