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花(1 / 2)

白杨上学那天,村里来了好多人,大家对他送行。奶奶有些担心,一直不停的哭,外公一直高兴,逢人就吹:“我外孙去北方上大学了。”对于一个即将远行的青年,火车是多么遥远的远方,在希望中,对未知的世界有着一些恐惧,又在憧憬里前行。

火车很慢,要行驶两天一夜,或者说国家特别大。路上全是隧道,有平原,有高山。高山高耸入云,特别陡峭。路上有时天晴,有时天阴。有时太阳当空,有时大雨连绵。白杨就在没有位置的火车皮里挤得发疼,在位置上也没有坐下的空间,上个厕所挤过去挤回来要花上一小时。白杨眼睛静静的望向窗外,默默欣赏沿途风景。毕竟第一次出远门,好多没有见过,好些没有熟悉。

白杨在颠簸中到了长安,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人生地不熟的。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刚刚白杨下车时,感觉整个车站的建筑物都在走动,过道两旁的墙在移动,路边的房子也在行走。白杨闭了一会眼,才明白他坐火车时间久的缘故。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个落脚点,望着黑夜,他还是走出车站。路边有不少拉客的,有个胖胖的女孩,圆圆的脸,个子和白杨差不多,一个杀马特的头型。走进来,和白杨聊了起来,问白杨:

“需不需要住宿?”

“多少钱一晚?”

“30元”

“怎么那么便宜?”

“单间80元,一张床30元。”

“那我要个单间,你带我看看。”

“可以呀。”

那女孩说她叫丁晴,她主动和白杨搭话,丁晴说她是长安人,在这里和她哥丁甲山一起开旅馆。丁晴问了白杨很多,白杨有些累,不愿意搭话,他还是忍着疲惫回答丁晴问的每个问题。白杨他们沿着街道,在黑夜里东走西拐。走过了三条街,到了住宿的地方。丁晴把白杨带到一间有好多床位的房间,丁晴解释说没有单间,单间住满了,问白杨:“要不要住床位?”

白杨犹豫了一下,决定住了下来。一间很宽大的房间,房间了铺满了床,只容得双脚经过。炽红的灯光有些灰暗,墙上洁白的石灰有些脱落,墙面还有清水洗过的痕迹。那间房里住满了人,大都是出去打工的工人,有男的,有女的,其中一个男的问道:

“小帅哥,你来干什么”

“我来上学。”

“在这座城里吗。”

“嗯,是的。”

“把你的财务保管好,我们很不安全的。”

“你别和他瞎开玩笑。”其中一个女的训诫的口吻说道。

白杨心里知道周哥是和他开玩笑,但他一直没有合眼,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凌晨四更时分,白杨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周哥那波人,已经走了,为了生活,他们在赶下一站。

那天晚上,白杨感觉自己被骗了,只是自己将就着露宿一晚。后来和同学们聊起来,同学钟大湖说,他们住宿的地方,就在旧房的广场里搭个帐篷。按人头收费,一个人60元,晚上头顶还漏雨。帐篷里照样住满了南来北往的客人,有些宿客实在受不了,要去报警。同学钟大湖刚刚出来,只能默默的忍受。

第二天早上七点,白杨起床,在精心的洗漱。从家里出来,已经三天三夜了,他用冷水洗了个头。北方早晨的水特别冷,冷得他的脊背和手臂上起了疙瘩。白杨没有去找地方吃早餐,只是随便吃了点火车上剩下的干粮。退了房,问了一下路,离开了旅馆,走到火车站,看到学校接车的队伍。他远远的确认好了,慢慢的走向队伍,搭上豪华的校车,校车穿过一扇宏大的拱形古老城门,缓缓开往学校。

从火车站到学校的距离很远,经过了整个城市,来到城郭外,上高速公路,一直往南。高速公路两旁是平原,远处绵绵很多大山,车上的师兄解释说,这里是新校区,现在学校已经搬到终南山脚下。距离有些远,请同学们耐性等待。下了高速,车缓缓行驶到山脚下,白杨看到了山脚下农田里矗立着的学校,心里生出一丝欣喜。

