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我先回去了，明天见，斑！”

　　“啊。”

　　斑坐在屋檐下的走廊上，手里捧着还残留着余温的茶杯，等到了连柱间的气息都察觉不到的时候，他狠狠的将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极度的怒火让他眼中的墨黑被猩红取代。

　　【这下愿意相信了？】

　　一团黑色的东西从走廊底下渗透出来，逐渐形成了人形。

　　它裂开嘴恶意的笑着。

　　【我说了，他们根本不是真正想要和平，只是打着和平的旗号实现自己的野望而已。】

　　“好你个千手扉间。”斑怒极反笑，柱间到底还是不会深藏自己的感情，以往自己根本不会去在意他的那些小反常，今天转变看待他的方式后，这家伙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同时他也发觉了，自己最难过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弟弟很可能已经被套取完情报，尸首也遭受亵渎的事。

　　而是柱间选择了背叛他这件事。

　　斑又想笑了。

　　他想笑这个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的世界，也想笑无情无义的自己。

　　黑绝在背后看着斑一步步的踏进自己的计划中，得意的眯起了眼睛。

　　它想了一想，决定将火势烧到最大。

　　【千手扉间的实验室似乎在进行着什么。】

　　黑绝低声引诱着斑。

　　【我想，你弟弟的尸首可能在那里，那边的结界很森严，我没办法进去。】

　　“啊，我会去看看的。”

　　斑的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红色，隐隐的染红了他的瞳孔，却没有显现出写轮眼的模样。

　　这与其说是查克拉，倒不如说是血染红了这双墨瞳。

　　***

　　“我接下来给你说题目，你想一想给我解答，想记录解答过程跟我说一声，我帮你写，你——”

　　“泉奈？”

　　扉间皱起眉头，放下了手里的高等数学书。

　　“嗯？”泉奈猛地抬起头。

　　本该无神的黑色双瞳，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泛红。

　　扉间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飞雷神退到了门边，还因为退的太急的缘故后腰猛地磕桌角上了。

　　泉奈奇怪的转头。

　　这会扉间才看清他的瞳孔还是没有焦距，只是眼睛发生了异变而已。

　　他揉着疼痛不已的腰重新坐了回来，“没事……刚一只老鼠跑过去了我去抓它了。”

　　“是吗。”

　　“你的眼睛……”扉间琢磨的开口，“感觉怎么样了。”

　　泉奈皱起眉头，“没什么感觉，怎么了吗。”

　　“没什么，问问而已，我们继续吧。”

　　“……”

　　那抹血色很快就消掉了，可扉间的不安却逐渐扩散开来。

　　在结束了惯例的教学后，扉间就去找了柱间。

　　这会的柱间难得的没有摸鱼，他和六代一起在忍者学校的操场，相互探讨着学校的发展。

　　“大哥。”扉间对变了装捧着相机的卡卡西点了点头，“六代。”

　　“看来两位有事要谈谈，那我就先离开了。”卡卡西摆了摆手，自觉的离开了。

　　“唔？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柱间很奇怪的看着扉间把手搭在自己腰后施展医疗忍术，突然明白了什么，“泉奈终于忍受不了你絮絮叨叨的教学了吗！哎呀，我都跟你说了，人还是一个病患，就你非得捧着书硬是要从头教起，还要人背那什么英语单词，要是我呀，三分钟后就得打你。”

　　“闭嘴。”扉间面色如鬼。

　　“……对不起，我不敢打你的。”柱间哭唧唧的认错。

　　“我问你。”扉间根本不在乎柱间刚刚话，再给他一个宇智波的胆他也不敢跟自己对着干——宇智波斑的除外，“泉奈坟墓的事情，你跟斑说了没有。”

　　“没……没啊。”

　　“啧，你怎么磨磨唧唧的。”

　　“我怕被打死……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不都好久没管过这件事了吗？”

　　“我有不好的预感。”扉间越想越不安，“刚刚泉奈的眼睛泛红了，可他本身的视力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好事吧？”柱间更加不解了，“有了反应就说明细胞还有活性，不管反应是好是坏，也都给了一线复原的希望啊。”

　　“那是平常人的眼睛。”扉间叹了一口气，“宇智波的写轮眼十分的邪性，别忘了，泉奈原本的眼睛可是在斑的身上。”

　　柱间睁大了双眼。

　　“你……你是说……？”

　　“泉奈那双新生的眼睛与斑现在的眼睛……可能会共鸣。”

　　“他们之间可是跨越了百年多！”

　　“你又没有写轮眼，凭什么下判定。”

　　“……”

　　“最近斑有什么异常吗？”

