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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听落花

穿越18.7万字连载中2019-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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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绽朱门》是闲听落花所著的一篇古代穿越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李丹若一朝穿越,成了个侯府小姐,面对眼前的时空,眼前的朝代、身份,她表示非常满意,本想着这辈子和那些平凡的女子样,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可,风变云幻中,家族倾覆,她不得不再次走上复仇之路...展开全文

《榴绽朱门》是闲听落花所著的一篇古代穿越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李丹若一朝穿越,成了个侯府小姐,面对眼前的时空,眼前的朝代、身份,她表示非常满意,本想着这辈子和那些平凡的女子样,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可,风变云幻中,家族倾覆,她不得不再次走上复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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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金蕊歪坐在南窗下的炕上,低着头凝神绣着只帕子,寒碧进来笑道:“姑娘,刚才大太太打发人来传了老夫人的话,说姑娘不用总关在院子养着,脚好了,就出去走走吧,我就说,老夫人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看看,这不就好了?”

  “哼,”李金蕊嘴角往下扯了扯,不以为然的痽哼了一声,举起花棚,对着明亮处细细看了看,低着头继续绣下一针。

  寒碧见她神情安祥,侧身坐到炕沿上,小心的笑道:“来传话的是小莲,最没心眼,我打点了她几个大钱,她就说了,说是四娘子去跟大太太传的话,我打量着,这事,说不定是四娘子替姑娘分说了几句呢,老夫人可是最听四娘子的话。”

  “别提她。”李金蕊突然爆叫道。

  寒碧吓的一下子跳起来,脸色青红不定的看着李金蕊。

  李金蕊深吸了口气,冲寒碧勉强笑了笑,“没你的事,你坐你的。”

  寒碧侧着身子半坐到炕沿上,看着李金蕊,低声道:“姑娘这脾气……”

  “行了,我知道了,我就是讨厌那母女两个,尖都让她们掐光了,巧也占尽了,再到处卖好,一个府上,净显着她了,呸,什么东西,我就是看不惯这样的。”李金蕊用针戳着帕子恨恨道。2

  寒碧看着李金蕊,张了张嘴,想劝几句,却又咽了回去。

  第二天,姜家的官媒热热闹闹的上门下了草帖子,这桩喜事儿,满府上下也就无人不知了。

  李金蕊拿着本书,歪在炕上,听寒香说着前院换草帖子的热闹,只听的脸上泛起层青白。

  她行三,她行四,她这亲事倒先定下了,长未定,幼先嫁,这是哪里的规矩?还整天标榜着书香大家,最讲规矩什么什么,呸!

  “行了,人家的热闹,关你什么事?”李金蕊突然恶声恶气的截住了寒香的话。

  寒碧忙将寒香往后拉了拉,笑道:“太太昨儿不是说,今儿针线房送春装的料子过来,让姑娘早点过去帮着挑一挑,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吧,看这时辰,料子也该送到了。”

  李金蕊仿佛没听到寒碧的话,只青白着脸,紧盯着窗户外面出神。

  寒碧上前半步,正要再劝几句,李金蕊突然转头吩咐道:“你拿几两银子,去请老夫人院子里的杨婆子过来说话,我要打听打听这事。”

  寒碧咽了口口水,半句不敢多说,曲膝低低的答应了,进去开匣子拿了块碎银子,出去寻杨婆子去了。

  不大会儿,杨婆子满脸笑容的跟在寒碧后面进来,进了屋,作势要跪下磕头。

  李金蕊忙直起身子,笑着客气道:“嬷嬷快起来,可当不得,嬷嬷是老夫人身边侍候的人,我们小辈,哪受得起您的礼,您快坐,寒碧,把那包新茶泡一碗给嬷嬷尝尝。”

  “唉哟,老婆子可有口福了,这个时候的新茶,可是比黄金还贵重,我就说,满府里,就数三娘子最知礼懂事。”杨婆子不客气的坐到炕前圆凳上,接过寒碧送上的茶,吹了吹,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细细品了品,笑道:“就是这个味儿,这跟老夫人屋里的新茶必定是一棵树上采下来的。”

