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在上白玉婴小说全文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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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玉婴

古言14.2万字连载中2019-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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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在上》是白玉婴所著的一篇古代重生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东厂提督太监秦端上辈子操劳一生,好不容易爬上现在的位子,却死在白月光的手上,死后方知,他只是个可怜的配角,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成就主角的美满,唯一有愧的,便是那在泓明十九年救了他的小姑娘,一朝重生,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站在了时值二八的陆知梨面前,笑着对她说:“好久不见。”展开全文

《督主在上》是白玉婴所著的一篇古代重生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东厂提督太监秦端上辈子操劳一生,好不容易爬上现在的位子,却死在白月光的手上,死后方知,他只是个可怜的配角,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成就主角的美满,唯一有愧的,便是那在泓明十九年救了他的小姑娘,一朝重生,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站在了时值二八的陆知梨面前,笑着对她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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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景渊日常没少找秦端的麻烦,若说上一世还有宋挽莹的因素夹杂在其中,这一次可就单纯许多了,简简单单的就是因为他们有仇。

  如此这般也比较痛快,秦端一旦想起为了一个女子而争风吃醋,他就对当初的自己深恶痛绝,他看着镜子里年轻的自己,眼中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世故和精明。

  竟然也没有那么糟糕。

  翌日,天上的风雪总也不见停,前阵子还有人说瑞雪兆丰年,最近可没有人敢说了,雪后成灾,谁能说得准,钦天监忙的团团转,太子也被派出去巡视,秦端忙里忙外的,今日得了一时空闲,要带陆知梨去外面走走。

  “大人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陆知梨匆匆忙忙的被他拽出来,只来得及在宫衣外裹了一件天青色的斗篷,垂下的束带轻飘飘的被吹弯,她看着周围眼熟,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去浣衣局的路,许多犯了事的宫人会被罚落到这里。

  冬日的寒风从狭长的巷道里吹过,刺骨的寒冷直直侵入了皮肉里,风拂树梢,宫巷萧索,仿佛被细细的冰针刺过一般,陆知梨被这阴风吹得很不舒服,脸上本就勉强的笑意渐渐收敛了起来,口中呼出薄薄的白雾,仿佛立马就会结成寒霜一般。

  “自然是带你来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虽然嘴里说着有意思,但秦端的语气却是懒洋洋,冰凉凉的,让人听着就害怕。

  陆知梨的脸上素淡的没有任何粉黛,甚至是有些冷漠的面无表情,秦端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朝前面的人影抬了抬下颌:“你来看一看,总是要你满意的,喏,是不是她们?”

  “何人?”定睛一看,正是口出狂言的两个宫人,依稀瞧着应是被打了一顿,一瘸一拐的,被人驱赶着往浣衣局去,身上干净整洁的衣裳也没有了,灰头土脸的,浣衣局的掌事一早听了上面人的吩咐,知道将要来两个不长眼睛的,务必要她们先听听规矩。

  “厂公大人您这是做了什么,居然这么快就将人找了出来?”陆知梨被北风吹的眯了眯眼睛,穿着宫女服就站在翠竹丛后,雪压在竹杆绿叶上,分外好看,阴影落在她白皙的脸上,一双杏眸敛着淡淡微光,睫毛低垂,看不分明是什么表情。

  “怎么能是我做了什么,分明是她们自己作孽,得罪了上头的人,才会被发落了。”秦端端着手臂站在一旁,脑袋稍稍偏向她,厚厚的青灰色的斗篷裹在身上,笑眯眯道。

  两个无关紧要的宫人而已,惠妃宫里掌事最喜欢虚张声势的了,实则胆小如鼠,吓唬一番,吃点苦头就把这两个宫人当做替罪羊推了出来。

  陆知梨不再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境况,抿着唇静静的看着,秦端下黑手这种事看起来相当熟练,想来以往是没少做的。

  “奴婢知错了,请大人饶了奴婢吧,奴婢,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两人瑟瑟发抖,先前在惠妃宫里就被仗责,到了这里再被打就要了小命了,她们哭的好不可怜。

