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上新29（1 / 2）

周就正自从去年就入了县学读书，但他对千禾县了解不多，从小跟着父亲在隔壁平青县长大。因为要回籍贯地考学，才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本来他觉得自己十七岁考入县学，虽不算惊才绝艳，但也算天资聪颖。只是，来到县学后，才发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许多才学比他好的人，比他勤奋刻苦。对自己的不自信，对环境的不适应，一时间，他有点儿迷茫了。

少年人的困惑失意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家教甚严的他对烟花柳巷之地不感兴趣，便常常出入酒楼食肆中，把自己对美食的爱好发扬光大。

几月下来，千禾县大大小小的餐馆都已经逛了个遍，周就正感觉到无趣了。他家境殷实，山珍海味都吃过了，寻常吃食实在入不了眼。

一月前，偶然听同窗说起松石街新开了一家食摊，店家厨娘虽然皆是妇人女子，但却胜在做法新鲜，所谓惠积糍如堆雪，滋味清甜；豆花还能咸甜两吃，简直见所未见。

周就正恰逢无聊之际，听闻同窗的话后，稍稍提起了兴趣。这两样吃食他从未吃过，也不知是真有其事，还是夸大其词。无论如何，他都打算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尝过一次后，周就正就成了惠积糍和豆花的忠实粉丝，尤其是惠积糍独特爽滑的口感，简直是击中了他的心坎。而从其他食客口中，他发现自己这般心心念念的惠积糍竟然没有拼过馅饼，这怎么可以！

明明惠积糍无论从来历和口感，都更符合读书人的气质。于是，他就在县学中为爱打擂，愣是把“惠积糍与读书人更配哦”的理念灌输到了其他读书人脑中，为莫娘子食摊的生意添砖加瓦，使惠积糍超越馅饼和豆花，成为食摊在县学中最亮眼的招牌。

而随着周就正的为“爱”奔走，他在县学中也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知不觉中，那种来到县学后格格不入的感觉也消失了。等周就正反映过来，他已经适应了县学的生活。为此，周就正对莫娘子食摊更是多了几分喜爱和感激，成为了莫娘子食摊的忠实食客。

最近三天，因为夏收，莫娘子食摊歇业，周就正想惠积糍到不行，打定主意明儿一定要早早就去食摊上，吃上它两三份。

次日一大早，周就正没等小厮叫唤，就自己起床了。洗漱后就空着肚子兴冲冲地来到了莫娘子食摊上。

他来得早，食摊上没多少人，他走上前，惯例点了惠积糍和咸豆花，便坐了下来。他今日比往常起早了两刻钟，脑袋还有些不清醒，目光不经意扫过食摊，突然发现，食摊上又加了一副招子，上书：“午食特供杨桃鸭，茄子烧肉，韭菜煎蛋，拍黄瓜，菜瓜蛋花汤”。

周就正来了兴趣，待莫天蓝把吃食端上来时，问道：“蓝小娘子，你家是打算做午食生意了？”

莫天蓝笑盈盈道：“承蒙各位客官厚爱，客官们都提出想要在午食时最好有饭食。这不，我家妹子这几日农忙了都不停歇地研究新菜，才有了午食。到时候我们还能亲自送到县学门口，如果客官需要，现在就可以预定了。”

周就正心里便琢磨开了，县学的午食他早就吃腻了，如今又有了他从未尝过的菜肴，不试一试岂不可惜？

于是，他便让蓝小娘子详细介绍了一下。莫天蓝见能顺便宣传一下莫小娘子摊午食生意，自是不会拒绝，特意用了较高地音量，好方便其余地食客也能听清：“莫娘子食摊的午食是按照小炒的形式上架的。小炒有小份和大份之分。小份就是每一份菜的份量会减少，一份菜的分量也就是一小盘的量。”说着，莫天蓝从餐车上拿出了一个小盘，那盘子比正常盘子小了近一半。接着道：“相应的，每一份的价钱也按小份的算。而大份，就是正常分量，若是几人一起吃，就可以用正常大小的盘子，价格按大份地算了。我们掌柜感恩食客一直以来的照顾。这般做，就是想要回馈众位食客，让大家能够吃得多样，又恪守节俭的美德。”

一番话下来，听得众人连连点头，周就正还赞扬道“《左传》有云：‘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夫子也曾教诲吾等要‘克勤于邦，克俭于家’。掌柜此番做法，良苦用心，真是践行圣人之言啊。”说完，毫不犹豫地把午食菜单上的菜都点了一遍，当然，要的是小份。其余食客见状，也纷纷下单，仅一个朝食的功夫，就定了三十小份出去。

食摊上的众人虽在谷雨的教导下，认得几个字，但离书写还差得远呢。故此，登记只能由谷雨来，她拿着莫二郎特意给她做的炭笔，写得飞快。等把最后一位食客送走，食摊也结束了朝食的生意。

距离午食还有段时间，谷雨几人稍作休整后，就忙活起来了。旁边卖炸丸子的邓阿婆还打趣道：“咱这条街，也就你们家敢专门卖午食。要是俺们，连本钱都得赔进去。”

莫娘子食摊在松石街的确是比较打眼的，短短一个月就成了整条街的最热门的，肯定是惹了不少人的眼。不过，因为衙役巡逻严密，谷雨几人也很会做人，摊贩们才没敢用啥下三滥的手段，背地里的酸言酸语是难免的了。

谷雨虽然没开过店，但在现代的新闻和小说也不是白看的，自然也不是全无防备。哪怕是这样，食摊的仿品还是出现了，特别是惠积糍和猪肉馅饼。猪肉馅饼做法简单，许多食摊都学了过去，但饼皮不够酥脆。而惠积糍，由于米浆是在桃花村调好才送过来的，别人哪怕吃出了是稻米磨的，但不会制作澄粉，口感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