  “嬷嬷领过赏了?”李金蕊微怔了下,笑问道。

  杨婆子又抿了口茶,细细品了品,慢慢咽下了,才笑答道:“哪有那么大的脸?那茶统共也就半斤多,老婆子哪有那个脸面?说了也不怕三娘子笑话,昨儿个姜国公府上程老夫人过来,说了好长时候的话,这茶新沏了好几回,沏最后一回新茶,头遍端上去,没多大会儿,程老夫人就告辞了,那茶撤下来的时候,就没怎么动,这茶头遍不显色,倒是二遍才最好,我们几个侍候茶水的,就没舍得倒掉,沏了二遍尝了尝,三娘子可别笑话。”

  “嬷嬷这是哪里话,昨天程老夫人过府,今天就听说姜家五爷和四妹妹下了草帖子,看样子,昨儿个程老夫人是来说亲的了?”李金蕊盯着杨婆子笑问道。

  杨婆子眉梢微微动了动,放下杯子,矜持的点头道:“可不是,姜家想和咱们家攀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刚出正月,这话就递过来了,老夫人就没理她,她不亲自跑这一趟,老夫人还不答应呢,如今就是答应了,也是勉为其难、却不下这个面子罢了,如今的姜家,到底比不上从前了,老夫人还真不大看的上。”

  李金蕊接着笑道:“听说姜家五爷是庶出房子,老夫人最疼四妹妹,怎么能一句却不过脸面,就把四妹妹定给姜五爷了?”

  杨婆子怔了下,眼底闪过丝尴尬,干笑了几声道:“也不是……是这么着,三娘子也知道,头前听说说的不是姜五爷,象是姜六爷,后来才改的。”

  “嗯?六爷可是正经嫡长房嫡出,怎么倒换了五爷了?你别是听错了吧?”李金蕊听的困惑,狐疑的看着杨婆子。

  杨婆子连连干笑了几声,端起杯子抿着茶却不答话。

  李金蕊盯了杨婆子片刻,转头吩咐寒碧:“把我那枝金裹头银脚簪拿来给嬷嬷戴去。”

  寒碧答应一声,转身进去取簪子。

  杨婆子喜的忙站起来,利落的伏地磕了个头,又利落的站起来曲了个福礼,笑道:“三娘子真是大方人,满府里,就数三娘子最体恤下人了。”

  “看嬷嬷客气的,嬷嬷坐,咱们只管说话儿。”李金蕊端坐着笑着。

  杨婆子喜不自尽的坐回去,陪着满脸笑容道:“这事吧,说起来真还有几分曲折。”

  寒碧取了金簪递给杨婆子,杨婆子飞眼瞄了下,谢了寒碧,将簪子小心的揣进怀里,寒碧替她沏了第二遍茶,杨婆子接过杯子,轻轻吹着抿了一口,拿眼睛连瞥着寒碧示意李金蕊,李金蕊笑道:“不妨事,寒碧是信得过的。”

  “让姑娘见笑了,这事吧,是有几分曲折,老婆子约约摸摸听来的信儿,是说姜家就是想求娶咱们家姑娘,听那意思,象是想一对配一对儿的,老祖宗自然也是肯的,后来……象是四娘子自己看中了姜五爷,三娘子也知道,四娘子在老祖宗面前,那是说一不二的,说句不怕三娘子着恼的话,三娘子跟四娘子比,这身份地步儿上,到底不太一样,原本倒也合适,可四娘子既挑了姜五爷,余下个姜六爷,一来一兄一弟,咱们这边正好倒过来,二来,三娘子也知道,姜六爷到底是正经长房嫡出,大小不合适还是小事,这嫡庶上再不合适,就更难说过去不是,就这么着,本来两件喜事儿,就只成了一件。”

  李金蕊听的脸色苍白。

  杨婆子瞄着李金蕊,抬手摸了摸怀里的金簪子,站起来笑道:“不敢多耽误,老婆子今天虽说不当值,手头的事可一分也没少,再耽误,那活计就做不完了,多谢三娘子赏,老婆子告退了。”

  “嬷嬷慢走,寒碧替我送一送杨嬷嬷。”李金蕊强笑着吩咐寒碧。

  寒碧将杨婆子送到正屋门,就提着裙子,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跑。

  杨婆子出了枕翠阁院门,转了个弯,顿住步子,斜着眼回望着枕翠阁,猛啐了一口,嘴角一种下扯,,“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姜家能看上你?”