  “小丫头,才进宫多久就忘了规矩,厂公夫人也是你们能非议的,这么喜欢嚼舌头根子,小命都不想要了,嗯?”两个内侍冷笑一声,一脚踹在宫人的身上,陆知梨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她眼神木然又冷漠。

  半晌,两人终于不敢再哭,跪在地上听训,单衣薄裳,瑟瑟缩缩地地求饶着,被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在妃嫔宫中当差的,自然也是容貌还算周正的,能得掌事指使的,自然日子也不错,养的也细皮嫩肉的,现在变得狼狈不堪,跪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着。

  秦端回头笑眯眯的问她:“怎么样,可满意了?”他面上含笑,眸光却毫无暖意。

  “厂公办事,知梨自然是再满意不过的。”陆知梨转瞬变了冷淡的神情,笑盈盈地朝他福身,脸上的阴郁之色瞬间消退,眼睛还不离开两个涕泗横流的人,宛如一朵盛开的瑞香花,又香又甜。

  秦端心想,对了,她本该就是这副模样,这才是陆知梨。

  “我却不晓得,这两个宫人是如何知晓我的事情如此清楚。”

  秦端听着她语气还是阴阳怪气的,这气很是难消啊,摇了摇头,笑说:“是我的错处了,她们是因为仇视我,而针对你,这两个宫人是惠妃宫里的,听了她们掌事的吩咐才来故意讽刺你,挑拨你我不和,不是什么聪明人,手段太愚蠢。”

  “厂公心里明白就好,知梨这此被辱骂也不算是白挨了。”陆知梨垂下眼帘,嗓音轻且柔,似是飞絮翩跹,细音拂鬓过耳,这两个宫人此前的话的确难听,但也不假,她就是在攀附秦端,有朝一日,秦端腻了她,她的下场也不会好。

  她兴致了了,秦端见状,朝院子里的两个人摆了摆手,才将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宫人带下去,日后,在这里吃苦的日子可长着呢。

  陆知梨也学会狐假虎威,她知道这不应该是她的样子,可这又有什么关系,自来就没有被人这样欺辱过,在掖幽庭时也就罢了,是她身份低贱,可既然有了秦端,她何必委屈自己。

  秦端看着她轻盈愉悦的步伐,凉凉的想,有些人,不做坏事,不是不坏的,而是没有这个机会,也不需要她去做。

  他大步追了上来,与陆知梨并排而行,两人专挑一些安静的小径走,跟在陆知梨身边负手慢慢地走,似嘲似讽又似赞叹道:“没想到啊,陆姑娘原是这睚眦必报之人。”

  此时,陆知梨的脚步停在了湖边,湖面上结了冰,白茫茫的一片,倒是只有残荷数支,零落而立,岸边尽是枯枝败叶,这里没什么人,异常冷清。

  她回眸一笑百媚生,拂去了衣上落雪,抬起眼帘,望着他温婉又无辜道:“这话从何说起,难道不是厂公您自己,要为我出气的吗?”

  秦端先是怔了怔,随后哑然失笑,抬手指间顺过她襟前垂下的天青色的细长系带,俯首挑眉道:“你倒不是忍气吞声的,知道是被我牵连,你的不虞之色,只做给我一个人看,又要我为你出了这口恶气,一石二鸟之计用得很好。”

  听了秦端的话,她嫣然一笑,似是羞怯的低下头,纤长白软的指尖抬袖掠鬓,语含讽刺:“盖因我从来不信什么十年不晚,谁知十年后还没活着,宜早不宜晚啊。”

  报应不爽,立时立报,才算是真正的天理昭昭。

  陆知梨若想要整治她们,简直手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秦端的帮忙,但她不愿意为了这种人而耗费心思和精力,被打上太监对食的烙印又如何,还有什么样的委屈她没受过的。

  秦端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在她状似清澈的眼中消失得一干二净,终是并肩与她一同伫立在了池畔。

  他抬手展臂亲昵的揽过她寒凉单薄的肩头,探头过去靠近了她的耳边,声音压低到几不可闻,却仍然被北风送到了她的耳中:“你对我,也是这般想的吧!”心里大概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才算了事。

