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欲加之罪47(1 / 2)

古瑶国,东宫。

令狐誉早早赶到东宫,等紫轩刚从房门中出来,他便迎了上去行礼道:“太子殿下可知,昨夜沐临修突然暴毙身亡!”

紫轩懒洋洋伸了个腰,然后事不关己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皇以往偏袒沐临修,而今却让他死于狱中,老九啊老九,终究还是错付?!”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他这才刚起床,没想到就听到这么晦气的消息。本想再来个回笼觉,都没什么好梦可托。

“太子殿子最近可是清闲,若是臣给殿下举荐个人,不知殿下可否见见!”

紫轩摇了摇头,乜了一眼:“我可没这些闲工夫,父皇不理朝纲,我却不能放任不管!难道太傅觉着,这古瑶国真是要亡了不成!”

令狐誉立即跪拜在地,十分惶恐道:“殿下何出此言,臣惶恐!”

紫轩端着架子,看向令狐誉:“别以为我不知道,沐临修的事,你可没少参言。只是太傅啊!如今我甚是怀疑,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你这作态与那红美人有何区别!?同是出自圣书,你与沐临修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令狐誉本想争辩什么,却被紫轩那道毒辣的神色,盯着呛咳,不知如何辩解。

“如今朝堂之上,无一人敢指责我父皇!但我父皇所行的过错,身为太子,我却要一直为他正身。你不但不劝解他,还由着他性子来,你真是想在古瑶国出仕,还是别处细作!我虽然不喜老九,但若是让老九顶替我太子之位到南璃当人质,那我愿那个人是我!”

紫轩说完,并无睡意。想着昨夜批文到了今日卯时,身体还是有些酸楚。

令狐誉只觉得一片苦心被冤枉,这才苦笑道:“殿下,难道还是不知吗?既然身在其中,又怎么会不受牵连!既然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

紫轩片刻茫然,闷着声道:“排除一切的障碍,不过是利己的障眼法!原来一切的定数,不过是出于一人的决断!那个人,便是我的父皇!”

紫轩整理了衣襟!大步迈出了长殿之外,让令狐誉,看不清他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打算!

空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他有些纳闷,自己怎么会睡这么久,他缓缓起身,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走起路来都有些不成形态。

碧嫙在外面听见了响动,便推门而入。

“主子,你醒了!”碧嫙一边迎着来,一边点上了四周的宫灯。不会一会,空辰才在渐亮的屋子中,定了定神。

“我怎么会睡这么久!”空辰虽然是自言自语,但碧嫙还是一头跪下。

“主子责罚!是我用了迷香,才让公子睡了睡到此时!”

空辰本是无意之说,可碧嫙突然冒失的行为,倒是让空辰有些猜不透。他人还没醒得利索,所以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望着灯影下的碧嫙,试图从碧嫙这里分辨点什么出来。

“为何!?”

空辰的话语气很轻,但碧嫙觉得心重。

“沐丞相他——他昨夜已经去了!我怕主子太过悲伤,所以才...”

碧嫙的话,像是一道天雷,将半醒半睡的空辰,劈了个正着。他好似没听清,又好似装着傻。

硬是愣了个半响,才憋出个话来:“你以为多睡一会,我就不会悲伤了。那你不如直接让我长眠不醒,那我此生就不必挂怀!能替我做主,你的本事可真不小,莫非真如那些奴才所说,你要当这九皇妃!”

空辰说完,便扬长而去。碧嫙泪挂在脸上,不知如何辩解。若只是这样,主子便如此待她,那若是知晓她其他,岂不是直接就杀了她。

本以为,这九皇子与这些宫中皇子不同,现在看来,身在皇家,那里有个是善主。

空辰只觉身子一沉,越是想要赶着去,越是觉得十分困难。他的冷意从四周飘洒开来,耳边不时传来:“见过九皇子!”“给九皇子跪安!”这些虚伪的礼仪,这些一切的一切,怎么就是不能保全一个人啊!

也许是太过匆忙,而空辰并没有及时反应。和来人正好撞了个着,他一个不稳退了几步,还是倒在了地上。

紫轩看着空辰,那颓废的模样,想来他还是个文弱书生,便伸手朝着地上的他,试着拉他一把。

空辰一抬眼,见是太子。立即用双手后着地,自己撑起来。

“九弟,还是如此逞强!”

空辰如今怒既生火,盯着紫轩半天不说一个字。紫轩恐他神志不清,却还是好言道:“这沐丞相,可是有名的孝子!为让自己母亲养病,在桐华宫修建了沐府。沐府上下有三十六口人,若你能赶去,应该是来得及。如今这沐丞相没了,与其感怀,不如真为他做些事吧!”

空辰听闻,顿时脸色煞白。眼里的倔强一闪而过,他行礼道:“多谢皇兄告知,空辰先行告退!

北上有云,南下有雨。眼看着就要变天了,坐在马车中的青娍,撩起帘子看向马车外,心中想着祖母若是看到如今的自己,一定高兴得合不拢嘴。想到这里,青娍不由得变得跟个孩子一般,笑得十分灿烂。

如今青娍脑海中还十分清晰记得,祖母将自己带出了孤石村,若非那样的变动,而今的自己兴许还穿不暖吃不饱。沐府的再造之恩,对青娍来说,不只是血缘上的。

“姑娘,沐府到了!”

只听车夫这样提醒道,马车便停了。青娍踏上马镫,缓缓而下。一阵诡异的风起,青娍转身看向沐府,只见玄铁大门紧闭。她心中似乎觉得不妙,但又觉着是自己多想了。

她正抬手打算敲门,瓢盆大雨顷刻而下,她虽然站在门前,避开了些雨,但散落蓬松的裙摆还是没能幸免,也就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满了半截,形成了渐变的颜色。

青娍只觉此时也顾忌不了这么多,对着门敲着道:“府中可有人在!?”青娍合着敲了几声,里面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青娍歪着脑瓜,从门缝朝着里面看去,总觉得什么都是模糊的影子。想着是自己唐突了,兴许是外公又将祖母带回古瑶国去了,毕竟外公如今还是古瑶国的重臣,这里只是少许时候,供给祖母养病的地方而已。

早知道写封书信好了,以免这样错过了。青娍低着头,看了看已经湿透的绣花鞋,还有那被雨水淋湿的裙摆,不由得一个打了一个冷战。

青娍抬头望着巷外的半边天,已经黑压压一片。映着天色都显得有些晚了,可这屋檐下噗噗作响的雨水,跟珠帘似的,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

青娍刚要从玉石梯上下来,却发现一落脚,府中门侧留下的排水口,有什么东西,被大雨冲刷了出来。她心中一紧,一步退下了三步玉石梯,伏在缺口处细细观察。

她正好奇那水为何看着似红似黑,月白的绣花鞋一沾,她的鞋子便呈现了红色,那绯红的颜色,刺痛她的双眼。再当她定眼一看,那溪口流出的雨水,映着地上血红,那些血红的水,沿着那些石板缺口,一点一点染去。

青娍后退几步,抬头看了看沐府门匾,望着那道封闭的大门,她楞在原地许久。

不远处,赫然挺立一个少年,身旁有一女子为他撑着一把竹叶青的油纸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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