  杨婆子伸手进怀里,捏了捏软软的赤金簪头,一番话换二两银子外加一根金头银脚簪,这样天上掉钱的好事,只要她有银子,想听多少好话儿都行。

  杨婆子满意的笑着,甩着胳膊回去干活了。

  寒碧回来,看着僵硬的端坐在炕上的李金蕊,急忙劝道:“这话不能全信,这杨婆子爱信口雌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前儿因为乱说话,还挨了黄嬷嬷的训斥,要扣她月银呢,姑娘别理她。又不是那小门小户的人家,谁听说过姐妹两个一起往一家子嫁的?姑娘……”

  “行了,别说了。你当我不知道?”李金蕊烦躁的呵止了寒碧,抬手紧按着额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一阵接一阵冷笑道:“我说呢,昨儿怎么突然发了慈悲……原来是这个缘由儿,觉得心虚对不住我了?要弥补一二了?哈!原来不止会占巧宗儿,还会往死里踩人,你说我碍着她哪儿了?她拼着自己不过好日子,也要踩住我?这人,怎么能有这样黑心烂肺的?她就不怕报应?她就……”3

  “姑娘!”寒碧满心惊惧的看着李金蕊,提高声音想要打断她的话。

  李金蕊满身悲伤的仰头看着寒碧,猛的一声哽咽,眼泪奔眶而出,后面无数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用帕子捂着脸,伏倒在炕上,只哭的声噎气短。

  寒碧知道没法劝,站在炕前,被她哭的心酸难忍。

  李金蕊痛哭了好一阵子,哭声才渐低渐止。

  寒碧也不敢叫小丫头,自己和寒香出去端了水过来,侍候着李金蕊净了面。

  李金蕊哭的两只眼睛红肿,哑着声音吩咐寒香:“你去跟太太说一声,就说我这会儿懒得动,让她自己挑料子。”

  寒香哪敢多说一个字,忙曲膝答应了,退出去传话。

  “姑娘躺下来,我拿帕子沾了冷水给姑娘敷敷眼睛。”寒碧道。

  李金蕊点了点头,顺从的平躺在炕上。、

  寒碧将帕子敷在李金蕊眼上。

  李金蕊安静的躺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口气,低低的叫着寒碧:“明天你告个假,回去住一天,悄悄儿去一趟麦稍巷余家邸店,那人不是说他住在那里……”

  “姑娘!”寒碧又惊又怕的低低叫道。

  李金蕊蹙起眉,伸手拎开帕子,看着寒碧道:“你急什么,先听我说完,你看看,我如今这样的处境,母亲的性子又绵软成那样,半点用处没有……”

  “姑娘,杨婆子的话你不能信。就不提这个,你想想,老夫人不为你,就算为了府里的脸面,也不能把姑娘说给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家,姑娘何苦……”

  “老夫人不会?哈?”李丹若将帕子放好,充满激愤道:“何况,还有那个处处做好人的四妹妹呢,这样的事她都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1

  我不能由着她们摆布,不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再说,四妮子亲事已经定了,长幼有序,她们必定随便寻个人家,只求把我打发出去算数,好全了她们的脸。你说说,这会儿我还能怎么样?就等着任她们摆布?休想!”1

  李金蕊话说的急了,停了停,缓了口气道:“再说,不过让你过去谢一声,那天,多亏他送咱们回来,谢一声,也是人之常情,这是咱们知礼。”

