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河马的牙齿12(1 / 2)

我和这位怪女人双双进入了商场,乘坐扶手电梯下到负一层,这一层的店铺大多数以小规模为主;囊括许多独立的个人店铺,往往这些店铺都是一些兜售个人制造的手工艺品或者多是一些卖耳饰首饰和妆彩美甲之类的商品,因此成本租金负担算不上大。

穿过两行比邻的特价衣裙店后,便领她来到了之前所述的那家美甲店内。由于光临的时间相对早,店铺内还未有除我以外的其他客人。两位在侃侃而谈的店员分别招呼我们俩,这位怪女人对于做美甲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应该是说根本没有要求可言。她朝店员说按照我的意思做,一丝自己要求也没有提出,反而像是特意陪伴我才来。

店员为我们调节好躺椅,我和怪女人双双俩俩半躺在椅上,把手腾出来侧摊在操作平台工作移动桌。我们就这样彼此把手放在一旁相互对话,戴着围裙的店员在一旁正在为我俩擦拭甲面,便顺流而下聊起话来。

“你来之前没有想好做什么指甲吗?”,我好奇的询问道。

“没,以往经常也是涂黑或者纯色,没有太多心思放在美甲上。”

“那平时把心思都放在什么地方呢?”

她灵动的眼珠子不断瞧着天花板滚动思量着。

“我一般情况下没有把心思放在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是一直不断去一些地方…就这样而已。”

“去那些地方干什么啊?”,我顺着继续问。

“额…去一些地方收集一些牙齿。”

“牙齿嘛…”,我对这个怪女人这个奇特的爱好哑口无言了几秒后,“那你都收集些什么牙齿呢?”

“哇…我可太喜欢牙齿了,几乎什么牙齿都热衷去收集起来。”

“当真?”,我问。

“当真!”,她说。

“那……”,我脑袋瓜里蕴了蕴,直道空荡荡的脑海里萌生出某只浅河里的巨物轮廓时,我便继续问道,“大河马的牙齿你可有?”

“有。”,她几乎是立马回复道,“不管是前磨牙、頬齿和臼齿等等我都有。”

“嘻哈哈,但河马也就四颗牙齿吧。”

“不,河马的牙齿可不比人类的牙齿少咧。”

“那可就不清楚了,我对河马的印象还停留在去动物园郊游时。”

“噢?郊游吗,可能告诉我?”,她侧脸瞧了瞧我。

“额....就是小学郊游而已啦,学校组织去秋游、去动物园啦、去游乐场啦。那时候还记得是五年级的秋天。其实挺高兴的,我晚上知道明天要去动物园兴奋得一整晚都睡不着。”,我边回应边嬉笑着的说。

她则些许褪去之前的怪异和独特,反而很专心的听着我说起小学时幼稚的回忆。

“记忆犹新的就是动物园里面的河马,其实河马这种动物在电视上看和在现场看的感觉完全不同。一个池子里有许多河马,大部分张开嘴等你投喂一些食物,不清楚是河马的天性亦或是园方培训的动作习惯。但那些投喂动物的食物是要旅客自己钱买的,手里的面包或零食则不准投喂,我想也许是为了河马的身体健康着想吧。那时候看那些河马张开嘴怪可怜的,所以咯,我花了零花钱买了在一旁兜售投喂河马的岗亭里买来一盆胡萝卜,其实现在想一想那肯定是动物园的诡计。我还记得往河马嘴巴里抛胡萝卜的场景,也许是离有点距离吧,导致看上去只有四颗大牙,嘻嘻嘻。”,我笑得皱了皱眉。

她听着我叨逼叨的露出一种率真的笑容,“对了,那你可看到河马的粪便?”

“额......到没有留意过河马的粪便,我想应该有有的吧,话说为何说到粪便去呢?”

“只是河马的粪便可特别容易招惹苍蝇。”

“喔,你可研究过河马粪便?”

她摇摇头继续说,“那时候只是为了河马的牙齿,特意到了秘鲁的亚马逊河域追踪过一些河马生活轨迹。”

“听上去就很有趣。”,我说。

“其实相当枯燥,追踪河马的生活轨迹就像私家侦探跟踪一个行人的规律一样,毫无意思,首先寻觅野生动物轨迹本身就相当没有娱乐性。河马与人一样都有自己习惯的生活轨迹,这些轨迹其实相当无趣,就像乏味的生活,和人生一样为数不多的有趣日子屈指可数。那时候除我外还有当地猎人和樵夫…”

“樵夫嘛?”,我的本能无礼的打断了她的述说。

“嗯,有问题?”,她问。

我恢复倾听者的状态,默不作声的笑着摇摇头。

“那时候除我外还有当地猎人和樵夫来到一个浅水地域,他们说那片区域是河马群栖息地之一。恰好我们到了栖息地的时候,有一只体型庞大的河马横躺在岸边的一块布满藓类的树干旁。”

“那.....大河马死掉了吗?”,我问。

“肯定死了,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样死的,腐败程度太严重了,可能是被鳄鱼咬死的,因为一路上来时也发现过许许多多的浅草被压扁的鳄鱼窝、也可能是病死的或者被猎人射死的,不过显然应该不算猎人,而是附近有狩猎的疯子,往往这些人只是单纯的享受杀死动物的过程,对动物用一些残忍的虐杀方式,动物死后也不对身上的部位加以利用。”,她脸露出些许不屑,这种不屑也牵连着语气。

“太恶劣了吧。”,我礼貌的附和着。

“反正那只河马的腐臭弥漫在周围,与人死了在沼泽地上后的臭味很像,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假如按照人腐败的程度来说,那只河马其实已经死去应该两三天左右了,蹄子和身都腐败得相当严重。但那只死河马的身上和周围被压扁的浅草上却有许多同类的粪便,以粪便新鲜程度肯定不超过两个小时,粪便和腐败尸体上成滋生着许多蠕动的蛆虫和群成群的绿头苍蝇扑扑在上面绕来绕去。”

“那.....你就在那里拔掉河马的牙吗?”,我生理厌恶的问道。

“当然不是,当地秘鲁的老樵夫砍掉死河马的头带回去,其实不需要整个河马头,上下颚就足够,不过当时过程不顺利,足足搞了半天,又臭又潮湿。还会有被误认为是偷猎者的风险。”

“偷猎者吗?”

