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善恶几度（10）47（2 / 2）

更大的响声从这个人的背后传出，传入我的耳中，我看到一万匹马同时跃出水面，马上之人拿着鲜血淋漓的刀，嘴角带着残忍的笑，跟着这个人急速向前飞奔，马蹄踩过平静的水面，留下一路烟尘。

我听到了咔擦的声响，这是一万把刀砍在人身上发出的声音。

一万零一匹马齐头并进，溅起的水花和荡起的烟尘变成了漫天大雾，迷住了我的眼睛，我看不到一匹马和一个人，只能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哀号之音从浓浓的大雾里渗出，渗进我的骨头里。

我抖了起来，比一万匹马踩过的水面抖动的还要厉害，我感到我掉进了那汪水里，沉到了河底深处，一万匹马从我头顶呼啸而过。

马蹄声离我越来越远，那汪水跟着远去的马蹄声不断在蔓延，马蹄踩碎水珠的声响从遥远的前方传来。

目光的尽头，一万零一匹马在奋蹄嘶吼，嘶吼之音穿云破雾，直上九天，又从九天加速坠落，砸进那汪水里，所有水滴全被震到九天之外，无数水珠落在我身上，整个我晶莹剔透。

“我成了一个无可匹敌的强盗。”

“你杀了很多人，没有一个人可以杀得了你，你成了一个受人崇拜的强盗。”

“我杀的都是应该杀的人吧？”

“你杀了很多巨贾富绅，贪官污吏。”

“我真的是在替天行道？”

“一个强盗替天行不了道，只能替你自己聚敛钱财，争名夺利。”

“我师出为财，我却没有滥杀无辜。”

“你杀了，你杀了很多平民。”

“这不可能，我手里的刀绝对没有沾上一滴无辜的血。”

“你杀了，只是你不知道，只是你不承认。”

“我杀人是为了钱财，我为何要杀那些身无分文的穷人？”

“他们没有给你钱财，没有让你痛快，你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你胡说，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你做的出这样的事，你忘了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不会忘，我的心里充满了仇恨，所有的眼神都在欺骗我，所有的声音都在嘲笑我，我的内心深处住着一个时刻准备复仇的魔鬼，我要杀光任何敢靠近我的人。”

殷红的血从我那只空了的眼眶里喷了出来，喷在了它座下的那团火上，那团火陡然向上蹿去，火苗高过了它的头顶，它在那团火里坐着，黑色长袍在火中飞舞，低低的沉沉的声音带着灰飞烟灭的沉重感传进我的耳中“你滥杀无辜平民是因为害怕。”

“我害怕那群无辜的平民之中会有一个人一跃而出，一刀砍在我的脑门上，我分不清到底哪个人会一跃而出，没有人告诉我，我也来不及听，只能对着所有人手起刀落，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