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春节快乐（1 / 2）

大年三十儿放鞭炮吃年夜饭，初一不出门，一家子喝茶嗑瓜子聊天。

按照家乡习俗，初二在屯子里走亲戚，初三外嫁姑娘回娘家，也是去外屯串门儿走亲戚的日子。

初一一大早，我们哥俩就被我爸给弄醒了，要考我们两个拳脚——祖传的铁罗汉拳。

“拳靠少壮！老祖宗说得真是对啊！”

我爸和我们哥俩练了一会儿，自觉已经不是我们对手，于是让我们哥俩对练，他则搬了竹椅子，捏着竹条，一边喝茶，一边指导我们。

“柱子，我还以为你在安州不会坚持呢！”我爸刚才输了，正在找补。

“是啊！我下班了也没事儿，就跑到附近公园和人对练。”

我说的是实话，不仅练拳脚飞镖，还有祖传的五行浑元功法。

我爸一会儿抽我一下，一会儿抽我弟一下，打得我们像马猴一样左右乱窜。

“哎呀～好疼。”

我弟又被打中了屁股。

这样折腾得我和我弟一身臭汗，一直到9：30吃早饭才罢休。

吃过早饭，我和弟弟赖在床上睡回笼觉，不到一个钟就又被我妈给喊起来。

“你们哥俩把那一筐大蒜和鬼头葱都给我收拾好，还有把地窖里的红薯和萝卜都搬出来，晾在屋檐底下，结婚办事情时用。”

老妈拎着扫把，显然是准备先礼后兵，我们只好乖乖地爬起来穿鞋。

“过年都不许睡懒觉！”

弟弟嘟囔着，我们一一照做，一直到下午三点才搞好。

农村春节吃两顿饭，晚饭一般四点吃，吃完饭，烤火看电视嗑瓜子聊天，八点多，不去打牌的就会早早睡下。

我怕晚饭又是大鱼大肉，于是自告奋勇，去菜地里拔了两棵雪菜，抖掉上面的雪粒子，洗净，亲自下厨房做了一锅菜蓉。

“咦，柱子你这菜蓉做得是又好看又好吃，这…这咋做的？”

饭桌上，我爸尝了一口我做的菜，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问道。

“先用菜刀拍一下，切成碎末，放一小勺面起子（小苏打）煮烂了，过凉水焯，捏成菜团，然后葱姜丝用少许油爆锅，放盐水煮。最主要的是我买了一小瓶四川麻花椒油，放了少许。”

我得意地炫耀，在安州住单身宿舍时，我总是周末做菜蓉粥，会放些猪肉片，做它一小锅，然后一吃一整天。

“你在安州自己做饭？”我妈看着我，一脸地不可置信。

“只是偶尔做，一个人太麻烦，煮面条饺子时候比较多。”

我吃了一大口米饭，毫不做作，实话实说。

“在外面不容易，我看电视，城里喝水要钱，葱姜蒜大葱都要几块钱，你还能攒下这么多，真是不容易。”

我妈说着说着，想起被多索要的彩礼，眼角湿润了。

“妈，你看我哥不是挺好嘛，大过年的，你别哭啦。”我弟弟嘴里嚼着腊肉，劝我妈说，唔哩乌噜的。

“就你没心没肺的，你哥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哪像你，和人吵个架也要和你妈讲个半天，弄得你妈总是接完电话，夜里睡不着觉。”我爸瞪了我弟一眼。

“啊？妈，真的吗？那我以后不和你说啦。”我弟看看我爸，又看看我妈，噘起嘴巴委屈地说。

“老万，你这样讲就不对啦，我睡不着觉，那还不是因为你，你不要转到孩子那里去。”我妈不高兴了。

“我爸咋啦？”我看向我妈，开口问。

“你爸……”

“唉，月娥～大过年的，你别和孩子说这些！”我爸急忙制止。

“哎，爸～你咋回事儿，一家人吃饭聊天，有啥不能说的？再说了，我妈心里话咋就不能和我们说。”我笑着反对。

“你和你妈挺好的，你们在外面安安稳稳地比啥都强。”我爸放下啤酒杯，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四处找打火机。

“你看他，动脉血管硬化，大夫不让他吸烟喝酒，他哪里放在心上啦。”我妈叹了一口气。

“我也就是过年了，喝口酒，平时很少喝。”我爸讪讪地向我们兄弟二人解释。

“……”

见我爸妈都不想聊自己，我开口问我弟铁知行。

“小力，你学车学得咋样了？”

我弟小名叫小力，学名叫铁知行，这名字还是我小时抗议我的名字难听，我爸才给我弟起了这么个文绉绉的名字。

“不出意外的话，五一前能把大车票考下来。”我弟回答。

“大车票是B2证吗？”我开口问道。

去年秋天，我做私设计赚了点小钱，报名考下了C2驾照，知道B证非常难考。

“嗯，哥，你说考A证好不好，我师哥说开公交车很赚钱，每月能有五千多呢。”

“我建议你还是找到工作后，熟悉一两年再考！”我开口建议道。

“……”

初二，我去了万瑞家拜年，又带了一条熏过的后猪腿肉，还有两条烟。

“万叔，万婶，彩礼钱我们在四处借，初七会给你们送来，不过我先把话说清楚，不可以再翻盘子了。”我气呼呼地说完，连水都没喝，把东西一放，二话不说转身出门。

万瑞一看急了，紧跟着要追出来，被她妈妈拦住，在后面大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