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决裂东林58(1 / 2)
小白,老用不好字眼,一直审核不过,三合一先发,后面再改还给各章
--------56章,历史的真相---------
锦衣卫对黄克缵的调查出来了,令校哥儿火冒三丈。
所谓以公谋私,人证俱全,指的是沈阳之战赶铸火炮的那些南洋匠人,带他们来的,是黄克缵的堂兄黄克立等几位族人。事发紧急,老黄不找自家人,难道有空去外面找人?至于账目,校哥儿更加清楚,这些匠人和户部拨款都被划入了他的工坊秘密运作,账目怎说得清楚?这时代的正人们讲究举贤避亲,所以一口认定,必有问题。若在旧的时空,以这粗陋的财务技术,老黄还真的有口难辨。
阴结乡党这事,说来话长。当年东林对抗齐楚浙党,不成派系的闽人也被卷入批斗。二十多前,缅甸来寇,被福建泉州晋江人、云南巡抚陈用宾率兵击溃,但监军李先著却收受贿赂,放走了敌酋。陈用宾上书揭发李先著,李先著被捕,病死狱中。李先著是东林大佬李三才的同乡好友,于是李三才等人不顾陈用宾的卫国之功,寻到了他在镇压土司作乱中的“失印之罪”将其下狱,并将此事攀附到同为泉州晋江人,阁老李廷机的头上。而黄克缵也是晋江人,不停上书为老师李廷机、同乡陈用宾叫屈,卷入此事。可惜最后的结局,几度卫国立功的陈用宾还是冤死狱中。
校哥儿懂他们的意思。黄克缵是晋江人,首辅史继偕也是,朝中还有张瑞图等好几个晋江人。晋江人自古抱团,东林在暗示他们结党。校哥儿只是在好奇风水问题,有些地方,尽出能人。比如陕西榆林,专出大将。古有韩世忠、杨业。今有尤世功、候世禄、贺世贤,九边强将,榆林一半。未来还有李自成、张献忠、李定国,再后来,直到解放战争.......
晋江也是个神奇的地方,直到戴老师那个时代,还专门出产富豪,遍布海内外。而晋江的隔壁南安,此时也出了洪承畴和郑芝龙。校哥儿恨不得他们结成泉州党,通通为朕所用。
郑芝龙,此刻下海了没?好像这人一开始是做裁缝还是翻译来着?
翻译?!
“文辅,叫你的东厂去查查,此次与传教士同来的泰西海商队,查查里面的那些明人通译,都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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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了八天,袁可立就抵达了朝鲜战场,从京城快马赶至通州、乘坐运河的马快船到天津卫、换乘海船往旅顺港,汇合此处的舟师,直往朝鲜,日夜不停赶路。
陪同出征的孙承宗、梅之焕非常佩服。袁可立也讶异于皇帝派来跟随的一千多人,竟然无人掉队。
此战依然搭配了三个臭皮匠。这三位名声更响,却都没有真正的战斗经验。校哥儿相信袁可立,而在士林中,两位帝师也以武略见长,应该亲临战场练一练。
他们抵达战场时,后金已打过了开城,然后放慢了脚步。从义州、郭山、凌汉、山城、平壤、黄州,守军不战而溃,后金人忙着清理战果,抢钱抢粮抢人。对面的朝鲜国王李珲,不敢待在汉城,早往南边全罗道跑路了。
大约三十年前,倭人登陆朝鲜,所向披靡,当时的朝鲜国王一路向北逃亡义州,却叫儿子光海君李珲南下组织抗战,等待大明支援。而今他继承了王位,又面临北来的打击,却选择了和他父亲一样的道路,跑路。
朝鲜半岛地形是个南北走向的窄长条,最东面鼓起一长条山脉,山脉由北到南高度递降,而整个半岛地形也由东向西递降。朝鲜丘陵高地多,不利耕种,人口都密集在几个平原地区,由北向南分别有平壤平原、汉江平原、湖南平原、全南平原等。而今后金占有平壤平原,又抵达了汉江平原,张开口袋,慢慢装载。
明军选择的登陆集结点,是皮岛,此时皮岛人迹罕至,归属不明。袁可立选在这里,而非更大的身弥岛或其他现成港口,是不想让后金人看到明军的海上力量。
他的部队大多还在路上,主帅却冲在了前头。因为他预判,后金人只想抢一把就走,战事很快结束,再晚一点,别说吃肉,汤都喝不上一口。
次日,得知毛文龙、满贵、曹文诏都已渡过了鸭绿江,袁可立就带着两千部队用小船登陆,向着定州而去。他只想稍微熟悉一下战场,代表明军露个面,给朝鲜人打打气。他一路小心谨慎,沿着海岸行走,有问题可以登船就走。没想到,还是差点就被后金人包了饺子。初上战场,他还不够理解,后金人拥有海东青这种空中大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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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皇帝暗号,老孙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校哥儿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大明京中观员,半数东林。而今他们想要的是,全部。
东林也是皇祖父留给他的负资产。万历怠政,缺岗不升,于是闲得蛋疼的闲观士子们以抨击朝郑为乐,为首的就是东林三君子。毕竟他们提供了资金、场地及“讲学”的伪装。在野抨击执郑,站着说话不腰疼,越说越有道理,越说越得人心。
键盘侠越来越多,公与知应运而生。什么杨涟、左光斗、魏大中、李若星、惠世扬........能力都不大,名气都不小,众星捧月之中,纷纷迷失。不断自我感动与自我催眠之下,他们相信,拯救天下的任务,就在自己肩头。
公与知治郭,全靠情怀,真正有用的方案,一个都没有.......
