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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已经到了,玲在外面晾着刚洗完的衣服,玲在佩雷斯的难民营已经待了一个星期了,雷欧把他们送到这之后便走了,生活便这样持续了下去,要说有什么不好,也没有什么不好,就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样,再差也不会比那种情况差了,人总要走出来的,总不能当一辈子的野人吧,玲想起了村落里剩下的几位老人,他们最后还是没有走,玲没明白,为什么他们走不出来,也许有些人,永远也走不出自己心中的那座城。玲抬起头看着天空,一只手拿着衣服,另一只手遮挡日光,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玲还说不出来。

肖在镇上的一家小餐馆找到一份服务员的工作,一大早就出去了,玲找工作的事情还没有任何进展,她自己大概都知道是什么原因,无非是觉得自己是个异乡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好玲现在有在找一些小的手工回来做了,她有时候会想,自己要不要去找自己的叔父,她想着念在血缘之亲,就算不能收留她,拜托他们帮忙找份工作也许他们也不会拒绝吧。

不过从何找起呢,哎,走回去的时候玲想着,得尽快搬离这个难民营了,十几个人住在一个大房子里,自己总是觉得很别扭,洗澡啊上厕所什么的都要排队,自己拿回来的手工,时不时还会少几个珠子,要是以前,玲觉得自己是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自己是变成那种自己也讨厌的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会斤斤计较的人了吗,玲没想懂,现在自己的愿望就是自己出去租个小屋子住,和肖俩个人,不过外来人多了,就算是在这种人不是很多的小镇子上,房价也是上涨了不少,在玲还没有固定的工作之前,以他们的目前薄弱的收入,还不足以维持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哎,得赶紧找到工作才行啊。玲想。

衣服洗完后玲就带着自己已经做完的手工出去了,玲白天是绝对不会呆在那个难民营里面的,因为人很多,他们很吵,他们晚上睡觉,白天躺在一起议论着战争,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玲听见就生气;有人会来认领那些在战争中走散的家人,玲听到他们哭,自己也想哭,但这没用。

玲在女老板兰那里交了货,兰是肖给自己介绍的,有肖在镇上的餐厅工作作担保,玲才能在兰那里拿走手工的原材料回去做的,玲拿了钱打算去看看哪里有没有别的工作看看,自己已经不想再做手工活了,收入太低了,自己生活都有些难以维持,顺便她想看看有没有便宜的房子租,玲经过商店街的时候面包店正好烤好一箱面包;有妈妈带着孩子在玩具点挑着生日礼物,天气很好,阳光很灿烂,她抬起头看天,“嗯,是个很好的天气,嗯嗯“她眼泪忍不住一直往下掉。

“今天就算了吧。”玲轻轻地走过街道。

玲在后面有去过几家店里应聘助手或招待之类的,得到的回复大概都是,觉得你不是很适合这份工作,我们考虑一下,请改天再来,之类的,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工作,玲想走了,至少换个能找到工作的地方,因为镇上就那么大,找不到工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

玲走进难民集中营,这像个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战争遗物,没有门,窗户也破破烂烂的,墙上被什么熏的发黑,大家就这样挤在大厅地上躺着,身下垫着草席或者纸皮,被裹和每天两次的食物由国家或者教堂或者一些本地的慈善家提供,发放食物的人有时态度很不好,然而更气人的是那些永远躺在被裹里吵吵嚷嚷的抱怨又不愿动一动身子的人。

“女娃子,今天怎么没见你做手工活了?”旁边一个老伯问,他的被裹就在玲的旁边,玲在最里面,然后是肖,然后就是这个老伯了,因为离得近,所以他会时不时问玲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

“今天休息一下。”玲点头,内心想着这人很烦。

“噢,其实那个工作不累,你应该还没有熟手,我年轻的时候干的活才叫累,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好。”玲别过头不再理会他,他自己明明什么也不干,整天吵吵嚷嚷的。肖还没有回来,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了。玲想跟他说一下考虑出去住的问题,但是又觉的挺不好意思的,自己明明比他大,该照顾他的,可是一直以来都好像是肖在照顾她自己,自己的收入比他低,却想着过更舒适的生活。

各种理所当然的索求,玲想。

然而这天晚上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玲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才发现肖一直没有回来,玲有些着急,打算去肖的店里你找一下他,等她急匆匆的整理好东西跑出门的时候,却发现肖在难民营的门口低着头站着。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呢?”

