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又见花娘50(1 / 2)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阿弃肆无忌惮大力拍门。

“他妈谁在找死?”

屋里传出一声咆哮。

“你——爷——爷!”阿弃尽量让每个字清晰入耳。

登时一片安静,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拉开,崔彪全身赤裸站在门口,左手拎着把酒壶,右肩扛着把黄澄澄的罡岩锤。

他的样子比之前还要吓人,双眼严重充血,白色眼底变成可怕的殷红,乍一看好似一头发疯的野兽,额头、两侧脸颊大片大片青筋暴涨,太阳穴高高鼓起,胸前血管像树根一样严重凸起,不停往外渗出的不是汗,而是血!鲜艳通红,仿佛祭祀用的红米酒。

在他身后的刑架上,绑着一个女人,面朝墙背朝自己,身体悬空,四肢被四根绳索扯成一个“大”字,衣衫被撕开,露出一朵硕大的金色芙蓉,几乎铺满整个后背,娇艳欲滴,春色跃然。

这朵金色芙蓉正是花娘名字的由来——

据说当年煌月君镰庆宗游历风眠,以黄金万两悬赏一幅画,最能彰显本地风土人情。篷州画师纷纷出手,奉上画作少说数千件,可没一件被相中。最后是一位外地无名画师,以年轻女子肌肤为纸,绘了一朵醉酒芙蓉,镰庆宗登时为之倾倒,寸步不离欣赏了整整七天七夜,最后命人用金粉将画作刺于女子身上永久保存。

那年轻女子就是花娘。

花娘极其喜爱这朵金色芙蓉,不仅雇画师将它临摹在想容舫侧面,还专门定制一面大镜子,时不时就会关起门对镜自赏,仿佛看见它就像看见自己一去不返的青春。

现在金色芙蓉已然被毁,沾染上左一道右一道鞭痕,血淋淋触目惊心。

花娘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找爷爷啥事啊?”

崔彪很好奇阿弃到底想干嘛,并不急于动手。

“给你送件礼物。”

“什么礼物?你自己吗?……你放心,就算你现在自首,我也会把你砸成肉酱的。”

崔彪举起酒壶,咚咚咚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不是,是它。”

阿弃突然撑开背袋口,将袋里的小东西泼向对方。

崔彪以为是啥暗器,挥拳一挡,小东西本来目标是脖子,在空中突然转向,直扑对方胸口。崔彪躲避不及,被划出三道血淋淋的口子,但小东西肚子也中了一拳,登时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对面墙上,吧嗒摔在地上。

阿弃吓了一跳,以为小东西这下凶多吉少。

没想到它打了个滚,又重新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怒吼。

嗷呜——

它的顽强大大出乎崔彪意料,就算一头成年老虎,刚才那拳下去也已经毙命,更何况一只猫。

崔彪皱紧眉头,脑子飞快旋转……很快就猜出小东西的来历。

“这就是那个失踪的‘甲字一号’吧?老渠果然猜的没错,真是那个贱女人监守自盗……我只是奇怪,这么宝贝的东西,她怎么舍得给你?”

“我俩本来就是一起的,她的自然就是我的。”

阿弃信口胡诌。

(只要能把这家伙脑子搞乱就行。)

崔彪居然信以为真,骂道:“他妈的,她刚才跟老子打一架原来为了救你啊……你老实说,之前在我旁边鬼鬼祟祟干什么?是不是准备往药汤里下毒?”

“哼,可惜被你发现了。”阿弃继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混蛋!那贱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哼,老子可不是渠通(他真以为渠通是月三儿害死的)!想谋害老子,好歹派个厉害点的来,用这么个小玩意儿顶个屁用!”

他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行动还是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啪!把酒壶一扔,两眼紧盯小东西,绷紧后背、高举罡岩锤,摆出一个标准战斗姿态。

阿弃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赶紧冲进屋子,绕过刑架,奔到花娘面前。只见她耷拉个脑袋,脸色煞白双目紧闭,身体一动不动,用手背探了探鼻息,竟然呼吸全无。

他大吃一惊,赶紧去摸她心口。

“别……”她突然睁开眼睛,脸颊羞得绯红,有气无力道:“吓……吓唬你的……刚才不装一下……真被那混蛋打……打死了。”

阿弃眼眶一热,感觉有东西奔涌而出,赶紧低下头,悄悄用袖口抹去。

“你别动,我现在救你下来。”

他依次解开缚住四肢的绳索,小心翼翼将花娘轻轻放在地上,由于捆的太紧,手腕脚腕都被勒住黑色淤青,腿脚也是麻痹的,一时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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