在长安城里坐落着一所大学,她是一所北方的大学。学校历经岁月,坐落古城,大家叫她西瓜大学。老师开玩笑说,“这里走出的人,不论是老师、学生。他们心胸宽广,像西瓜一样有一颗红星,有一颗赤子之星。”在校园里流传着许多故事,校门口卖鸡蛋的老太婆比搞导弹的老教授挣的钱多;一个宿舍两个娃,整天整年不碰面。

白杨就是刚刚从这所学校走出来,白杨想起他的老师,他的同学。他们开启各自的人生,各自起航。

白杨当初不怎么了解这所学校,生为农民的儿子,他原先打算去北京学习农业。学成以后帮帮农民,,内心求个安慰。白杨从高中班主任李时惜老师口里听到了西瓜大。老师告诉他,“虽然我一直都在学文,你可以去这所工科学校看看。”白杨就跑到小城网吧里查了一下。在校网的招生简章上,他看到了最后一句注解:

“我们坚决承诺不会让一个学生因为贫困而辍学。”

简单且明白的表达,白杨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毕竟贫穷折磨了他好多年,一个穷怕了青年决定了自己的志愿。

白杨回到了小城高中校园,听了李时惜老师的建议,他填报了这所大学。就在同一个那破网吧,白杨查到他已经被录取的那一刻,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估计差点把网吧电脑的键盘杂碎。他太兴奋了,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他又轻轻拍了几下键盘,嘴里漏出咯咯的笑声。

走在西瓜大学里,无论你到哪个角落里,你离不开的是飞机。有个飞机的坟场,那是二战时候退役下来的飞机。他们参加过二战,参加过抗美援朝,这批飞机是各个国家的,来自世界各地。这些飞机没有退役,一直还在校园里静静的坚守。也有最新研制飞机的样机,摆在显眼的地方,还有天空中阳光下无数飞翔的无人机。那时还没有现在市场上那么多无人机,而且他们也不叫它无人机,都叫航模,算不上严格的无人机。路过的人,你会发现你进来的是另一个世界。这所学校开启的是一扇别样的大门,给白杨另一种清晰而久远的希望。

白杨的大学,他感觉有些奇怪。在高中的时候,听同学们讲,在大学里,老师就不管学生了。现在的班主任叶科云老师每两周就过来看大家一次,每次和大家聊聊天,给大家带来一些零食,都是好吃的,而且每次都不一样。就算老师在忙的时候,也能保证一个月一次。

虽然已经是大学,他们学校不光有班主任还有辅导员。班主任负责的是28个人左右的小班,辅导员负责一个年级,而且辅导员必须和学生一起住在同一层楼。班主任每个月过来看学生一次,有些不习惯,而且每次来都带来一些吃的。

每次其他老师碰上班主任的时候都特别尊敬,她是个副教授,脸上带着喜悦,一副亲近又谦卑的样子。每次叶老师让学生做作业算题目的时,她会郑重其事地告诉学生说:

“现在不认真,算错,最多就不及格。以后在工作中算错,你们就去坐牢。”

在白杨他们学校,他们这个行业的人都以国家安全为重,不能有任何差错。叶科云老师特别有才华,她年轻时,就参加不同项目。有一次,她负责的一个数据算错了,导致项目失败,她就这样去坐牢。在牢里狱警也不管她,看守她也比较松,放风的期间经常把她一个人丢在一边。叶老师就被放养着,狱警不怕她逃走,她自己静静坐在角落里思考,在角落里捡个细长的石头,在地上划划,划了一会又抹去。有时站起身,在角落里一个人走来走去。

就这样坐了三年牢,原来的领导觉得她才华惊人,不利用有些浪费,就想了办法。破例让她到白杨的学校教书,在大学里,学生和老师都喜欢她。虽然是个副教授,可颇有威望。

看着她的容貌美丽动人,和颜悦色,无法看出她已经五十出头。一个美丽的女人,选择了工科,还做了这个行业。你也无法看出她经历的那么多,依然是那样的乐观从容。没有人问过她为什么选择,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坚持这么久。她的身上有一种岁月中遗留的豁达,释然。

叶科云老师教他们制图和工业机器人课。学生的目的是学会设计工业机器人,不是让你学个软件,会干点活,找个工作就成事。制图软件是老师自己编的,老师说用着容易上手,学会了,学其它软件可以直接上手。老师讲课幽默风趣,幽默中不忘教书育人。

