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一个开始58(1 / 2)

您对历史了解多少呢?

路德维希想过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历史永远超不出他所见到的东西,假如要他报以审慎的态度,他几乎什么都不相信。就人所生存过的时间跨度而言,历史实在太长,长到湮灭了感情,精细到不可描述。

所以萨奇教授在信里给他讲了奇怪的故事,他还特意注明了引用的文献——《崩裂时代的大秘仪,以一位祭司口吻记录的笔记以及其他》——顺便给他注明这本书在图书馆的珍藏馆的历史类的第五个书架的第三层的右手数起的第三本——只不过现在被萨奇教授好好地保存起来了。

这本书里简略的记载了在帝皇穿过了帷幕之后,他的追随者们为了从高耸的铁王座之上呼唤回物质界当中所做的努力。笔记的主人是帝国国教的一位主祭,在帝皇陷入了灵界的包围后依托着新生的帷幕苟延残喘。

他在笔记里写到了某一天他会去向当时的执政谈及召回那位王座上的人的事情,然而那位执政想都没有想就回绝了他。

他在笔记里怒斥这群背叛者的罪恶,包括但不限于吃饭睡觉喝水和处理政务。此时,魔鬼信徒们找到了他,他特意把那句话标红:你也不想你的神受苦吧。

但是对于这位主祭而言,和这群信徒做交易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在国教过去的几个千年里的主要对手,就是这群散播着混乱和无序的疯子。他跪倒在了破碎的神像面前,祈求着他的神灵给他启示。一如既往的,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个可怜人总算疯了,因为疯了就不需要常识。

在接下来的笔记里记录下了一堆破碎的仪式,包括但不限于用人做的道标;用灵性点燃的灯塔——燃料就是那些背叛者们;还有通过装置激发的瘟疫,那些瘟疫可以突破现实和虚幻的层界——看起来好熟悉。或许还有更多,但是萨奇教授限于篇幅没能继续写下去。

不过在信的最后,萨奇教授还给他列出了那个时代四位执政的名字。名字已经久不可考,只留下了他们对那张铁王座的主人轻蔑的称谓——伪帝,他们是帝国的前任宰相、战帅、国教领袖和首席研究员。

路德维希皱起了眉毛,反正他没理解这段古怪的故事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提笔给亲爱的萨奇教授回了一封信。

他划掉了不适当的称谓,用短短几个字表达了他的疑惑——你究竟想说什么。路德维希顺便附上了关于地底老鼠的故事,他希望这些看起来荒诞不经的东西让萨奇教授清醒一点,他同时也捎带上了自己的疑问,这群老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还把劳伦女士催他搜集资料的信一并寄给了萨奇教授,希望他能提供点帮助。

“我能进来吗,路德维希先生。”

弗格森少将敲了敲门,路德维希把笔插回到了墨水里,把抽屉里塞满了信,才起身应门:“您请进吧。”

路德维希侧身给他让了路,替他抽了一张凳子,顺便坐到了床上。

“打扰您了,路德维希博士,”弗格森少将低下了头,“您不介意和我聊聊吧?”

“您请说,”路德维希装作倾听的样子,“我在听。”

弗格森少将给他讲了一个古怪的梦,这是他难得睁开眼后还能记得的梦。还是那几个小老头,他们带着怪异的微笑,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拿走了弗格森少将手上的花,在意识模糊间,他变成了那朵花,于是弗格森少将看见了在他记忆深处的母亲,她的头上裹着毛巾,眼里全是平和。

在弗格森少将伸出自己的花瓣的时候,他随着那些幻影消散,只留下纯粹的光,那是不动的无量的光,在光的沐浴下,他终于醒来了。

“您说您看见了小老头?”路德维希对这个意向很感兴趣,“您能具体说说嘛?”

弗格森少将愣了一下,他在脑子回忆那三位智者的身影。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当你把意识放在身上的时候,你就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不同。

“这样的嘛?”路德维希应了一声,“先生,我完全能理解您的感受。”

他当然能理解那种悲苦,因为他也经受过切身的痛。

“我明白,”弗格森少将理出了自己的思维,“我想起了他们三个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路德维希不可置否:“您相信这个吗?”

“不能说相信,”弗格森少将纠正了路德维希的说法,“而是说是否能理解。新大陆的智者喜欢用比喻,他们总是强调真正的道理是只能靠心去感悟,古来传法,气若游丝。”

“那么您理解了吗?”路德维希重复了他的话。

“我?”弗格森少将愣了一下,“我...应该...?”

“我们不妨做个假设,如果所谓的相都是虚无的,那么它究竟对应了什么呢?”路德维希也没搞懂,但是不妨碍他用问题回答问题,“或许我这么说会更好,假如相是不存在的,那么究竟是什么存在呢?”

“您说的,”弗格森少将挺直了腰,“和他们很像,那您知道答案吗?”

我怎么会知道。

路德维希指了指弗格森少将的心,然后打开了门。

少将阁下带着困惑的神情从门外关上了门,然后在走廊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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