“就那些提到的疯子,其实也称不上偷猎者,偷猎者是指那些无证猎人猎杀捕获保护动物,也是为了钱。但疯子则只是单纯的宣泄那种黑暗的内心,我认识很多个这种人。讽刺的是,有很多动物正因为成为了保护动物,才会被偷猎者看上的。”

“呐,那万一你们在砍河马头时被当地组织机构逮到怎么办?”

“不可能,就算真有什么动静,也必定只是河马或者其他什么动物而已。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过在那种地方,就算真要命案也难以寻觅出真相。而且啊,那位同行的猎人也是当地组织的人,有很多组织的人也参与这些有利可图的勾当。有些东西就是那样发生的,没有人会为了必然发生的东西而寻根觅底。”,她说这番话时,我却联想起前阵子那个聊起摩洛哥树林的那个女人,她们都给我同一种摸不着头脑的错觉。

此时,美甲机打磨头在甲片上滋滋作响打断了关于河马牙齿和粪便的话题,店员为我磨去不久前修的指甲面,她那边店员则在做俄式前置处理,机器运转的高频声顿然而起,“要是疼的话请你告诉我。”

“你知道吗?”,怪女人在滋滋作响的美甲打磨下继续朝我问。

“嗯哼?”

“你是否有留意过乘坐飞机时,会有一声低频率的提示音?”

“提示音?”,我稍稍提高音量掩盖过滋滋作响的声音。

“就滴的一声,你有留意过吧?”

“记不太清咯,而且我这辈子也没坐过几次飞机。”

“假如你下次坐飞机的时候可以认真的留言一下,滴~的一声。”

“嗯嘛…”,我不知所云的附和回答道。

“当这种~滴~提示音连续响三次的话”,她自顾自形容着口述的那些提示音,“假如嘀~嘀~嘀,连续响三次的话,那就证明班机飞行途中出事故咯。”

“额…希望以后乘坐飞机不会遇到这种情况吧。”

“嘻嘻,我就遇到过一次。”

“当真?”

“当真。”,她点点头继续说,“那时候空乘员只是磕磕巴巴的说着一些安抚乘客的话,其实她们自己也几乎吓得站不稳了。我都已经忘了自己当时的表情。当时我也以为自己快死,一个劲的又笑又哭,还拼命的在作呕和咳嗽。”

“太恐怖了吧,那飞机提示音为何连续响三次呢?”

“这个嘛…听说是三个引擎有其中一个失去动力,准确点应该是故障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假如发生在我身上,想必早早就被吓得昏死过去了。”,我咽了咽口水说。

“没什么可担心的,仅仅只是一个失去动力的话还没到坠机的程度。”

“那也挺严重了呀,别说其中一个引擎失灵了,在万里高空上,就算只是颠簸一下也会胡思乱想。”,我说。

她点点头,“倒也是,那是我初次体验到死期将至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涨潮错觉。”

“额…”

也许是这般把话题卡住了,她又话锋一转,“我很快就要回马德里了。”

“呃呃…为何不多待一阵子?”,我略微气馁的说。

“一阵子…一阵子。”,她自言自语的说着,“秘鲁那一阵子也没有久留。假如你....你愿意陪我回马德里的话,我会很开心。”,她眼缝缓缓张开,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一旁店员则微微抬头用奇异眼光瞧了瞧她。

我无言的凝视着她,默不作答的摇摇头。

“你不愿意吗?”,她不解的问。

“不是说不愿意....主要我根本没这打算。”

她喉内挤出一声苦笑,“你不愿意就算吧。

“额...那你大概什么时候离开?”,我看着她问,此时店员正在为她挑去指尖周遭的死皮。

“你又不愿意与我一同启程,问来干什么?”

“只是问问而已啦。”

她嘴唇张开,但很快又合起,看起来宛如陷入一种如鲠在喉的错觉,像是把自己绕进去一般完全没有察觉我正在等待她的回复。

“指甲需要修什么型呢?”,店员一边问一边用湿毛巾为她擦干净刚刚去除的角质与死皮。

“你这次做什么型?”她原本眯成缝的眼睛完全睁开看着我说。

“我的话是想做方型的,但你......”

“那我也做方型吧。”她打断我后对店员说。

两名店员同步从盆子里拿出数种营养液与底胶,蓝蓝绿绿的小瓶美甲液在刷子末端涂敷在甲面上。

此时我们彼此沉默着,安静得可以听见修甲工具的刷刷声,她看着自己的指甲默不作声,我第一次感受到她安静得样子。

“为什么不说话了?”,她语气是那种审问般的询问。

“也许是你把天聊死了!”,我蹭呲的笑了笑。

“再找点什么话题吧,我想听你说话的声音。”,她闭目养神着说。

“你那天为什么那样干?”,我问。

“嗯?我干了什么?”,

“用杯子泼我上司....”

她嘴角扬起笑意,“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想泼他一脸而已,只是单纯看他不爽而已。”

“为什么对他态度这么差?我觉得他相当有绅士风度呢!”,我试探的问道。

“你认识他多久了?”

“为他工作过一段时间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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