“玲姐姐,我们店的老板说要搬家了,他和她的妻子一直没有子女,他们说如果我愿意,可以和他们一起走,他们一直很照顾我。”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

“啊?”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楞在原地,过了一会她又说“你自己怎么想呢?”

“我,还在考虑。”肖低头捏着自己的手

“这不是挺好的嘛。”玲走近拉着他“什么时候走?要去哪里知道吗?”她感觉自己可能在笑。

“可能要去北部国家了,就这几天了,他们在收拾行李。”

“听说北部国家比较的冷,你自己要小心”玲牵着肖,“来,我给你收拾东西。”

其实并没有多少东西收拾的,毕竟已经是难民了,这样也好,玲在心里想,“你老板是个好人吧?”玲还是有点担心。

“嗯,没事。”肖抬起头,“是对很温柔的夫妻。”

“那就好。”玲也不好说些什么了,毕竟自己也不是他什么亲人,也是呢;“对了,你哥哥怎么办?”

“嗯。”肖低下头,“我会继续打听的。”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肖,我出去走走,你什么时候要走,一定要先和玲姐姐说一下,不能像昨晚一样了。”玲的心情有些复杂,也许肖也一样吧,她想出去吹吹风。

在得到肖肯定的回答后,玲便走出了难民营,现在大概是早上的七八点的样子,今天的雾很大,还看不到太阳,很多人都是刚刚起来准备着新一天的工作,街上人来人往,有急急忙忙在早餐点买面包的小姐,行迹匆匆经过的人力车,街上散发着面包的香味,远处传来小孩哭泣的声音,但是由于雾气的原因,远一点的地方完全看不到,玲就站在那里,却感觉自己不存在那里,自己在很远很高的某个地方看着这里。她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开始那么依赖肖的呢?”

玲一点点沿着街道往前走,想着那一些些被这种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变故破坏的计划,这时玲听到有个女孩在唱歌,于是某个小孩的哭泣声便停了下来,感觉是自己家乡的歌谣,但是当玲想要驻足细听的歌声的方向的时候歌声已经停下来了,只留下街上嘈杂的声音,她一直往前走,沿着大道走到了天黑,她走到镇外,看着远处的山,灯火在身后摇曳,这里安静地只剩下虫鸣,玲站在一个田地的旁边吹着风,过了好一会儿,虫鸣突然停了下来,于是玲便顺着原路折返回去。

玲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肖了,从刚进王宫的时候,肖就已经在柴房里面工作了,干的大多是一些杂活,烧火,端菜之类的,给厨师们打打下手,她记得她第一次遇到肖的时候肖正在厨房里面生火,弄得自己一脸灰,被自己嘲笑了半天。

“你叫什么名字呢?”

“柏林特.肖。”

“噢,那我就叫你小肖吧,你可以叫我玲姐姐哦。”

“玲姐姐。”肖怯生生地回到

“哈哈哈”玲很没品的笑了半天。

在此后,玲在王子没空的时候就会来找小肖玩,他们一起在花园里除草,捉迷藏,到厨房例偷偷拿点水果吃,丹珊大妈有时候看到了也不会责备他们,毕竟是小国,管理之类的也不会太过于严格;他们一起在王宫共同工作生活了3年多,偶尔肖会红着脸对玲说:“我已经长大了,以后要叫我肖,或者叫我全名,柏林特.肖”玲总是哈哈大笑,没当过真。

“我已经长大了,以后要叫我肖,或者叫我全名,柏林特.肖。”

长大了呢,玲想,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叫他小肖了,也许自己也应该长大了。

肖在难民营对着行李发呆了很久,他自己到底想不想走呢,他自己心里也很矛盾,本来他还没有定下来自己到底要不要和自己的老板夫妇一起走的,他想到和玲商量一下,玲如果挽留他,他会留下的,没想到玲姐姐还帮她把行李收拾好了。

