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龙在天（5）（1 / 2）

它重新迈出了脚步，向着眼前的那条河走去，我又听到了沉沉的脚步声，带着一种地动山摇般的声响，环绕着它的那团亮光也跟着向河边飘去，九条龙在光亮中飞腾纵横，身上的龙袍飘了起来，龙袍上的亮光遮住了我眼前所有的黑暗。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我的父皇和我的孩子。”

“你找不到的。”

“他们死了，我也死了，我在这里，他们也在这里，我能找得到。”

“我来到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从来没有遇上一个我认识的人。”

“也许你认识的人都还活着。”

“即使是被我杀死的人也没有遇上一个。”

“也许他们呆在了另外的黑暗里。”

“你去找他们干什么？”

“希望他们在这里，能够原谅我。”

它继续往前走去，我看着眼前咕咕冒着血泡的河水，想要喊住它，它的双脚已经踩在了血河里，我望向它的双脚，看到它脚下的河水正在向两旁散去，它每往前走一步，脚下的那片河水就会自动向两旁散开，一条通往河对面的路接连露出来，它走在不断变长的路上。

两旁堆起的河水高过了它的肩膀，直直悬在路的两旁，它身上的那团光亮把两旁的血河水照的晶莹剔透，它在那条路上缓慢向前走着，耀眼的光芒把它的身影投射在两旁的水墙上，像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插入天际。

飘飞的龙袍遮住了它的身躯，也遮住了它的面容，我看不到它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沉重的脚步踩过无数滴水珠泛起的哗哗声，盖过了大海里波涛汹涌的浪。

两旁的水墙越堆越高，越靠越近，在它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拱形，浓浓的血水冒着泡，在拱形之上来回翻滚，它的身影越走越远，走进了河心处，一道巨大的光柱从河心深处升起，穿透拱形之上厚厚的血河，穿透灰蒙蒙的天空，直直朝上冲去。

我看到它身上的九条龙驾着它正在沿着那道光柱慢慢往上飞升，它穿过了那道拱形，站在了血河之上，巨大的光柱包裹着它，一万道光柱同时从河底升起，整个河面射出亿万道光，灰蒙蒙的夜空被一瞬间照亮。

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我，这里不是地狱，地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这里是地狱，不是地狱又能是哪里？

一万道光柱不断扩大，渐渐连成一片，那道最大的光柱包裹着它越升越高，我抬起头看着，它离我的视线越来越远，我猛然喊出了声“你要去哪里？”

“它要去天堂。”低低的沉沉的声音穿过河面向我传来，我听得出这是地狱里的王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此刻被通天的光亮照的有些颤抖，跟着一起颤抖的还有擎在空中的整条河。

“它为何能上天堂？”

“它是一个好皇帝。”

“一个杀了很多人的皇帝也可以算是一个好皇帝？”

“那些人不得不杀，不杀那些人，就会有更多的人被那些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