  “厂公大人这么聪明,不如您自己,猜一猜啊。”陆知梨婉然扬眉朝向他,双颊飞红,巧笑倩兮,笑弯了一双若星河、似寒泉的明眸,一句话轻飘飘的落到了他的耳畔。

  冬日的寒风纷扬起玉琼碎雪无数,朱红的宫墙之内一片素白清冷,只有北风在肆意捉弄着世间银尘,在他的注视下,女子冷白的面皮上笑容虚淡冰凉,仿佛随时就会随风消散去。

  这个陆知梨,还是不是他记忆中的陆知梨呢。

  或者说,她以还没有走到他记忆中的那一步,需要岁月的沉淀与折磨,毫无疑问,秦端是更喜欢那个与世无争又善良无奈的女子,但那个陆知梨,却与他无关。

  眼下的这一个,到底不是那一个。

  眼下的这个还浑身是刺,或者说,这些刺是他亲自留下来的,当日救了陆知梨,也保护了她不受摧残之苦,保留了她的一些以前的特质。

  他到底想要什么,除了第一位的权势地位,后面就是想要的人,可是等他找到了,得到了,忽然发现,这个还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

  “厂公,我们还不回去吗?”陆知梨看他似乎是出了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到他为自己惩戒了两个宫人,虽然无关紧要,到底是日后耳根子可以清净了,她还是很高兴的。

  秦端望了她一时,静默数息后,抬手捋过她被拂起的秀发,手背忽地压上她的脸颊,暖中发凉,恍然微笑道:“罢了,是我的错,与你提这些做什么,我们回去吧。”

  秦端已经习惯了受人鄙夷,毕竟他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他只要人人都怕他就好了,心服口服这种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们骂他们的,关他什么事。

  相比之下,陆知梨就没有他这么好的心态,来应付自己的良知了。

  她难道,那样愚蠢而尖酸的人,她还要多费什么心思与她们据理力争吗,这样做本就是最直截了当的,这样做本就是没错的,没有做错的。

  夜阑清寂,栏外砌霜堆玉,飞琼静静的细细密密地覆盖了偌大的皇城,一弯上弦月映出些许清寒微光,落在宫墙之上,檐角之侧,天地皆寂,所有的人都已经入了眠,他们沉睡在温暖又甜美的梦乡里,拥着被子含着笑。

  唯独陆知梨,她紧闭着双眼,早已脱离了秦端的怀抱,蜷缩在另一边,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失去了白日里故作的轻松笑容。

  陆知梨一身白衣站在风雪之中,萧索裹了身,悲寂入了肠,茫茫然一方天地只见层云压顶,唯有黑白二色浸染万物,不见青山,不见诸君。

  垂花门外,忽然一片业火莲花,天色愈暗,门外所见越是灼然刺目,她看着面目模糊的两个人现出身影来,即使还未曾看得清楚,但她知道,这是她被冤死的父亲,还有红颜早逝的母亲。

  她孤零零地站在门里,看着记忆中的家宅,门外的父亲正要携一妇人而去,这是梦境吗?

  父亲,父亲,您等等我啊,旁边的是母亲吗,女儿很想您啊,但是,您为什么要流泪?

  但为什么,他们离她越来越远,让她看看他们的脸好吗,能不能不要抛弃她一个人,陆知梨泪流满面,拼命地哀求着。

  就在此刻,忽然她就追了上去,扯住了父亲的衣袂,见他回头还不待惊喜,就有雷霆之怒扑面而来:“陆知梨,陆知梨,你在做什么,为了一点耀武扬威的作风,而得意洋洋,你愧为陆氏女。”

  昂昂激愤,陆知梨抱着头颤抖着后退,猛然跌入无尽深渊,眼前猛然映入了父亲的怒容,嘶声竭力。

  不是,父亲,我没有……陆知梨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大了双眼,承帐将熟睡的人笼在一起,她耳边只有静静地,窗外的风雪之声,还有枕边人的平静的呼吸声,湖色的帐外,一丛细长的烛焰时而轻晃,为满心寒凉无意间添了两份暖意,她犹在心惊胆战。

  梦里最后的一瞬,父亲素昔文秀的面孔,却因眉生厌怒变得格外狰狞,通红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他在质问她:“你忘记你是陆家的女儿了吗?”

