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灵魂之战（4）33（2 / 2）

战场上堆积的是累累白骨，到处都是哀鸣之声，破城之后还是破城，战斗之后还是战斗，这就是抵御外敌，这就是保家卫国吗？”

“这就是作为一个武将应该做的事，你难道不想这样做？”

“我越来越不想这样做，可我仍在继续做着，祖父这样做了，家父这样做了，祖祖辈辈都这样做了，我也要这样做，一定要比所有先辈都做的更好。”

“你确实做到了，比所有人做的都好。”

“我不能改变这件事，只能拼命去做，这样做能让我功成名就，能给我荣耀辉煌。”

它说话的语调稍稍高了起来，一字一句穿透我的耳膜，掉落进翻滚的血河里，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看着它的眼睛，眸子深处的那份怜悯越来越清晰，它望着我，嘴唇轻轻抖动着，像是要对我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你开始变的怜悯你的士兵了？”

“没有这些士兵，也不会有一身辉煌的我，是他们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而我唯一能够回报的是让他们去死。

有很多士兵我都没有见过，他们还是会心甘情愿为我去死，为这个国家去死，他们都是勇士，都是英雄，我不能轻率的做出一个决定，我的一个决定可以决定很多人的生死，我要对跟着我的所有将士负责。

我变的犹豫不决，我的判断力越来越差，最终导致了那场差点让我功亏一篑的战斗。”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我从军几十年来最惨烈的一战，遭遇上了数倍于我们的敌人，敌人的战斗力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本以为带领的军队可以轻而易举击破敌军，谁知却遭到了敌人疯狂的进攻。”

“你低估了敌军的战斗力？”

“我没有低估敌军的战斗力。”

“那怎么还会败呢？”

“我只是在下达命令前犹豫了一下，这一犹豫打乱了全盘计划。”

“你是在怜悯你的士兵？”

“我是在怜悯我的士兵，更是在珍惜我的荣誉。”

“珍惜三百战未曾一败的辉煌战绩？”

“我感到我老了，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爬上马背，这一次出征也许就是最后一次，我甚至都不敢保证我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正因为是最后一次，所以你才看的那么重？”

“我赢了将近一辈子，我要赢一辈子。”

“你想用最后一次完美的战斗来结束你圆满的一生？”

“我没有做到，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你已经成了一代名将，为何还那么在意一次胜败？”

“我从来都没有败过。”

“可你还是败了。”

它笑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的笑像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一声比一声沉重，道道皱纹布满了整张脸。

夕阳在它眼眶里打着转，昏黄的亮光从两只眼睛里爬出来，爬进了脸上一道道深深的皱纹里，它的整张脸也跟着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