  寒碧低头想了想,慢慢垂了垂头,低低答应了。

  二月里春暖花开,又赶着花朝节,最热闹不过。

  李丹若跟着母亲忙着三哥李云直成亲前的种种准备,又要开始动手拟自己的嫁妆单子。

  那些大小家俱、各式金银器、头面首饰,都是要慢工出细活的,赶紧定好了,照着三年两年的时候去做,才能真正做的好。

  这么一忙,这一年春天就没大有空出城踏青玩耍了。

  李金蕊则又恢复了从前的沉寂,除了在自己院里呆着,就是去母亲院里侍疾,竟是连园子也不去一趟了。

  刚忙进三月没几天,沈嬷嬷从后角门捎了话过来,红云有事找她,李丹若忙让沈嬷嬷走了一趟,在会仙楼订了个雅间,约红云隔天午后在会仙楼说话。

  第二天,李丹若早早先到了,喝了半杯茶,红云裹着身靛蓝粗布斗篷,紧裹着头脸,跟着茶饭量酒博士进来。

  李丹若忙站起来迎上去,红云去了外面的斗篷,长呼了口气,看着李丹若跺脚叫道:“唉哟,前天晚上差点没把我恶心死!”说着,将斗篷扔到一边,站着先倒杯茶喝了,左右转头看了看,将四周窗户都推的半开,才看着李丹若笑道:“这一处选的好,四面都敞亮,只要把窗户这么一开,要是有人来,老远就看到了。”

  “看你小心成这样,到底什么事?”李丹若端了杯茶,坐到南窗下的扶手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笑问道。

  红云也端了杯茶坐过去,欠着身子往李丹若那边凑了凑,压着声音,一脸神秘,“你忘啦,你不是说要打听打听明远侯家六少爷有什么古怪么,前天晚上,总算打听明白了,不光打听明白,我还看明白了。”

  红云说到最后,嘴角一路往下扯出一脸的恶心。

  “还真是,我这一阵子事多,忙的差点忘了这事。”李丹若笑道。

  红云上上下下瞄着她,吃吃笑道:“一门心思等出嫁了?把这事都忘了?”

  “乱说,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看你的样子,什么事能把你恶心成这样?”李丹若满脸八卦的问道。

  红云撇着嘴、皱着眉,一脸恶心的连摆了几下手,又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凑到李丹若耳边,低低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兔子?不是那个兔子,这兔子说的是男人,说有的男人是兔子?”

  李丹若半张着嘴,满脸呆楞愕然的看着红云。

  没等她说话,红云已经拍着手笑起来:“我就知道,我一说,你必定就明白了,那位侯府公子哥儿,就是个兔子。不光是兔子,他还是位像姑。我可是亲眼看到的,你没看到,真是……”红云又是满脸恶心,摆着手说不下去了。

  李丹若瞄着她,笑个不停,只不接话,等她往下说。

  红云张口结舌了半天,跺了跺脚道:“没法说,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不去!”李丹若飞快的拒绝。、

  红云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笑了好大一会儿,才止了笑,看着李丹若道:“你说看他别扭,那能不别扭嘛,他要是长的秀气些也就罢了,那么个五大三粗的粗男人,偏是个像姑,你没看到,哪,就这么挑着兰花指,就这么扭着腰……唉哟,真是没法看。”

  “姐姐这么挑指头,这么扭着腰,好看的很。”李丹若指着红云一边笑一边点评道。

  红云抬手在李丹若手上打了下,“你是没看到,我真是一直恶心到现在,好了,咱们不说他了,一想起来我就恶心,那个戴七娘子,跟你很要好?你打算告诉她?”

  “可这怎么告诉她?怎么说的出口?再说,这样的事,我怎么知道的?我怎么能知道这样的事?就是知道,也得装不知道,这话,怎么说?”李丹若摊着手愁道。

  红云两根细长的手指按着下巴,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道:“这话说的是,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知道这种事,传出去与你名声不好……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好好的小娘子跳了火坑,嫁给这么个兔儿爷。”

  李丹若双手托着腮,一脸愁容,“让我想想。”

  “要不这样,”红云眼睛眨了几下,已经有了主意:“这事也简单,咱们想法子把这事捅出来,闹他个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这么一来,不用谁说,戴家就得知道了,戴家知道了,也就是戴七娘子知道了,这事,咱们就算尽了心了。”1

  “这样好。”李丹若拍手赞成,“这么个……男人,不碍着别人也就算了,一声不响骗娶就过份了,咱们这么做,也不能算过份,这事,你说,明远侯夫妻知道不知道?”李丹若的话跳的极快。

  红云撇了撇嘴道:“就算不是十分清楚,也得知道个七八分,自己儿子什么样儿,自己能不知道?再说,听说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又是个像姑,你不知道,好多像姑都没法……”红云顿了顿,咳了几声,看着李丹若,一脸尴尬的笑,“你一个姑娘家,这话没法跟你说,总之娶谁就是害谁。”

  李丹若却立刻就明白了红云的意思,很多像姑,没法象男人一样行房事,不过这事,她还是装个不懂的好。

  李丹若垂着头,连声叹气,红云也跟着叹了几口气,沉默片刻,红云弹了弹李丹若的胳膊道:“就听你一句话,这事,咱们做不做?”