  怎么可能会忘记,她是陆衍的女儿,陆家的嫡女,她身上流着的是陆家的血。

  那么,为什么,还会同一个阉人躺在一张床上,甚至与他同床共枕数月。

  陆知梨轻轻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枕边安眠,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晦暗,她看的不大分明。但她能够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的眉眼如何,知道他是谁,是何等心肠。

  他也会做梦吗,梦里会不会出现他曾经遇见过的人,他害死的人,譬如,她的父亲。

  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受到噩梦的惊吓,陆知梨有些迷茫了,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能够同这个人心平气和的共处一室,仅凭他为自己找到了兄长的下落吗。

  可那又有什么用,陆家不能翻案,不可昭雪,不可能的,秦端根本不会任由这种事的发生,这对他毫无益处,她其实,对秦端做什么、想什么一无所知,他也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起旁事的只字片语过。

  因为一旦陆家的事情被证明无罪,秦端就是有罪的了,他逼死朝廷命官,明知道陆知梨是陆衍之女,还强娶为妻,一项项的罪名,绝对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

  秦端现在让她好端端的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兴趣还没有断,若是有朝一日,他想起了陆知梨与他本就是敌对的关系,随手将陆知梨灭口,不过易如反掌。

  他为了保命,一定会杀了她,而陆知梨也绝不可能一辈子任由父亲的清名被这样玷污。

  陆知梨在想,真是可笑,仇人明明就在眼前,她却不能下手,在嫁给她后没几天,陆知梨就知道了,真正始料不及的,秦端居然练武功,她没有机会了。

  在她的“夫君”身边苟且偷生,在这世间,踽踽独行。

  “可是做了噩梦了吧,白日间装得胆子倒是大,夜里就泄了真容,下次可不要逞强了。”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她冰凉的脊背,倦然带着睡意的语声自身边响起,絮声温柔。

  原是秦端早已被她惊醒,陆知梨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解释一句,却被秦端重新揽下肩去,搂在怀中,头顶传来他低柔的一句:“不必怕,睡觉吧,有我在。”最大的恶鬼已经在这里,还有什么敢来惊扰。

  陆知梨只得重新躺了下来,闭上眼抵在他的胸膛,秦端将被子为她压上,一只手抚在她的背后,暖而安心,被子柔软地将他们裹住,她的确很疲倦了,夜很深了,该是要好好入眠的。

  “啊……厂公今天没有事情吗,还不起床,看我做什么?”陆知梨一大清早睁开眼,看见秦端正侧躺在旁边,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她,乌黑的鬓发披散在白色的衣服上,忽地见他似是忍不住,突兀地弯唇笑了起来。

  “嗯!”陆知梨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心中似被撩拨了一下,被他看的不自在,下意识抿了抿唇,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脸躲进被子里,欸,真是要了命了。

  她一早就晓得在秦端心里,她应该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特别,这是她可以化被动为主动的机会,但是,在这个温暖的早晨,她只想睡觉。

  秦端等了一时,发现她还真的要睡回去,笑意懒散道:“欸,你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平日里我都在东厂开始办事了,原来你却在房间里睡觉吗。”

  “别管我,我不是您的下属和亲信,难道还要管我睡到几时吗?”陆知梨说完,伸手一把扯过了被子,蒙过了头。

  秦端有心与她开玩笑,便越发用力去扯她蒙在头顶的被子,漫声道:“你难道不晓得早睡早起才是最好的修养之法吗,这宫里几乎没有比你起的更晚的了……”

  陆知梨没什么精神和他闹,昏昏欲睡道:“厂公别闹了,您还要不要起床去东厂啦!”软软的语调里还带着一点娇憨的鼻音,可能还要夹杂两分起床气。

  秦端见惹毛了她,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半个身子压了过来,隔着被子在她耳边说起了话:“你醒醒,我只可腾出这半日功夫来,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啊,今日……”

  “再闹我就生气了,秦端!”陆知梨“噌”地掀开被子去,一声娇喝,眉眼生怒,指甲恰好从秦端的手背上划过,幸好她指甲修剪的很短,只留下了三道清浅的红痕。

  秦端还没说什么呢,就见她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本来冬天冷得很,被子里的热气都让他折腾没了,陆知梨真觉得自己快让他气炸毛了。

  秦端见她终于揭开了被子,顿时眉开眼笑,俯视着她,抬起修长的一只手指向了窗外,扑簌簌的雪落声,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又殷勤地说:“你听,外面在下雪,大得很,陪你半日好不好?”

