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伪装26(2 / 2)

停尸间的大门被豁然推开,迎面进来几个人,市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骆凤兮赫然走在最前。

彭洛匆匆扫了一眼骆凤兮身后几人,都是前天在蓝山酒店里见过的刑警,唯独其中一个有些面生。

那人四十来岁年纪,又高又瘦,就像一根芦苇杆,面色微红,长了满脸的疙瘩。

骆凤兮在屋子里扫了一眼,然后径直走到文安平身边,“平哥,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文安平无奈地摇摇头,看了彭洛一眼,冲骆凤兮使了个眼色,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被害人家属跟我认识,情绪波动比较大,不让人动尸体。”

骆凤兮点点头,徐徐走到那个陌生面孔的警察嘀咕了一会儿。

陌生面孔的警察满不在乎地一笑,“骆队,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谈判这种事儿我熟。”说完,整理了一下衣服,径直朝着戴小棋走过去。

彭洛一脸疑惑地看着文安平身边,低声询问那人的来历。

文安平冷笑不止,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李法医,号称咱们市局法医、不对、应该是省厅法医里的扛把子。”

“小姑娘,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等你到了叔叔这个岁数,就会看淡很多,节哀。”李法医温言劝慰。

彭洛的眉头紧皱,专注地盯着他的嘴型,心中了然他说的每一句话。

戴小棋眼神空洞的望着母亲惨白的面孔,沉默、混噩。

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那只失去温度的手。

趴在母亲冰凉的尸体上,一动不动,身体早已僵硬,麻木,这样究竟过去了多久?是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甚至是两三个小时,她已经记不清,脑中已经一片空白。

思想似也随着肌肉的僵化而迟滞起来,直到一双苍白如枯枝般的手伸向遮盖母亲身躯的布幔。

她机械地扬起头,望向那只手的主人,一副可恶的形容。

她毫不犹豫地抓住那只已经掀开的白布的手,一口咬了下去,此刻的她像极了一只野兽。

啊!

李法医的惨叫声响彻屋宇,“你他么是狗啊!松开,松嘴!”

他试图抽出手,却被死死咬住,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李法医气极,扬起另一只手,使劲儿地朝她的脸抽了下去。

一只纤瘦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沉稳、坚毅,丝毫不松。

李法医原本微红的脸涨得更红,呲牙咧嘴地指着面前这个年轻民警,“松手,我的手快被她咬掉了!”

彭洛稳稳地握住他的手腕,“打她也不会松口,在这种应激状态下,咬合肌会持续收缩。你要是打她,只会更加刺激她,她会咬合地更加用力,到时候,你的手就甭想要了。”

李法医疼痛难忍,心里却透亮的紧,立时撤了手,倒抽了一口凉气问道:“你们快想办法,把她的嘴弄开!”

彭洛望着戴小棋的眼睛,神色一黯,缓声说:“松嘴,他是法医!如果你伤了他,咱们永远也别想抓到凶手。”

戴小棋的眼神仍旧直愣,凶狠。

李法医迭声催促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再咬一会儿,我的手就断了。”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飞也似地冲到场中,有人直接伸手想用蛮力掰开戴小棋的嘴巴。

彭洛用身体挡住他们,迅捷地伸出一手扳住戴小棋的头,另一手在她面顿与耳际交汇处使劲儿按下去。

戴小棋的嘴倏然而松,眼白一翻,昏了过去。

彭洛扶住她,文安平快步赶过来,急切地问道:“她没事吧?”

“创伤后的应激障碍,不妨事。”

骆凤兮略有些吃惊地盯着彭洛,这个年轻的警察在蓝山酒店曾经见过一面,却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

他方才出手的动作迅速,生理部位识别极准,就算对人体构造浸淫多年的刑警也达不到他的水平,甚至,有些大夫都未必有他这两下子。

这个年轻人倒是有两把刷子,想到这里,他又不觉多看了彭洛两眼。

不知是谁推来一张活动病床,众人手忙脚乱地把戴小棋抬上去,送进楼上的病房。

“你的伤要紧吗?”骆凤兮关切问道。

李法医从墙上找到一个急救箱,翻出里面的纱布迅速在手上缠了几道,低头用牙咬住一头,另一手把纱布扎紧,殷红的血迹迅速洇出来。

骆凤兮关心道:“要不等小陆回来,明天她就回来了。”

老李强笑一下,“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当年我去乌幽山尸检,山上没铺路,有的路只能爬着走,我双手都被树枝挂破了,包的跟个粽子似的,照样完成任务。”

他晃了一下仍旧完好的那只手,“如今状况比当初好多了,我还剩一只手,没问题。”

李法医轻轻的揭开了白布,一边检查一边说:“被害人:女性;年龄:55至60岁;脖颈处有长约二十五厘米左右的勒痕,手肘、手部、脚部有轻组织搓伤......”

他忽然注意到死者的右手紧握,费劲全力掰开之后。

一个钥匙从手间掉落,弹蹦两下,最终停在原地不再晃动。

......

把戴小棋安置好以后,彭洛心事重重地走出病房,发现文安平一脸阴沉的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

他走到文安平的身边,“文哥,我想再回现场再看一下。”

文安平默然地点了下头,如果当下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最大程度的慰藉被害人的话,只剩下把凶手绳之以法这一项。

他又深深地看了彭洛一眼,心里又加上一句:当然也包括被害者家属。

两人刚刚上车,文安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刚接通便听见孙伯楠急促的声音,“平哥,沈运来早上也去过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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