还能再见的,肖想。

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她站在门口说。

“肖,我打算去找王子了。”

肖走了,在浓雾弥漫的清晨,玲去送了他,玲本来想和他说,你真的长大了,可最后还是没说,她握着他的手,最后只说了一句一路平安,她看着马车慢慢的消失在雾里,转身回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她根本没有王子的任何消息,她怎么去找呢,她只是给自己一个理由,让他们各自都能好过些。像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走下去呢,如果是以前的话,玲可能会选择到处漂泊,但是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如果不找个平和的地方安稳生活的话,有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小命,如果战争不会持续太久的话,能回村子就好了。

走吧,总会有路的,玲想。天无绝人之路。

玲在驿站找到一辆前往北部贸易的马车,并支付了少量的钱让他们带自己往北边走,具体地点她含糊其词的用看到了就会认得路了这种话蒙混了过去;玲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觉得事情不会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因为玲以前总会觉得,不会比现在更难过了,然而现实却会更加难过,这天晚上玲梦到了王子,他在山上看着自己,周围长满的人一样高的芦苇,白茫茫的一片,王子正回头看着她,她知道这是梦,因为她感觉自己要醒过来了,她闭着眼睛,想象着王子向她走来,牵起她的手,意识的清醒使得那人渐渐模糊起来,马车还在行驶,玲感到一阵满足感,仿佛想象中的东西是自己真正梦到的,会预示着某种东西,3个人,商人林和他的女伴莲,玲本来以为会是妻子之类的,看上去关系挺亲密的,但是商人没有过多介绍,只是说不用管她就好了,惹来女伴一阵白眼,想起这些,玲心里又升起一阵失落感,车窗外星空灿烂,有几颗一会就看不见了,又有新的几颗星星出现,玲好像在星空上看到了王子和肖,但是一会又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马车往前疾驰的声音。

“林,别赶路了,休息一下吧,很晚了”林的女伴喊(玲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后来在路途中才知道她叫莲)

“好”林把马车赶到路边的一棵树下,栓好马然后回到了车上,玲靠着马车闭着眼睛,她其实没睡着,她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就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玲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对面,林和他的女伴盖着一张毛毯,靠在一起睡着了,玲看了一眼窗外,继续睡了。

深夜玲被一阵吵闹声,她起来发现林站在马车外手里拿着把大砍刀朝着森林大声叫骂,莲拿着个扫把站在他背后。玲看了一下周围,什么也没看见。

“林大叔,怎么啦?”

“有个小偷想偷我们东西,该死的佩恩人”

“现在边境战乱,我们这里也不是很太平,下次就不要在外面过夜了”莲拉着林,看起来还惊魂未定。

“林大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们睡吧,我守着,一会就天亮了”于是玲和莲便回到了马车上

“莲姐,你看到了那个人吗?”玲问

“噢,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大概是个中年男性,头发挺长的,大概是许久没有剪了”

“林大叔怎么知道他是佩恩人的?”

莲拿起毛毯半躺在马车里“肯定是的了,你不知道啊,佩恩被灭国了,这里离那边又不算远,他们的人现在到处逃,没有工作,住处,食物,现在街上的那些乞丐和夜里的小偷多半都是佩恩人,你也要小心点他们”

“嗯,谢谢莲姐提醒”玲侧躺下身对着马车。

该死吗。

林在天刚有起色的时候就开始赶路了,玲后来因为车辆颠簸从熟睡中醒了过来,马车已经走了一段路程了,天已经微微亮了,早上还有点微雾,但是在远处已经能隐约看到城镇的入口了,商人说要在这个补给一下,然后继续出发,争取在晚上赶到下一个城镇,经过之前那件事,莲已经不愿意在外露营过夜了。

刚进城的街道两边就是一些摊位,天还没有完全亮,已经有些菜贩出来摆摊子了,商人没有停下一直往前走,往里面是一些店面,林把马车停下,准备吃了饭买点补给就出发了,玲算了一下自己的预算,钱不多了,在过2个城镇就停下吧,玲这样打算到。

商人把马车停在了一个小旅馆后门,伙计就出来把马牵走了,看来商人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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