叶老师说现在增材料制造是个方向,现在工厂市面上都是减材料加工。增材料加工会节约越来越多的材料,而且这是一个颠覆性的思想。现在还在实验室里,以后即将实践,大规模运用有些遥远。

这就比如雕塑人的雕像,一种用木头材料,一种用泥土做材料。木头的办法,是从外面往里雕,木屑去除,剩下雕像,木头越来越减少。木材通过木屑,得到大量的浪费。塑泥雕像,泥土是从里往外,从下往上,慢慢累积,泥土的使用率特别高,没有得到浪费。

叶老师给他们讲,卖鸡蛋的老太婆比搞导弹的教授贵。在八十年代初,还有更早的时候,没有项目拨款搞国防科研。有些老教授为了搞自己的研究,把所有的工资都投进实验里。咱们学校大门口卖鸡蛋的老太婆真的赚了不少钱,那时的教授真的很穷。这事真的发生在咱们学校里,咱们学生要坚定自己的信仰。

咱们的老师倾其所有投入科研实业中,就算周围的人怀疑你,别人放弃你,你自己也要坚持自己的坚持,喜欢自己的选择。

在上课时,老师时不时会讲些案例,要设计的飞机要定位准确。不要再走刚开始的老路子。咱们设计的飞机,眼睛都看到了,雷达还没有发现,没有检测出来。飞机在海上飞行的时,陀螺定位不准确。天空是蓝的,大海是蓝的。飞行员感觉海天一色,没有方向感,在海空中迷路,飞着飞着就掉海里了。

还有刚开始飞机上的叶片,看着国外在这个地方打个洞,我们也在同一个地方打个洞,这些都要算出来才能打洞。洞的大小,洞的位置。不要总是葫芦画瓢。那就是越学越偏。

讲到计时器时,叶科韵老师声音洪亮对他们说:“计时器看着简单,可这个时很重要,时有长短和恰如其分之时。”

在古代和今天,在国内和国外都很重要。在讲解课程知识的过程中,讲解实际案例。他给他们讲了个案例,布置成作业。

白杨的身体有些不好,以前有点体弱多病。令狐敏告诉他,“没有什么担心的,咱们年轻,就算病了也没有必要急着吃药,多去锻炼一下就好了。”在大学的时光里,时间是自由分配的,每天晚自习时白杨都会去跑一会步,年轻的速度就是快,沿着足球场跑上十圈。也没有喘气。跑完步,回教室看会书,再回宿舍接两盆热水,两盆冷水在卫生间里冲个澡。

开学那一天,令狐敏的妈妈送他过来,当时只有白杨一个人在宿舍。白杨和令狐敏初次相逢,就一见如故。他们的宿舍有四人,班级有小几十人。严泽宽、钱一围、高图南、牛宏、胡连营

军训刚刚结束一星期,开学才一个月。学校的电脑就摊坏了,整个网络系统都送到攻击。同学之间传开,他的技术还很厉害的。没两天就找到了,是胡连营干的。本来他在电脑上藏的很深,很难找到。结果这个小子,在机房的摄像头下面。正对着摄像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事后果很难严重,这不光是放错。简直就是违法,可能犯罪。当天下午,胡连营的爸爸就从湖北赶到学校。

白杨、牛胖胖他们几个都说“你的胆子可真大”,胡连营自己也知道。他可能马上就离开学校。后来学校有些爱才,把事情解决的比较平稳。给胡连营记大过,继续留校观察,罚了2万块钱,以示惩戒。牛胖胖给胡连营取了个外号叫“猎手”。从这以后,胡猎手在学校里传开。

牛宏长得胖,班上的同学都叫他牛胖胖,牛胖胖喜欢在令狐敏旁边讲白瑶的故事,说令狐敏多么欣赏白瑶。牛胖胖自己本身就特离谱,学习好的惊人,用同学的话就是教授级,对女同学也是经常发挥长处。同学们总是望尘莫及,他总是在身边人的赞叹声中,也时常在宿色里给同学开讲关于女生的课程。

在教室学习,看到一女生就说,“我对她情有独钟”。在实验课上,有个女生眼睛有些特别,有些深邃、明亮。牛胖胖就对她喜好不止,主动发照片和女生交换。在月光下,和同乡女生在体育场散步,不停的对那女孩说:

