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春节快乐（2 / 2）

“铁哥，你听我说～”

我跑出好远，万瑞哭着从后面追过来。

“万瑞，你……你别哭。”

我站住了，转身打量她，几天没见，她憔悴了很多，眼圈发黑。

“嘤嘤嘤，铁哥，我和我爸妈吵过几次了，嘤嘤嘤……我知道你生气，你……你要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万多，是我偷着攒的，存折……存折在新房里，等回去后……嘤嘤，我就取出来给你。”

万瑞一边说一边伤心落泪。

我心里也不好受，扯着她走到院子后面的菜园角落。

“小瑞，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说着也落泪了，搂着她，掏出纸巾替她擦眼泪。

“那钱你够吗？”万瑞说着，低头解开外衣一颗扣子，从里面口袋掏出一个带着体温的红布包，递给我说道：“这是三千块钱，嘤嘤嘤，要知道不买嫁妆了。”

万瑞每一声哭泣，就在我心里划上一刀，我心里无比酸楚、疼痛难忍。

“小瑞，别哭了，这钱你留着吧。女孩儿结婚，哪能不风光一回，再说我们也没买啥。”

我坚决不收，和她讲了“初四老板去苗寨给我带钱来”的事儿。

“啊？太好了！”万瑞开心地挤出一丝笑容。

“小瑞，实话实说，我是攒了一些钱的，打算是给你去安州以后开个包子铺的，现在钱不够了……唉……去了再说吧！”

“嗯，我知道，你说过的，我……嘤嘤嘤。”万瑞又哭了。

“别哭了，是我没本事儿。”我心里酸楚郁闷得无以复加。

“铁哥，我不怕和你过苦日子，离家远点好，嘤嘤嘤，这些年……我早受够了。”万瑞也恨恨地说。

万瑞高一成绩不错，因为他爸进了拘留所，家里没钱，只好辍学打工，赚的钱基本上都给家里了，平时日子过得极其艰苦。

“行，小瑞，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心情好了点。

“铁哥，要不初五我和你出去，就不回来了。”万瑞一咬牙，恨恨地说。

“不能这样，两家都下了请帖，东西都准备好了，婚礼要办的。”我思忖片刻，觉得我爸说得有道理，做孩子的不能太任性。

“嗯，铁哥，那初五我和你去苗寨，我们一起去谢谢你老板。”

“也行，小瑞你一年都没咋休息，我们一起去放松一下，你爸妈能同意不？”

“应该可以吧？！”万瑞不确定地说。

“去不了也不打紧，她会来参加我们婚礼的，见到她时，我帮你把话带到。”

“嗯，你老板对你可真好，她咋大春节去苗寨玩啊？”万瑞止住了哭泣。

“唉，她爸妈去年生病都去世了，一个人过年无聊，只好外出旅游凑热闹，要不多孤单。”

“啊？一个人过年啊，你咋不邀请她来我们这里？”

“不是，她今年去武汉她爷爷家过年，估计是农村待不惯，另外她是留学回来的，本身也喜欢摄影和旅游。”

“那她漂亮不？”万瑞抬眼望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

“咋说呢？精明，总化妆，香水打鼻子，娇气。”我抬头望了一眼乌云压顶的天空，略一思索，开口回答。

“那是洋气！”万瑞笑了。

“我觉得还是你这样好，朴实、让人放心、又勤快，一心都放在我身上。”我摸着她的脸颊说。

“你不嫌我土气？”万瑞垂下眼帘，望着地面，一边用破布鞋的脚尖拨弄着地上的泥土，一边狐疑地问。

“土气？是质朴好嘛！我喜欢啊，女人还不都是一个样，做老婆还是知疼知热，会洗洗涮涮的好。”我说出了我的真心话。

“真的？”万瑞抬头看向我的眼睛。

“当然，哼，不信就算了。”

我有些不满，嘟囔着。

“呵呵呵，就怕你以后变心。”万瑞担心地说。

“那我还害怕你会变成你妈那样呢！”

“啊～不会的，我妈其实……唉，她也没办法……我爸赌输了就喝酒，然后就打我妈……我妈也是苦得很。”

“小瑞，你妈从小就惯着万鑫，他既不能吃苦，又学习不好，以后也是麻烦。”

我担忧地说，万瑞听完沉默半晌，转了一个话题。

“你弟学会开车以后，他想干啥？”

“跟车跑运输啦，当一年学徒以后再当司机，一个月两～三千块应该可以养活自己。”

“嗯，知行聪明，学车应该很快。”

“其实你弟说的没错，大学毕业也是打工，钱不比工厂里多多少。”我叹了一口气，想想以后弟弟开大车，我就提心吊胆。

“他不听话，我劝也劝不了。对了，这点彩礼钱你给我妈，给我爸他又会拿去赌。”万瑞脸色很难看，纠结地说。

“嗯，我记住了。”

就在这时，我们听见万瑞家里吵了起来，不远处传来锅碗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完了，呜呜呜，我爸和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