  不出所料的被陆知梨冷着脸果断拒绝:“不好,半点都不好,您还是去上值吧。”说完,人家一翻身又重新拽上被子就要睡了。

  秦端一笑:“好了好了,不同你闹了。”

  只是清早醒来的时候,见她熟睡之时毫无防备的模样很是令人怜爱,醒来后一脸茫然的瞪大了眼睛,又委实很可爱,故而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知梨一脸无奈的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秦端看她一只手撑着脖子,渐渐又闭上了眼睛,听耳边低沉的声音响起:“咱们出去院子里打雪仗吧。”

  “啊?”陆知梨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听得窗外朔风如刀,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随即伸出了手背贴在了他的额头,咕哝道:“既然没发烧,一早发什么魔怔啊!”

  秦端“啧”了一声,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又说:“那我们去烤山芋,我让松风去取一些过来。”说着就坐了起来,还真的要去让松风送过来。

  陆知梨在后面幽幽地说:“要不然顺带请一位太医吧,我看您病得不轻。”

  “哈哈哈哈,”秦端放声大笑,撩了撩她凌乱的发丝,温声说:“能娶了你,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决定。”

  甜言蜜语嘛,都很好听,陆知梨先是扬眉笑了笑,可是,如她梦中所听见的,陆知梨,你竟然已经沦落到以一个太监的喜恶而沾沾自喜,她究竟还能卑劣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些,陆知梨的脸色很快就收起了笑意,正色道:“日后,望秦厂公也不要后悔啊。”

  秦端学着她方才的模样,扬了扬眉,一脸笃定的说:“这辈子,我就没打算后悔。”

  不论如何,气氛到底是缓和了两分,陆知梨能够有恃无恐的发泄怒气,无非是拿捏住了秦端的底线,她在有限的范围内,游刃有余的做一些事情。

  陆知梨说着就倒了下去,整个人砸在了松软的被子里:“噢,那您去东厂吧,想来苌千户也等着您呢,我要睡一会。”

  秦端发现自己的努力无济于事,怎么能够容忍,按住她的肩膀将人捞了起来:“来之不易的半天你居然要睡觉,真是奇怪了,你怎么对睡回笼觉这种事这么不屈不挠?”

  “啊!”陆知梨抬手就想推开他,却被秦端一把扯住了手贴在了他的左边脸颊上,整个人带进了怀里,秦端滑凉的乌发落入了她的颈间。

  陆知梨被他闹腾了半天,此时身上也不觉得冷了,仰头看着他被头发掩住侧颊的脸。

  陆知梨以为自己和他在一起后,便无法再高兴,便没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可是,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

  “厂公别对我太好。”陆知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秦端允她放肆,陆知梨能够意识到,秦端在有意的纵容她,有一种很奇怪的宽容,即使陆知梨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刻薄了。

  秦端抱着她犹如失而复得,又如求而不得的珍宝,很低的声音,温柔清澈:“不对你好,又要我去对何人好,嗯?”最后一个字尾调稍稍扬起,是在问她,却又带着万分的笃定。

  陆知梨却被他的一腔温柔淹没,她知道自己无可救药,早在陆府之时,彼时竟然是一语成谶,她道不该太早遇见过分惊艳的人,但那时饶是这样说,这样想,心头还是庆幸早早见到了他。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弯曲纤长的手指被秦端抵在唇上,教人心中溢满了缱绻柔情,她一只手转而勾住了秦端的脖颈,微笑着问他:“那你是何时喜欢我的呢?”

