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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重地摔在雨水中,失去了知觉。

玲醒来的时候右肩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她被侧着身子躺在病床上,右肩就着甲板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固定的完全不能动,她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右肩传来一阵剧痛,她庆幸自己伤的不是脚,胳膊也没有被打断,手指还有知觉,她见过太多断胳膊缺腿的伤员了,她一直很庆幸自己在战争持续那么久的期间自己还活着甚至没怎么受伤,又后悔自己不应该犯如此低级错误,在敌人还未完全撤离之前,把自己暴露在敌军的视野之内。玲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轻叹了一口气。

玲走出帐营,外面天已经黑了,雨停了,皎洁的月亮倒映在雨水形成的水洼中,月光照映的山的那边吹来带着寒意的风,远处的瞭望台闪烁着点点火光,有人走过来问了一下玲的情况,沟通之下得知敌军虽然暂时撤军了,但仍盘踞在远方的山上,谋划着下一次的进攻。玲和医生说了几句就自己带着一些药回住处去了,再怎么说,医疗营也太吵了,而且她这种病情,没必要占着地方。留给更需要它的人吧。

虽然负伤,但工作还是照样不落,受伤和死亡的人数很多,只能算是艰难的守下了,玲不知道应不应该劝奥菲继续撤军,以拖延战斗,并沿途增加兵力,请求支援。虽然雨停了,但随着深冬渐至,敌军必然会在近期进行绝命一战,而在兵力上,我方并不占优。但奥菲似乎铁定了死守的决心,玲不禁感到担忧。

“现如今,只能等了,但愿我们能活着等到那一刻吧“奥菲说

玲没说话,她想,守到援军到达就可以了,她相信,能挨住下一次攻击就可以了。

伤口隐隐传来刺痛,而在不远处的几百米外,死去的士兵正在逐渐失去颜色。

玲正指挥着士兵修复防御工事,天空下起了雪,在回忆中小说里的雪正缓缓地从灰蒙蒙的天空往下飘,刚落到手心就化为了一抹湿润,玲第一次见到雪,这也是佩恩第一次下雪,很多士兵停下来伸出手想看看雪的形状,若不是处于战争这个圈子里,此情此景,一定是场难以言喻的邂逅吧。

远处的士兵尸体开始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近处的士兵尸体已经拉回营地火化,在噼啪作响的火光中,看得见一张张一闪而过的笑脸。

玲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12月30号敌人发动了侵略战争的搏命一击,后来玲才知道盟军并没有放弃他们,但是奥菲没有透露半点消息,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独自在战斗,实际上盟军已从后方绕行以断绝敌人的后路,佩鲁斯后方已经没有任何支援了,所以他们必须要死守,直到有好消息传来。

玲在战争的最后仍在不停的东奔西走传递消息,她小心翼翼的绕过建筑,挤过人群,在枪声和细小的雪花中汇报分析着各种情况,炸弹就在十几米外爆炸,敌人的喊声压着雪花铺天盖地的蔓延过来。玲知道自己再无可分析了,战争在她眼前明晃晃的摆上了最后两个选择,逃,或者是死。玲看着奥菲,想从他冷峻的眼中看出自己的命运。但他没有任何表示。

正在玲在等待可能早该到达一直属于她的死亡时,敌军突然撤退了。奥菲立马下令追击,这时玲才知道,盟军已经攻到了敌人后方,敌国国王被迫逃离首都前往佩恩与前线部队集合,这也意味着他们再无补给和后援了,卡曼和前线部队回合后再无任何战斗欲望,仓促的往西逃窜。

玲跟着前进部队追击敌军,战争延续在此刻,前进部队也仅剩下寥寥数百人了,在正午的时候前进部队与盟军会合,军队汇合后丝毫没有要停止追击的意思,仿佛不赶尽杀绝绝不甘休,在太阳即将沉入远方的山后时,他们终于在如镜面一样平静宽阔的贝利河边截断了敌军的最后一线生机,卡曼大帝看着纷纷投降的士兵,看着远方等待下山的太阳,缓缓的走向那布满金黄的彼岸。

夕阳打在对岸一颗孤独的枯树上,把它染成了一根红色的柱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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