  “做,凭什么让那个……那啥,骗了戴家七姐姐?咱们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袖手站干岸,往后,若是七姐姐吃苦受罪,我这心里怎么能得安宁?”李丹若敛了笑容道。

  红云立刻眉飞色舞起来,“那好,这事交给我。你放心,必闹它个满城风雨。”

  “姐姐有主意了?”

  “这事刚定下,哪有什么主意?我得再去看几趟,再细细打听打听,法子总归能想出来,不过就看做的巧不巧了,反正这事不急,等我想个巧法子出来再动手,那头毕竟是侯府,不能落了把柄,你放心。”红云下意识的挽着袖子,看起来十分兴奋。

  李丹若看的眉梢微挑,笑道:“那好,这会儿我身上没带银子,等回去让嬷嬷给你送五百两银票子过去用,做这样的事,必定要差遣人手,既差遣人,少了银子可不行。”

  “要不了那么多。”红云低低叫了一声,随即又笑出了声,“行,我不跟你客气,有这五百两银子,这事就极好办了,银子先放我这儿用,等把事情漂漂亮亮了了,再把富余给你。”

  “嗯,若不够,你打发人过去和我说。”李丹若笑接了一句。

  “还不够?足足的了。”红云笑个不停。

  两人商量好了大事,又坐着喝了一会儿茶,说了些闲话,各自回去。

  李丹若的亲事定了,大太太刘夫人不等宁老夫人催促,就忙里抽空,紧着张罗起李金蕊的亲事,看了几家,寻宁老夫人说了说,就让人把二太太苗氏请到自己院里,屏退了众丫头婆子商量道:“……三姐儿也不小了,二老爷和二太太必定早就留心着合适的人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看中的哥儿?”

  “让嫂子见笑了,嫂子也知道,我常年病着,二老爷又是个没嘴的葫芦,再说,他来来往往能见的人就那几个,有限的很,哪有合适的人家?这事还得请大嫂多费心。”二太太苗氏的笑容里陪着小心道。

  刘夫人爽快的笑道:“什么费心不费心的,都是一家人的事,再说,二太太也知道,我就是个操心的命。不瞒二太太说,三姐儿那样的好孩子,我看她,就跟看自己的女孩儿一样。

  这几年我一直在留心着合适的人家,有几家真是不错,这里头,有两三家是我看中了人家的哥儿,有一两家是人家看中了咱们家姐儿,话里话外递过几回话给我了。

  我都说给二太太听听,二太太回去和二老爷商量商量,看有没有能看的入眼的人家,三姐儿也是个有主意的,你也看看她的意思,若都觉得好,我再托人递话去。”

  二太太苗氏连连说着感激的话,刘夫人仔仔细细的说了四五户人家,苗氏记清楚了,又客气的感激了一通,才告辞回去。

  二老爷李玉明还没回来,二太太苗氏让人请了李金蕊过来,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轻轻拢了拢李金蕊鬓角的一缕散发,放下件大心事般长舒了口气,舒心的笑道:“是这么着,刚才你大伯娘请我过去,商量给你说亲的事,这事,这几年,你大伯娘一直都放在心上,已经看好了四五户人家,我听着哪一家都不算差,唉,你不知道,母亲就是担心你这嫁人的事,玮哥儿到底是男孩儿,我不担心他,就是担心你……”

  “嗯,我知道,母亲先说说是哪几家人家。”李金蕊打断了母亲的话。

  苗氏忙笑道:“都是极好的人家。”苗氏将大太太刘夫人说的几户人家一一细说了。

  李金蕊耐着性子听完,冷笑连连,从眼角瞥着母亲苗氏道:“这些就是你眼里极好的人家?有哪一家能上得了台面?