  “嗯?”秦端不防她问出这一句。

  “当初是我向厂公表意,但您已经拒绝了我不是吗,那又是什么时候,觉得喜欢我的呢?”她的嗓子里溢出很低很低的声音,如同回到了当初的陆家,音色甜嫩若春樱伴软风轻轻飘落,眼中似是有无限的柔婉多情。

  “很早。”

  “嗯,很早能有多早,据我所知,当时我们第一面是在码头对吧?”陆知梨这是同他认真上了。

  闻言,秦端有些微恍神,那并非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的确很早,早在今生还未出宫前,早到前世未结束,眼前温柔絮语的人那时同他一样,伤痕累累。

  他不曾以为自己喜欢她,甚至在一段时日里,没有记得生命里曾短暂的有过她。

  陆知梨问他,他便好好地回忆,好好的思忖,隔着经年的光阴,眉间隐隐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怅然。

  “难道这时候,厂公还要对我撒谎吗?”陆知梨轻飘飘地问他。

  秦端亦敛目摇首:“不曾对你说假话,但你不会信,对不对?”

  她很早很早就说,我不信。

  信也好,不信也罢。

  陆知梨半副薄肩露了出来,头发落进了衣裳里,勾着他的脖颈,埋头依偎他的一侧颈间,倘若当他是可依靠的,秦端比大多数的人都要可靠,他若不是……便好了。

  秦端任由她依偎着,浓密的眼睫之下敛起的是血海云烟,权欲野望,其实陆知梨比他想象中已经柔顺许多,她太容易心软了。

  秦端看向自己的拥着她的手,白皙修长,像是一双文人的手,难道真的洗掉血迹后,就以为他是好人了吗。

  对陆知梨半夜梦魇的事情只字不提,陆知梨索性也就当做没发生,说要为他束发,秦端讶异了一瞬,也就点了头,两个人一站一坐在镜子前,秦端想来是还有些不习惯,坐的很挺直。

  他从来都是自己束发的,伺候人倒是一手的好功夫,陆知梨站在他身后,透过镜子看着面前的人,平心而论,秦端纵然阴柔气盛,也不妨他有俊美之姿。

  陆知梨拿了发带,帮秦端束好了头发,手中的头发丝滑柔顺,她便有些有忧愁的捋了捋自己细软微黄的发尾,手指上的伤痕日渐消退,头发却仍然很枯燥,秦端起身去招了松风,果真让他送来芋头和小火炉。

  陆知梨平生第一次在房间里和人烤山芋,松风又送来了两人的早膳,一边吃一边看着正在烤的山芋,见到厂公只披着外袍也只做看不见,心里腹诽厂公心情好的不寻常,总觉得厂公一高兴,东厂里的牢狱有人就得流点血。

  “厂公怎么会喜欢这些?”陆知梨觉得匪夷所思,秦端如今要什么没有呢。

  秦端轻笑了一声:“不是喜欢,只是想起了从前,忆苦思甜一下。”

  火光暖暖的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和脸上,秦端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她讲起了自己的少年,还没有进宫的时候,和家里的兄弟们去田间地头捡芋头。

  等到冬日里不能出门的时候,若是年景好,便可以拿出一些洗干净围在灶间烤熟,那时候,便以为这是天底下最好的日子。

  陆知梨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说话,眼睛里倒映出温暖的火光,她看着忽然变得安静温和的秦端,她意识到这个人不仅是现在这个身份,从前的出身也远远不是她会接触到的,而她之所以会问秦端各种问题,不过是很觉得秦端这个人很奇怪。

  他心思敏感多疑,行事又心狠手辣,却为何在她面前袒露出柔软的一面,她分明没有对他那么好,如果说是因为她从前爱慕他,这就更说不过去了。

  她害怕秦端的太好让她屈服,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对你过分温柔且纵容的人。

  秦端就将山芋的皮剥开,在碟子里沾了一层让松风捎带送来的糖霜,递到了她嘴边,陆知梨只好张开嘴一口咬下去,温热的一团在口中软糯香甜,陆知梨听着外面呼啸的风雪声,莫名有点体会到秦端所说的那种感觉了。

  “来,这个你可以拿着了。”秦端看着她会心而笑,觉得手里的山芋没有那么烫手了,才递给她。

  这个上午真的如秦端所说,他只是陪着她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甚至带着她在廊外攒了一堆雪,在廊下堆了一个雪人。

  松风这次真的是看的目瞪口呆,后来苌坚晌午后过来寻不见人影的秦厂公,进入院子后,看到廊下笑嘻嘻、胖墩墩的一个小雪人后,更是瞠目结舌。

  “厂公疯魔了?”