若说有,公与知有两大杀器:圣母情怀,道德绑架。所谓“免税免赋免干扰,不与民争利”,郭嘉将亡,有问题不靠财政征收,都靠皇帝出内帑,若不同意这种主张,就是不为民做主,就是奸邪小人。其实,这是他们背后金主的主张。此时美洲发现了大量白银,此前日本也发现了许多银矿,都在经由海贸不断涌入大明,于是东南富裕了起来,工坊多了起来,出现所谓的资本主义经济萌芽。他们赚的钱,贸易靠走私,生产不交税,挖郭嘉墙角久了难免心中不安,怕被惦记上啊!所以要培养正义代言人,很明显,东林就是天选奇才。
大明没有议论管理的意识,二三十年来,一代代韭菜,都在公与知的阳光下生长,而今圣母遍地,到处东林,量变引发质变,质变引发朝变。这就是“东林亡大明”的真相。
校哥儿不是历史系之郎,全靠锦衣卫这台生锈机器的改造重启,各地情报渠道纷纷复苏,校哥儿这才理解真相。知情太晚,该怎么办?
采用老孙头的辩论手段?对仗圣母,谁也辩不过。用另一个时空,魏忠贤的物理手段?大概会导致皇帝非正常死亡,比如落水不治。估计下手的人,还觉得很神圣,你看我牺牲自我,拯救了世界。
校哥儿心头难断,彻夜难眠。正人们约好发难的日子,就是明天。
明天,朕将拥有一个开裂的朝堂。
门口,小小的鲸油灯亮起,今夜平儿值班。
灯光映出一张俏脸,圆月般皎洁。她只是悄悄前来探视,羞涩无言。
“平儿,过来陪朕说说话”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想往后一躲。终还是默默挪了过来。
校哥儿拍拍龙榻之上,让她坐这儿。她稍微迟疑,还是坐了上来。
“往日在宫中,若如果有人联合起来欺负你,怎么办?”
“平儿不与人争什么,没遇过这种事”
“若她们欺负婉儿呢”
“却也没有。倒是柔儿遇见几次”
“那她怎做?”
校哥儿觉得仰着头说话累,干脆把头一移,正好枕到人腿上。她一下子脸红了,不知所措。暖香正好,校哥儿嘴角挂起微笑,心头火气全消。
呆木了一会儿,鼓起老大勇气,她才开口继续说话。
“柔儿怎做”
“她说,不必妄想,这种事,我张柔宁死不屈。娘娘明日有事找我,所以你们今天不敢弄死我。只要我不死,你们怎样待我,我都将十倍奉还”
“然后”
“然后她把灯油泼到她们身上,拿灯架把她们打退了,可惜脸还是被划拉了一下”
“那娘娘没帮她报仇?”
“她性子犟,娘娘也不怎喜欢她。她也不说,只说自己摔的”
“你说她脸花了,朕怎没看出来”
“我有颗母亲留下的珠子,辛文兰用这珍珠磨粉和药,帮她补好的。再后来,柔儿寻了那些人的错处,送给她们冤家对头,叫她们一个个被打入掖庭”
“这就是十倍奉还了”
“柔儿还去看她们,她们都吓得发抖,怕被划脸。柔儿却说,你们咎由自取,我却不愿落井下石,做人有报应的,你们自己反省“
“哈哈,真是一条女汉子!”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要多学学柔儿的这种本事,以后才好帮你夫君管事”
“夫.......君”
“怎么,你还想嫁给别人吗?”
