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豫河市的地理位置虽比淄临偏北，但夏季的紫外线却是出奇强烈。
已是常年生活在南方地区的人对这边的干燥略显难以适应，杨冰为此没少和邵循争取不要把谈话的地点放在这里。虽然她知道邵循有思念亲人的心思，但她同样也有不想让这兄妹二人见面的理由。
“你以后得找个时间好好护理一下皮肤。”
她怀疑虞佳对化妆品的使用量大概从未有现在这种程度。
虞佳知道这两天眼皮上总有刺痒的感觉，她已经尽可能减少眼妆的部分，但糟糕的精神状态还是令她不得不加厚眼睛周围的遮瑕和粉底。
“我还想等项目结束了就申请补假呢。”
“你是说之前被你的总监临时叫停的旅行？”
二人叫了辆车前往目的地——邵氏集团附近的一处高级酒店有个天台餐厅，虞佳知道邵循有些日常的会客都会约在那里。
“你怎么不争取一下咱们自己定地方。”杨冰有些头疼。
“当时不是忙着整理资料呢，冯秘书安排得周道我也不好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冯秘书打过招呼，对方来的也是两个人。
他们其中一人介绍时自称是嵘辉集团公关部门的领导，另一人，虞佳了解到他就是这次插手项目的主导者，她曾经在资料上看到过，还是嵘辉新进的一位经理，也有人说是个关系户。
按照简桐最开始的想法，KAYONG来什么人交涉他都不会放在眼里，刘文东被打发走以后他就想过KAYONG会派人直接对接，但那又如何，Q国的市场里还没有KAYONG的位置，即便再谈判他也不会退让一步。
他还调侃王主任亲自过来有些小题大做，直到确认这次的会谈是邵氏牵线。
“KAYONG找了邵氏合作？”他有些吃惊。
若是如此，情况势必要有变数，一个新闻罢了，他们还不至于和邵氏抬杠。
王主任告诉他是和邵氏有联系的KAYONG的项目职员。
“邵氏最初是一个家族企业，上市之后邵正枫的妹妹邵妤兰将名下部分股份转让给邵正枫，让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领导者，自己则退出管理层只作为一般股东，但目前依旧持邵氏第二大股权。”
王主任看着面前做自我介绍的虞佳，虽然邵总的秘书联系他们时只模糊地说了句“邵氏的人”，但越是模糊的东西其中代表的东西就越深。他印象中邵妤兰嫁的丈夫似乎就是姓虞。
一番寒暄过后，杨冰率先切入正题。
简桐从Pad上找出几张图片递给二人，
“虽然租赁广告是由我方发起，但发展到现在其实基本都是粉丝的意愿了。”
他指着图片中的聊天记录，解释着向地铁大屏投放相关信息的广告是真实粉丝群众的意见。“即便是我们也不能随意左右群众的意愿不是。”
“设计稿和最终向K国管理机构投稿买广告位交易的是哪一方？”
“……设计是粉丝们集思广益的成果，我们只负责最后的修改。”
“那就是终稿由你们而定。”
“租赁广告位虽然由我方为联系人，但出资却是粉丝共同的，并非由我们一方承担。”
“作为发起人和关键的联系人，简先生，我们并没有搞错责任主体。”杨冰笑着回复到。
“我们没有违反舆论自由的界限不是么？”简桐不打算轻易退让，“我看到了网上有不少反对的粉丝说这是网络暴力行为，但艺人本就是公众人物，我们发布的广告也不会涉及不实信息，并没有触碰法律的界限。我不介意给你们展示广告的内容，绝没有一点负面倾向和虚假信息。”
虞佳点了点头，示意简桐给自己展示他们的设计稿。
的确如他所说，也如虞佳之前猜测的，是个几乎不带有意见偏向的模棱两可的内容。
“现在有新闻事件作为前提，这句文案，”杨冰指着图中的文字——Jacob，愿你不忘初心。“有引导指向事件本身的动机。您知道的，如今舆论对艺人还处于不利的状况。”
“那应该是你们艺人自己的事情。”
“不提并没有事实盖棺定论我们的艺人有此劣迹，单说将负面的娱乐性舆论扩大对社会面的影响并不乐观。”
“网民只是正常的争论而已，我们并没有引导人们触犯法律。”
“法律只是底线，个人道德和社会公德应是首先被维护的东西。”
“呵，”简桐不以为然地笑着。
杨冰没有理会他的态度，也从自己的Pad上调出几张图片递给他。
王主任皱眉看着杨冰在网上截取的言论：
“明星讲什么网络暴力，那是他活该。”
“疯子，你们这样是网爆！——等他死了再说我网爆。”
“给KAYONG提个公关意见吧，过几天发一个Jacob自杀未遂住院的消息，最好让狗仔拍到人从救护车上抬下来的照片，再让成员们分别去看望他，炒一波人设还能另加一份团魂。”
杨冰这次讲话茬对向了王主任，“以嵘辉的地位来说，还是应该给公众的舆论起到正面引导的作用才是吧。”
“你们什么意思？”简桐听出了杨冰的话中之意，“KAYONG打算和嵘辉直接闹僵吗？”
“怎么会呢。贵方之前的诉求我们也都配合了，只是这件事影响不好，不能继续而已。”
简桐冷笑一声。杨冰之前的话里有暗示要把嵘辉的参与捅出去的意思，如果放在平常他根本不会在意，但现在嵘辉集团也有要处理的事件，KAYONG艺人的事已经炒上了热度，如果再让人知道事态发酵还有嵘辉的参与，那么到时候就要变成自己的状况不可收拾了。
他看了眼虞佳，这种对冲式的谈判即便是KAYONG的上层也不敢轻易提出，但这个女人有着嵘辉不愿为了一个小新闻而得罪的背景。这让简桐感到有些挫败，他很想在关键的时候做些事情以展现自己的作用，原本他真的打算踩死了KAYONG的这个艺人作为踏脚石帮他们转移风波。
杨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侧眸递出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