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祸事起(2 / 2)

刀起,寒光闪闪!

刀落,眼见刀下人就要命丧黄泉!

突然,一块石头激射而至,正正好打在了统领的手腕上,长刀也脱手而飞,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直愣愣插在泥土里,兀自嗡嗡作响。

众人皆惊,回头去看,只见少年姜小槐手中正拿着着一条投石索一步步走上前来,在统领身前站定,扔掉投石索,面无表情道:“是我干的,放了我的族人!”

那统领揉搓着生疼的手腕打量着这个面目刚毅的少年,又见他脸上、羊皮袍子上星星斑斑的血迹,便嘿嘿笑道:“总算见个带种的了!”

姜小槐只是皱皱眉,正色说道:“我们只是能忍,却不能说我们没种!”

“哼!几万年也就那么几个!你小子年纪不大,也算你一个!”统领眯着眼睛道:“速速拿下!”

早就等不及的赢国兵呼啦一声围了上去,一边捆着绳索,一边暗中偷偷下手,等把姜小槐捆结实了再拉起来时,姜小槐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七窍流血。

他剧烈地咳出一口污血,却是发出嘿嘿的怪笑,阿爷颤颤巍巍走上前来,用衣袖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却是笑呵呵念叨着:“草原的雄鹰,天空才是你的尽头,再喝上一碗部落的马奶酒,以壮此行!”

赢兵并未阻拦,姜小槐将嘴凑在阿爷举起的大海碗上,大口喝着,连同着化在酒里地血迹一并饮下。

阿爷摔了海碗,姜小槐醉眼朦胧,身上也不痛了,只是傻傻地笑,阿爷拍打着他肿胀地脸蛋,心疼道:“傻孩子,你且去,这里有阿爷跟众乡亲呢,你就放心!”说完,转身而去,一霎那,老眼尽湿!

那些赢兵并未立下就处死姜小槐,而是把他搭在马背上,其他人抬着光头汉子的尸体,驱赶着要带走的姜人,在黄昏的晚霞里离开了!

姜小槐在马背上醉了一夜,一夜的颠簸让他呕吐地天昏地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赢兵自不会让他这般轻易死去,还指望着他活着回去领赏,至于怎么处置姜小槐,那统领坚信那些狱卒比他手段高明。

姜小槐就搭在马背上搭着看到了部落外壮阔的山河,高的山,深的水,种了庄稼的田地像棋盘,木头泥土盖成的瓦房很怪异,还有穿着别样服色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原来自己的部族就在两国边境不远处,过了一条长又宽的大河,就是一马平川,走了四天三夜才见了一座乌压压的巨大城池好似一头全身黑毛的怪兽蹲坐在两山之间。

姜小槐此时还有闲心打量这座赢国的都城踞虎城,只是他趴在马背上,看到的踞虎城是倒过来的,黑色的城池倒扣在云端之上,更是让人觉得可怖。

巨大的吊桥“轰隆”一声落地,荡起一阵烟尘,众兵丁在护城河边开始列队,整理铠甲仪容。

早有城门官派了人出来,一一勘验过众人的腰牌,并取出名册再一一核对,检查无误后才放了队伍进城。

就在瓮城里,交接了姜族九十九名族人,大牢里也来了判官狱卒,将“罪犯”姜小槐押解回了大牢,等候上官过堂再审。

那统领回了军营交了差,姜小槐则是被狱卒拖进了军营大牢,二话不说先打了二十杀威棒,顺带打折了双手双脚,再掰弯了双臂双足给他套上木枷,又用拇指粗的铁链子将四肢串捆起来,然后像扔死猪一样把他扔进了暗无天日的牢房。

等姜小槐悠悠醒来时才觉得什么叫生不如死,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就连头发丝都在发抖,五脏六腑火燎火燎的难过,尤其是被打断又掰折的手脚已然没了知觉,即便以后长好了,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完全成了一个废人。

姜小槐虽然难过,却没有哭泣,他从一开始便没有后悔过,既然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也会在这座城池结束,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只不是是早晚的问题。

牢房里黑黢黢的连个窗户都没有,等渐渐适应了黑暗,他才依稀看到漆黑不见边际的牢房里关押的都是人,他们一个个也跟自己差不多模样,都在喘着最后的一口气,随时都有毙命的可能!

姜小槐吃力地扭动着脖子才又看清这些人,至少是他这身边的这几个俱都穿着像他一样的羊皮袄子,所以他们也是姜族的人,都是来自草原,却是在这里默默等死!

想到这里,姜小槐突然就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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