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灵魂之战（4）33（1 / 2）

大风把它身上的披风吹了起来，在空中飘扬着，它坐在战马之上，扬着高高的头颅走进城去。

城里的阳光照在它的脸上，把它那张脸照的金碧辉煌，它的脸上带着一种骄傲，这种骄傲是攻城略地的快感给它带来的。

它的举止投足间有着一种挡不住的自信，加重了它身上那份金碧辉煌的荣耀。

“你一定打了很多胜仗？”

“身经三百余战，未尝有一战败过。”

“这都是你和你的将士们用命搏出来的。”

它低下去的头抬了起来，两只眼睛里布满了金色的光芒，它的嘴角微微向上动了一下，它的那个动作应该是在笑。

我没有听到笑声，只看到百万雄师陈兵大江两岸，它巨擘一挥，百万雄兵投鞭断河，多少次的进退维谷身临绝境，总能在它的灵犀一指下化险为夷。

“你终于成为了一代名将。”

“那是我的巅峰时刻，无论大战小战，第一个破城而入的那个人都是我，我怎么都败不了，更不会死，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个东西在庇佑着我，给了我一副刀枪不入的铠甲，百万军中任我驰骋纵横。”

“那个东西是什么？”

“我的信仰。”

我笑了，我的笑唤醒了它的笑声，沿着我的笑一步一步爬进我的耳朵里，我听到笑声里有一个声音在颤抖：无数的光辉与荣耀不断向我袭来，我不停往上爬着，可是越往上爬，我心里却越害怕。

“你已经成为一个战无不胜的名将了，还害怕什么？”

“我怕忽然有一天，我没有力气再跨上那匹战马。”

“你太在意了，太在意那个位置了。”

“我太在意了，不在意的话也不会败的那么惨。”

“你败了？”

“我败了。”

“你不是身经三百余战，未尝有一败吗？”

“不过那也不算败，我马上又赢了回来。”

“你怎么会败呢？”

“我败在了我的犹豫不决上。”

三百战以后，马背上的那个壮年已经有了白发，所在的位置从队伍的最前面换到了中间，又换到了队伍的最后面，那张脸上少了些好战斗狠，多了些冷静沉稳，眉宇之间平添了几丝大将风范。

它坐在中军帐中沉默不语，我看到就在它的瞳孔深处多了几分怜悯之色。

“你只能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稳重，怎么可能会犹豫不决呢？”

“兵士少的时候我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所有士兵都能看到我，我用我的实际行动就可以控制整个队伍，随着我地位的不断上升，听我发号施令的人越来越多，我再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队伍后面的很多人都不能看到我，我为了能够继续控制队伍，必须往后退，退到一个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位置。”

“这是由一个士兵成为一个将领的必经之路，你也要在这条路上走。”

“我统帅的人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老，大战小战几百余次，重复而来的辉煌与荣耀不再像第一次得到时那样让我兴高采烈，反而让我有了深深的倦意。

每次踏着无数士兵的尸体进城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与空虚，无论大战小战，无论战败战胜，这些士兵都是不变的命运，一样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