“我见女孩特别腼腆,你别介意。”

在食堂和不同女生拼桌,在大教室和女孩同桌,在自习室的路上,谈论女孩,有陌生人经过,也是那么的主动,那么的简单直接。

过不了两月,牛胖胖似乎对她们都没有兴趣,又准备下一个目标。本应在特定制加工的情况下,他喜欢工学思想,擅长批量化加工,工业化生产。

牛胖胖喜欢在令狐敏旁边讲白瑶的故事,说令狐敏多么欣赏白瑶。牛胖胖自己本身就特离谱,学习好的惊人,用同学的话就是教授级,对女同学也是经常发挥长处。同学们总是望尘莫及,他总是在身边人的赞叹声中,也时常在宿色里给同学开关于女生的课程。

在教室学习,看到一女生就说,“我对她情有独钟”。在实验课上,有个同学的女生眼睛有些特别,有些深邃、明亮。牛胖胖就对她喜好不止,主动发照片和女生交换。在月光下,和同乡女生在体育场散步,不停的对那女孩说:

“我见女孩特别腼腆,你别介意。”

在食堂和不同女生拼桌,在大教室和女孩同桌,在自习室的路上,谈论女孩,有陌生人经过,也是那么的主动,那么的简单直接。

过不了两月,牛胖胖似乎对她们都没有兴趣,又准备下一个目标。本应在特定制加工的情况下,他喜欢工学思想,擅长批量化加工,工业化生产。

令狐敏的同乡里美女特别多,他也喜欢打听女孩子。令狐敏经常收集情报,牛胖胖实践,把实践结果传回宿舍和班级里。班上的同学喜欢分享令狐敏打探回来的消息和牛胖胖的验证结果。有时钱一围会约着白杨、猎手去证明令狐敏假设条件的真假。

最早是令狐敏发现白瑶的,令狐敏说白瑶是一院的。他原以为和白杨的名字那么像,可能和白杨一个地方来的。令狐敏有些好奇,就想搭讪人家。令狐敏早有她的电话,可不敢和她打招呼,白杨觉得这种事应该他来。他就从令狐敏手里要了白瑶的电话,用短信和她打了个招呼,剩下的聊天都是胡猎手执行的。胡猎手有的是绝招。慢慢的白杨和白瑶就认识了。

来到西瓜大学已经三个月了,白杨正在上晚自习,大概九点的时候,他看书看不进去,在自习室的大楼里游荡,忽然听到有个大教室特别吵闹,他打开前门,里边的热闹出呼他的想象,他从前门进去了。他一进门就有女生站在教室的课桌上,在高高的地方演讲。有个男人,自称是老师,说是美国拿破仑希尔的学生,和卡耐基齐名,并列美国心理学三大巨头。还有一个节目是,“伸出你的左手,马上拥有一百万。”他的讲课结束,邀请有创业意向的学生进行交谈,白杨想着主动上去了,热血沸腾。

和白杨一起过去的有三个学生,有一院的,有十一院的。他告诉他们我们有个培训课你们想不想参加。

白杨说“我们没有钱”

“那就过来试听一下”

“哥,你看我们三都是西瓜大的学生,能不能给我们免费”白杨说道。

“那好吧,给了他们三张卡,用来做职业规划”

白杨拿着卡,在宿舍楼的门口碰上胡连营。

“白杨,你去干什么”

白杨笑了笑,把卡递给他,

“现在做职业规划是不是有点早?”白杨没有应答,胡连营把卡递回给白杨。

白杨到学校村子的网吧,拿了卡,要账号和密码进行登录。做了一份自己的检测。根据百万哥的意思,做完检测后,把检测结果发给他。根据结果,他们会定制一个特定的培训。提升白杨等人的职业能力,给他们做更好的职业规划。

白杨在学校里想了两天,在冬天充满暖气的教室里,眼前的课本和作业,他无动于衷,他在思考,他有些心动,他想着校长说的那句话,“学习为重,放在第一”

院长“好好学习,工作一定有,要有梦想”。

白杨在纠结中婉转的拒绝了辍学创业的百万哥。

他们三个在小寨写字楼楼的高层里。

大二的下学期,长安城的气候特别炎热。有个女的拉着白杨他们的班长,把他们的小班的人聚集起来,

“你上课考了95分,你有没有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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