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交际（2 / 2）

“闭着眼睛，摸谁都一样，叫声不同而已。”我坏笑着说，又挨了鹿小舟一记粉拳。

VIP包房内，璀璨的水晶吊灯、转球彩灯、射灯、筒灯在彩色拼接玻璃的反射下，与墙壁上的玫瑰金不锈钢交相辉映，让人头晕目眩。

一进包房，鹿小舟把包向沙发上一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好像回了家一样舒坦。

我拿起菜单看酒水的价格，彻底地打消了打肿脸充胖子的买单念头。

我给万瑞发短信，说清楚了晚上谈业务，要十一点才能回去，让她锁好门窗。

“我自己有些怕！你早点回来。”

“没事儿的，有我表弟秦海城在，你放心好了！”

我想拉些业务，赚它几万块，买套带幼儿园的小房子，安州非市中心，九万就可以买一套六十平方米的小两房。

秦海城比我小三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我很了解并信任他。

“嗯，老公你开车可千万别喝酒。”

“收到，放心，我尽快回去。”

“……”

“唉，重色轻友，冷落身边大美女，伤我心，你还是不是男人！”我一放下电话，鹿小舟就开始抡起坐垫恶狠狠砸我。

“呵呵呵，美女，吃点啥！”我讪笑着拿挥臂招架，扯过点餐本。

“两箱啤酒，一份水果拼盘，一份鸭舌，一份圣女果，一份开心果，一份……”

正说着，房门被踹开了，进来一名染了黄头发，面色白净，穿着牛仔外套黑色皮裤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这是胡志军，我哥们儿，在市委，办公室主任。这是我大学好同学铁柱，下海做生意了！”鹿小舟给我们介绍。

随后，又挤进来五六个型男欲女，个个身穿奇装异服。

“咦，鹿姐，换口味啦！这位帅哥是卖保险的还是卖楼的？”

一位戴着鼻环，染着“蓝紫黄”三色头发的超短裙女孩，嘴里嚼着泡泡糖走到我的跟前，蹲下身来，把化着泪影妆的瓜子脸凑到我的脸前，开口问道。

“您觉得你这样很酷吗？”我气得怼了她一句。

“哟，有性格，鹿姐，我还以为你换了口味呢！”女孩说完一屁股坐在茶几上，晃荡着镂空花纹丝袜美腿，向我伸手要烟。

我掏出三五烟递给她，没给她点火。

“你不抽烟，咋还带烟啊！”女孩也不生气，瞥了我一眼，向同伴要来打火机。

“李思雯，别发癫啦，过来唱歌！”

鹿小舟在点歌台上点了一首摇滚饶舌歌，向着女孩招手。

鹦鹉头女孩唱歌很难听，但是一屋子人都在喝彩，我估计她肯定是一名大人物的孩子，不是富豪就是权贵。

望着这些疯狂的小家伙，我感觉二十五岁自己老了。

小舟和我完全不同，她从卫生间里换了一条亮晶晶的短裙，又把头发用一个发卡重新捆扎，涂了腮红和黑眼圈，摇身一变，已经成了一名小太妹。

“不知道万瑞来了会怎样，她是会和他们一样疯狂，还是像我一样安静地看着他们？”我举起一瓶啤酒，对嘴吹了半瓶，冰冷的气泡张开我的胃，我打了一个饱嗝。

郁闷心情瞬间舒畅了许多。

我不敢想象万瑞如果有一天变成这个样子，或者曾经是这个样子。

“铁哥，来，唱一首你最喜欢的歌。”

鹿小舟在点歌机前面大喊，这声音似乎是隔着玻璃，我晃了晃头，从遐想中醒来。

这是崔健1989的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中的一首歌——苦行僧。

大二那年鹿小舟第一次听我唱过，就迷上了摇滚，没想到七年过去了，她依然记得。

我咧嘴苦笑一下，为了唤醒鹿小舟的美好回忆，我接过了话筒。

我听着前奏，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口唱道：“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假如你看我有点累……”

歌声唱到一半，全场已经鸦雀无声！我的声音充满了磁性，苍凉悲怆中那愤世不公、四处寻觅、努力抗争的心情用歌声宣泄而出。

一曲终了，我看见鹿小舟眼睛湿湿亮亮的，于是开口说道：“感谢小舟，感谢你们，让我重拾逝去的青春，谢谢。”

“大哥，唱得太好了。”

“哦！再来一首！”

“鹿姐，哪请来的专业歌手啊！”

“……”

KTV里七嘴八舌地鼓噪起来。

一场酒下来，我和胡志军成了好友，他居然也喜欢写小说，当得知我会功夫后，还欣赏了我用扑克牌敲开啤酒瓶盖的老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