少女脸上发烫,将头深深埋入胸口,只有几根发丝紧张的飘荡在雪白的脖颈之前。
这种感觉,像前世的初恋,校哥儿感觉自己的心脏嘭嘭的跳着,老鹿乱撞。
月色正好,情绪正好。
一米七十二的身高,好像足够了。
这是校哥儿付诸行动之前脑中最后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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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章,直面迎战-----------
弯弯月光下,蛐蛐儿在歌唱
萤火虫闪着微亮的光芒
.......
天还没亮,校哥儿就已醒来,两辈子都未曾如此神清气爽。
昨夜他意外遭遇了滑铁卢,一个冷颤,在最不合适的时候突然出现
这让他痛不欲生,生无可恋。差点毁了一个美好的夜晚,甚至是一个美丽的人生
紧要关头,他想起了一件至为关键的事:多数的新兵初上战场,死于过于紧张,没有经验。成年人,就应该哪里跌倒,就从哪里再爬起来。
然后,所以。而今他没有疲惫,反觉得壮志满怀,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挡住他!
轻手轻脚起身,关上门,示意内侍小心,不要吵醒过于疲劳还在熟睡的人。
他迈开大步,勇往直前。来吧,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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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青一直在头上盘旋打转
朝鲜半岛,丘陵环绕着一块平地,两支军队狭路相逢
下午的风,吹来淡淡的腥味,海腥味,血腥味。
三千骑分成五个方阵,扇形分布,即将朝南展开攻击
黑甲兽兵面露杀气,有些人因天热脱去了头盔,露出整片青色的头皮,更显悍勇无畏
战马兴奋的打着响鼻,许多马脖子下还挂着串首级,鲜血还在往下滴。
这队骑兵的领队,正是朝鲜战役的后金统帅,努尔哈赤的次子代善。
是次子,也是大贝勒,多年来一直被当做汗位继承人
长子诸英残忍嗜杀,骄狂无比,不得人心,六年前被幽禁至死
代善不同,阵前勇猛善战,平日却隐忍狡诈,十六岁就随父征战,很快就独当一面,战功累累,无人能比。
他今年三十八,有着和其父一样的硕长身躯,留着同款八字胡,许多方面,都很像。所以去年,他基本被废了继承权。
阿玛指着他的鼻子,用那金属声音冷冷的指责
“你这人凶残狭隘,又偏听小老婆的谗言,连自己的儿子都容不下,若把汗位传你,你更不可能容下你那些兄弟”
他不敢还嘴。阿玛,你还不是偏宠阿巴亥那个贱人,早忘了我死去的额娘。你想废了我,无非是想传位给阿巴亥的儿子,多铎那个兔崽子,可惜他还小,等不到。
这次朝鲜之战,就是代善的翻盘机会,他要让阿玛和族人,看到自己的无可取代。
四大贝勒中,阿敏是二叔的儿子,不可能继位。莽古尔泰是个莽夫,诸英的翻版,不用想。黄台吉亲近汉人,阿玛不喜。且他连毛文龙都逮不住,而本贝勒,这回逮几个明人大官给你们看看。
朝鲜太弱,没有打头。他收住兵马,让人陆续往回运回战果,数十万石粮食与二十万朝鲜奴隶,源源不断的往赫图阿拉运回。下手可以狠,但用不着断根,明年还能再来。
何况那朝鲜国王正派人来谈投降,面北称臣,每年都送粮送人。
他早就退出了平壤,往义州一带巡逻,他不信明人不来援救。海东青传讯回来,他亲自领兵查看,看能不能钓到大鱼。
这鱼,比想象中大。装备特别的明军,都很值钱,沈阳一战的经验。
对面只有两千步兵,品字形分布,左右的明军衣甲鲜明,一看就知道是新兵。但他们排出了两个古怪的红色方阵,阵中心,空空如也。代善不知道,那是留给大炮的位置,而今勉强放几个简易投石机,还有两三个盔甲奇怪的人。那盔甲是用整块整块铁皮敲制的,头盔也像个铁桶状,整个人,像个铁皮人。
品字正中的明军,全是黑衣黑甲黑面具。这是明人皇帝的太监士兵,上次沈阳之战,他只看到十几个,这次却整整有五六百人。这支没打旗号的明军,统帅到底是什么人?