  如果不曾见过秦端杀人不眨眼,苌坚勉强可以相信,这是秦端干的,然而他是眼睁睁看着秦端是如何搅起腥风血雨的,今天当真很虚幻。

  苌坚想要问院子里的雪人怎么回事,话还没出口,就被秦端瞥向他,嘴角似有若无的一抹冷笑横了回去,嗯,也许是陆姑娘的杰作,虽然看手艺不是很像,苌坚说服自己抹去那个挥之不去的胖雪人的影子。

  “咳,厂公今日心情不错,可是什么好日子吗?”苌坚问道。

  秦端没有回答他,这的确是个好日子,是秦端的生辰。

  但在入宫后,他就不该过这个生辰了,因为对于太监来说,净身那一天才是他们的生辰,净身之后,与前尘血脉再无瓜葛,能够净身或者出来,就相当于一次新生,过去的自己已经死去。

  可他真的很想很想和陆知梨过原本的生辰,那个死掉的秦端的生辰,后来的秦端怎么配得上她呢。

  晌午过后,雪势渐小,直至暮色黄昏,各处灯烛将将掌上才停了去,抬首远远地朝外望去,天地共一色,叫人分不清何处为山雪,何处作天地。

  东厂里往来的人渐渐密如织网,大多等在厢房求见厂公回禀诸件事宜,小太监们抱着卷宗各处跑。

  秦端坐在东厂书房的桌案后,垂着眼睑把玩着手里的一块玉石,静静的听手下人的回禀:“对了,大人,上次救走瑾王世子的,似乎就是您命我们监视的书库宫女宋挽莹,因为小的发现她的衣袖上沾了血,而且,第二天还告了病。”

  “竟然是她,我还以为……”秦端稍微吃了一惊,话出半截,又戛然而止,他以为是瑾王府的暗卫,当时匆忙离去,想来,可笑了。

  这是缘分吗,怪不得,他就说呢,原来这两个人是这么认识的,看来前世也是这样了,宋挽莹对他一直避之不见,导致秦端也没有发现。

  “厂公大人,继续监视吗?”小太监请示道,其实有一点令人不解的,嘉王世子是如何与宋挽莹接触到的,还有,她如果救了瑾王世子,又是如何将他弄进宫中书库局的。

  秦端也晓得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但毫无疑问,就是宋挽莹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胆大心细,顺道救一个人,对她来说,不算是什么难事。

  “嗯,”他对小太监点了点头,沉吟道:“继续,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是,小的告退。”这小太监是在书库供职洒扫的,秦端专门寻了盯着宋挽莹的,从回到这里,秦端就开始部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对宋挽莹时时想要知道她的情况,不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了变故。

  苌坚若是知道了他当日的所作所为,大抵又要冷嘲热讽了,居然因为这么荒谬的理由就退缩了。

  他当时果然还是太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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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智能火网友

    瑶瑶,我来给你送花花啦!

  • 智能火网友

    什么意思!!!

  • 智能火网友

    十九姐姐我来了,抱

  • 智能火网友

    #作者空城旧梦 如果大家喜欢这篇小说,就请多多支持

  • 智能火网友

    因为我是初三党?我也想多更一些,但是时间、作业不允许我这样,我以后尽量会更的长一些哒??奶思

  • 智能火网友

    记得订阅哦。

  • 智能火网友

    早早的我又来了

  • 智能火网友

    我决定和夏沫大大一样有没有人要客串呀?

  • 智能火网友

    要出事了吗

  • 智能火网友

    就是我还是在校生,并且是九年级,所以平时会比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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