  这崔家,母亲难道没听说过?往上数两代,还是商户呢,横竖都算上,满门就出了一个举子,长房嫡子又怎么样?就不是商户了?1

  这金家,说是书香门第,穷成那样,说的倒好听,满门书香,两袖清风,呸!

  还有这孟家,倒是全了,可这孟十一郎都行十一了,下面还有四五个弟弟呢,我嫁过去,光认妯娌就认不完。都是些什么东西?”

  苗氏怔怔的看着李金蕊,半晌才闭了闭眼睛,苦笑道:“小蕊,母亲跟你说过多少回,你不能跟四姐儿比……”

  “谁要跟她比了?我跟她比什么?有什么好比的?人跟人有什么好比的?”李金蕊将母亲的话一口堵了回去。

  苗氏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陪着笑低声哄道:“是母亲说错了,这人跟人,是不能比,咱不说她,就说咱们,小蕊,咱们这一房,到底是庶出,你父亲又没本事,一个工部将作监竹木务主事做了这么多年……唉,母亲娘家也不顶事,这几家就不差了,就说这崔家,领着酒牌盐票,家里银子堆成山,有银子怎么不好?你大伯娘说,那崔家跟她提了好几回,人家求亲求的诚心,又是长房嫡子,崔家哥儿你大伯娘也见过,说风仪人品都好,书读的也极好,怎么不好?”

  “你信她的话?谁不知道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人是鬼当面都不得罪,净背后下刀子。她能这么真心为我?哈?”李金蕊冷笑不停,“你也想的太好了些,二姐姐好歹也是长房庶女,喊她一声母亲呢,她不也把二姐姐嫁了个老头子?”

  “小蕊,二姐儿嫁的哪儿不好了?那老头子你也看到过,哪儿不好了?”苗氏气的连咳了几声。

  李金蕊忙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伸手轻轻给母亲拍着,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母亲,她这会儿急着给我说亲,那是因为四妮子定了亲,我是姐姐,这亲事倒还没定,怕脸上不好看罢了,她们就要那张脸,这事,咱们急什么?”

  苗氏缓过口气。

  李金蕊站起来倒了杯热茶递给母亲,苗氏接过喝了几口,一脸疲倦的看着李金蕊道:“你也别太心高,这几家里头,你就挑一个出来,咱不管她为的是你,还是为的这府里的脸面,你得了好,就是好了,这几家,母亲看着都好。”

  李金蕊冷笑一声,不客气道:“母亲但凡要强些,也不至于被人欺负的整天病着,”

  见苗氏脸色发青,李金蕊别过脸,“母亲也是没办法,我知道,不说这个,母亲,你听我说,这事,咱们不急,是她们急,她能给我定的,肯定不只这几家,照她那为人,必是先挑几家最不好的,我若应了,她就算了了事,全了她们的脸面,这满府里,就没一个愿意看着咱们一家人好的,咱们不能这么任她拿捏,你就跟她说,这几家统看不上,让她再找。”1

  大太太刘夫人确象李金蕊说的那样,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的人鬼都高兴,可若只凭这个,也入不了宁老夫人的法眼,从小小的少府监监事之家,嫁入当时正煊赫无比的李家做长房长媳。

  大太太刘夫人的长处就在于,她这个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圆滑不得罪人,从不让人生厌,她圆滑的真诚,与人交往,能帮能助的地方,从不吝啬,在京城,没人敢说比她人缘儿更好,大老爷李玉靖的一路升迁,也从此中得益甚多。

  对于李金蕊的亲事,她确实是用了心,细细挑了这几家最合适的出来。

  苗氏回了话,大太太刘夫人虽说还是谈笑风声,半个’不’字没说,半点厌烦没露,可心底却一点点往外生着烦恼。

  送走苗氏,刘夫人叫了长媳戴氏进来,商量着又寻了几家,这几家就比不得头一回提的人家了,自然又是不成。

  这么来来回回四五趟,刘夫人烦心不已,又不好因为这个去烦宁老夫人和大老爷李玉靖,只能嘀嘀咕咕的和儿媳妇戴氏私底下抱怨几句,大奶奶戴氏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想着宽心话儿劝劝,忙着四下打听合适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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