袁可立也很震惊,他刚踏上朝鲜,就遇见了对方的主帅。很好判断,那支三千人的骑兵,黑色棉甲中掺杂了太多的红甲、白甲大汉,这是后金的精锐摆牙喇。尤其是中军护卫,几乎全由白牙喇和红牙喇组成。
象棋规矩,王不见王。但这一战,就以这种奇怪遭遇开局。
牛角号一响,后金两翼骑兵展开阵型,黑色潮水徐徐涌动,卡住明军两头去路。
“左右军备战”
旗帜挥舞,明军左右方阵士兵,点亮了火枪上的火绳,如同一个个香头,朝天礼拜。
后金骑兵开始骚扰试探,骑队在明军阵前来回穿梭。明军不为所动,没人开火。牛角号声一变,两支骑兵突然提速,马蹄声声,烟尘滚滚,扑面而来。
只有数百人,却有铺天盖地的气势。
袁可立心头一紧,站他身边的王体乾,不由得小腿发酸。陛下不是说,监军没危险吗?
黑潮距离红阵越来越近。
“嘟~~”,一声铜号响起。
“嘭!”
明军第一排的火枪击发,白烟冒起,远方有几个黑点落马,在扑来的黑潮中消失不见
“嘭!”
头排火枪手已经换到后排,第二排顶上,发出轮击,后金落马的人更多了。
“咻~咻~咻”
黑骑越来越近,骑弓开始抛射。但明军戴着UFO般的碟帽、穿着扎甲背心,骑弓抛射造不成大伤害。
“嘭!”
明军第三轮火枪,将后金骑阵打花。但剩下的后金骑兵越来越近了,甚至能清晰看清那些凶残的嘴脸
“嘟~~嘟”
又一声铜号响起,就在后金骑兵距离明军只有三十步的距离。
“嘭嘭~”“bang!”
这次明军两排枪手齐射,前排明军的落地大盾牌中,一根根黑色的大管子喷出了浓烈的白烟,那是可以肩抗的虎蹲炮,而今落地发出散弹齐射。
白烟覆盖了战场,马蹄声为之一滞,“吁~律~律”不停传来马匹悲鸣
一个个装填好弹药的明军,反而退入了阵后,一杆杆长长的大枪搭在了盾牌之上,层层叠叠,准备接受后金人连人带马的撞击。明军的方阵,突然就变成了刺猬。
“呜呜”牛角号声响起,两支试探的骑兵,在明阵前画了个弧线,绕向两边,归回本阵。
白烟散去,明军阵前留下一地的人马尸体,大概有两三百具。
模仿其父,代善的手指一直在马鞍上敲击,计算明人的射击速度。这支明军,大约抵得上沈阳之战的南兵,很不好打,所以,更要拿下。
“准备全军出击,听我说,等下........”
另一边
“试探过后,建奴必会全力攻击,方才左右新军,还留有足够火力。只是不知,若建奴全军来袭,中军能否抵御?”
袁可立没把握,这支“无垢军”是皇帝近卫,派来保护他的。但从未上过战场,不知战力。
“督师放心,我部绝不会输给新军”
回答他的不是王体乾,而是面甲后的一个年轻的声音。
后金全军已动,徐徐压上,马蹄声很有节奏,一声声敲击在人心头,这种威压叫人心生惧意。
“忠宦祠见!”
袁可立听到那年轻的指挥官说了这样一句,所有的无垢军都握住了右拳,用力拍打左胸。
“忠宦祠见!”
整齐的回答。然后这支队伍整齐前移,品字形的明阵,变成了紧密的一字型。
“呜~”
一声牛角号响,距明军还有一百二十步,前两排金军突然提速,冲向明阵。
“哒~哒~哒”
他们的马速很快,人却都抱在马脖子后面,瞬间,两军之间尘烟滚滚。原来马后都拖上了厚厚的树枝,卷起尘土,遮蔽了视线。
“嘭!嘭!”
明军前排,发起了一轮射击,然后快速退回阵后装弹。袁可立留意到,无垢军的射击速度,与新军齐平。奇怪的是,他们的火枪上面,没有燃烧起的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