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天下第一（5）74（1 / 2）

“你有朋友吗？”

“天下第一的人怎么会有朋友。”

“你有爱情吗？”

“天下第一的人也不会有爱情。”

“你渴望朋友吗？”

“我渴望。”

“你渴望爱情吗？”

“我渴望，都只是渴望而已。”

“你在逃避什么？”

“我不是在逃避，只是在害怕。”

“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一旦儿女情长，就会英雄气短。”

“你这一辈子都只在做着同一件事情？”

“我只是在做着远离人群与俗世，远离喧嚣与繁华，远离朋友与爱情，这一件事。”

黑夜填满了它的眼睛，它的目光暗淡了下去，气魄摄人荡然无存，那张脸就在一转眼之间，像是老了一千年。

“你还是老了。”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你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吗？”

“看着我的双手越来越苍老，看着握在我手中的剑越来越颤抖，我就越来越害怕。”

“害怕失去你拼尽半生夺来的那个‘天下第一’的位置？”

“害怕我再也不能去做更重要的事。”

“那个村落仍然需要你，那群孩子仍然需要你。”

“我却再也做不了什么。”

“你恨跟你交手的那个人太厉害了？”

“我恨我每天坚持练功的时间太少了。”

一把剑从雪里飞了出来，飞向了它，它手里的剑横在了胸前，两把剑从它的身体里穿行而过，把它背着的‘天下第一’切得粉碎，它倒在了像雪一样纷纷扬扬的碎片里，染红了它身下的整片雪。

“那个人的剑怎么可能快得过你？你出剑的速度可是天下第一。”

“我老了，拔剑的速度已大不如前。”

“你在那一刻分神了？”

“我怎么会分神？我是败在了我的力不从心上。”

“你分神了，越来越沉重的责任与牵挂让你彻底分了神。”

它手里的剑又动了起来，我听到了那条龙响彻在整个山谷里的咆哮声，翻滚着飞向一群群黑影，却从黑影上空呼啸而过，一股股暗红的血从黑影中喷了出来，喷进了翻滚着的空气里，刺鼻的血腥随着翻滚的空气四下扩散，吞噬了花，吞噬了草，吞噬了整座山。

“那些坏人又来了，这一次你怎么没有出手相救？”

“我应该救谁呢？”

“救那些需要你保护的人。”

“我不会去救这些人。”

“你没那个力气去救了？”

“我还有力气。”

“你已经厌倦了？”

“我永远也不会厌倦。”

“那你为何不去救这些人？”

“我只救那些贫穷且善良的人们。”

“这些人是？”

“这是一群连我都想杀的人。”

它的目光望着我，一动不动，像是钉在了我身上，穿透了我每一块骨骼，我看到那双不动声色的眸子里在这一刻又加入了太多的东西，每一样东西里都带着沉沉的重量，我再也分不清它的眼神里涌动着到底是爱还是恨，只有一双气魄摄人的眼睛在我目光里伫立着，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