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穿越时刻（2 / 2）
外国人想在欧洲工作，必须持有工作许可证。好在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杜勒斯跑出瑞士，在日内瓦以东几十公里外的法国境内，找了一家在葡萄园打起了黑工。葡萄园很偏僻，横挂一千多米的汝拉山上，打黑工碰到警察的概率很低。园子规模有几千亩，但土地贫瘠，产量并不大。不过这葡萄园来头很大，据说老板是国内某个大眼过气女明星。
这个季节法国需要三十万季节工在在农场工作。这种人迹罕至的葡萄园劳工不好招募。葡萄园百十个来自东欧短工都是非法偷渡到法国打黑工的，他们住在露营地，伙食费还要从工资里扣掉返给蛇头。不仅如此，连交通费和其他开销也是从工资里扣。这样七扣八扣，到最后这些“雇工”拿到手的薪水真的不是很高。为此，劳资双方关系非常紧张，一些积怨在所难免。
杜勒斯的境遇还好，葡萄园经理对这位博士挺信任，让他看仓库、看园子。杜勒斯主要在晚上活动，防火、防偷渡客偷东西，凌晨也会骑着葡萄园的一匹温顺的老马在园子周边转一圈。这个职位得来也很意外，上一个库管据说半夜遇到鬼，跑了。经理也挺害怕，葡萄园闹鬼的传闻有一年了，为了杜勒斯的安全，还给他配备了两把高压电击手枪。这种手枪酷似真家伙，开枪时射出的却不是子弹，而是两根21英尺长的电线，高达5万伏的高压电。它可在瞬间产生让人眩晕的高压电脉冲，使当事人丧失反抗力，无法动弹。法国枪支管制要比英国、意大利这些国家严格，留学生能合法拥有枪支的条件很苛刻；电击枪当然也违禁物品，好在这种东西不会致人死命。经理也知道，盯着满山的非法劳工并不容易，配备非致命武器理所应当。
保安的生活但是很乏味。尤其是整个葡萄园只有他一个亚洲人，没有人交流。打工仔们普遍手脚干净，这让物管工作很是轻松。这两年法国排外情绪越来越高涨，雇主和劳工双方明显都不想生事。
杜勒斯喜欢巡夜时跑到葡萄园外面某个废弃工事眯一会。工事的入口是一个依山而建的两层楼的小仓库，铜质铭牌上的字迹已经锈迹斑斑辨不出字迹，但是打开生锈的大门就知道这是个伪装，这明显是一个石灰矿改造的永备工事。
在从16、17、18、19直至20世纪。阿尔卑斯山山脉边境各国一直在没完没了的强化边境山脉防御体系，耗资及其巨大。历史上，穿过阿尔卑斯山脉进入法国的路线通常集中于海拔较低且通往法国东南部主要城市——诸如里昂（Lyon）、格勒诺布尔（Grenoble）、尼斯等——的山口、河谷、山巅都广泛的建设有军事要塞。二战前，法国计划在建的大型地上地下工事群多达103个。至今飞跃三国交界的群山之巅，仍可以看到这些雄壮、巍峨的巨大建筑矗立在险要地段，扼守着国家的命运。
冷战前期，意、法、德、瑞等国还在继续这种工事建设，只不过更多转为地下。
几百年积攒下来，废弃工事不在少数。闲置依旧的大门锁具被杜勒斯用葡萄园的钢筋钳剪开，他自己又换了一把机械密码锁。大家都知道，越是有伪装的国防工事越是规模庞大，这个废弃工事依山而建，主坑道有上千米深，曲曲折折的分叉房间多的数不清，再往里真正石灰矿已经被一道铁栅栏挡住。
葡萄园经理提醒过杜勒斯，永备国防工事已经废弃多少年了，通风口也都被军方有意堵死了，这种密闭空间，二氧化碳浓度高，十年前有人进去偷里面的钢铁零件卖，缺氧死在里面，上了当地新闻。经理越是这么劝说，这小子越是往里面钻，虽然里面的器材基本上都被人搬空了，但是还是留下来很多好玩的东西，比如五十年代的裸体杂志、六十年代的老式发电机、七十年代的电信设备等等。
永备工事周边是政府收购一块原始森林，虽然是有可能成为敌人袭击目标的设施，但其距离主干道仅仅300米左右远。周边当然没有住户，附近真正的葡萄园主都是大地主，全都进城了。前几年这里死过人，加上闹鬼的传说，这个地点已在附近打工人广为人知、却无人前往。杜勒斯在葡萄园以往老工人留下的野营设备里捡了一批装备，野营床、野营灯、野营炉、小电视等等，不一而足，把这里建成了自己的上班摸鱼的地方。
就像咱们睿智的读者猜想的，在某个晚上，在坑道深处的一个公共洗浴间里，杜勒斯发现悬空挂着一个黑色虫洞。虫洞的形状很不规则，像悬挂在空气中的一滩水，面积足足有五六个平方。杜勒斯伸过手机杆拍了下，对面也是一个悠长的山洞，形状就像是这边山洞的反射镜像。地面上有人类生活的痕迹，证据就是有地面不少大便，不过看起来有年头了，黑黑的、很干燥。紧接着他又扔过去两只青蛙，生命迹象良好，拽着绳子一跳一蹦跶。
就在杜勒斯同学大吃一惊的时候，蓝光瞬间消失了。顺带把栓青蛙的绳子切断了，干脆利落。
后来，虫洞又出现了几次。每次都是星期二或者周四，晚上十一点左右开始、早上六点结束。摸清规律后，杜勒斯猜测这个虫洞的出现与大概附近山里面大型强子对撞机运行有关，因为它的出现时间正好与对撞机晚上通电检修的时间相吻合。横跨瑞士法国两国边界的大型对撞机用电量巨大，仅靠日内瓦电网根本不行，每次运行都要从法国电网借电，为了避免和民众生活冲突，都是晚上开机。
终于，在某个星期二，喝了一瓶杜松子酒的杜勒斯下定了决心翻过黑洞，一探究竟。山洞和坑道的路径基本一致，一百来米深。而且通过虫洞，两边的空气是流通的，坑道最近突然通风良好，可能是两个世界的空气对流有关。
走出山洞，黑洞对面的时间竟然和这边是相反的，看太阳的高度应该是是中午十二点，艳阳高照。不过山还是贫瘠的高岭，枯黄的秋叶铺满了山岗。走在秋叶上沙沙作响，登临山岗，满目金黄，不尽火红流淌，在中午的阳光下犹如金色的海洋。从山岗看原处葡萄园的位置，枫叶熊熊红彩，染红了半山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