　　“不……我没觉得有异常。”柱间感叹着，“不久前他还请我去他家喝茶呢。”

　　“请你？”扉间的神情古怪起来，“去喝茶？他问你什么了？”

　　“唔？关于村子……不，是我们的梦想的事情，之前也和你说过吧，上次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不欢而散的。”

　　“除了这个呢。”

　　“还谈论了一下弟弟的事情……”柱间眼底掠过几分哀伤，“板间瓦间死的早，泉奈虽然晚了些却也同样没看见这和平盛世，这还是斑在泉奈死后第一次跟我提起弟弟的话题，我想……他应该还是偏向我的。”

　　“跟你谈起泉奈……”扉间的眉头越皱越深，“我要回去一趟，你老实点。”

　　“欸？你回去干什么？”

　　“把秽土转生的文件销毁，万一被有心人发现后拿去做文章就糟了。”

　　“你还没销毁啊……我不是早就让你毁掉了吗？”

　　“这里的未来跟秽土转生息息相关，我随便毁掉了，到时候顺便把未来也给毁了怎么办？”

　　“啊，也是呢。”柱间下意识的应了，然后反应过来，“等会，你现在就不怕把未来毁了？？？”

　　“再说吧。”

　　“扉间——”

　　扉间没等柱间的话说完，就用飞雷神消失了。

　　————

　　扉间没告诉柱间的是，他已经销毁过秽土转生一次了。

　　不重要的稿纸演算瞬间就被火舌吞噬了，唯独记录着重要术式的文件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摧毁。

　　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试验一下心的不安。

　　扉间解开繁杂的封印，取出了被火焰吞噬而烧毁了大半的卷轴，他打开卷轴上的封印展开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将卷轴随手合拢，再度朝着旁边支柱上的火盆递去。

　　拜托了，别烧毁。

　　一旦卷轴被烧毁了，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个卷轴已经用不上了。

　　“这个就是秽土转生吗。”

　　“！！！！！”

　　扉间迅速摆出防备姿势，极度戒备的看着不知何时进来的斑慢慢的从阴影里走出来。

　　在这一刻，他心里的不安达到了最高境界。

　　斑的神情很冷静，一双黝黑的眼睛直直的望向了扉间的红眸。

　　扉间浑身发寒，他竭力的克制自己不要移开视线。

　　斑和泉奈不一样，他不擅长幻术，常年与泉奈争斗的他对斑这种程度的幻术是有办法抵御的，尤其是他还是感知型的，只要在斑发动幻术的一息错开他的眼睛就行。

　　现在最让他恐惧的，是斑的体术和忍术。

　　一旦动起真格的来，他撑不了太久。

　　该死，居然比预想的还要坏！

　　但出乎扉间意料的是，斑似乎没打算动手，他只是看着自己恐惧的模样，饶有兴趣的笑了。

　　下一瞬，他就明白为什么斑不动手了。

　　【你太过在意斑那边了。】

　　黑色的怪物宛如液体一般的身躯慢慢的渗进他的身体里，也不知道它用了什么法子，自己的查克拉完全被控制，身体也动弹不得。

　　斑就这样轻松的取走了他手里的卷轴。

　　在展开的时候，斑的手指磨蹭了一下被烧的边角，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卷轴里记录的图文不多，斑很快就看完了。

　　果然如同黑绝说的一般，是个无比邪门的术式。

　　斑替扉间完成他刚刚想做的事情，扉间看着这次被顺利吞没的卷轴，冷汗划过脸庞，顺着脖颈沾湿了他的衣领。

　　要是再不说泉奈的事，他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等等——”

　　“用不着你开口。”斑睁大了眼睛，万花筒迅速转动起来。

　　糟了！

　　根本无法使用查克拉的扉间一下子就中了斑的幻术。

　　斑下手极狠，一点留手的意味都没有，暴戾的查克拉就这样横冲直撞的冲进了扉间的大脑，探知他的记忆。

　　扉间感觉这个脑子都快炸开了，在这强烈的剧痛中，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去抵抗那股查克拉，反而是尽力的去回忆柱间第一次穿越回来后跟他说的事情，以及他多次去查看泉奈病情的记忆。

　　果然，斑查克拉里的暴戾迅速的消退，逐渐平稳了下来。

　　“千、手、柱、间！”斑咬牙切齿的一字字低吼着。

　　然后斑一把掐住了扉间的脖子，“放开他，我要亲手杀了他……就是你，杀死了泉奈！”

　　黑绝觉得火候足够了，自然是顺从的放开了扉间。

　　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了，只要斑杀了扉间，那么他和柱间之间必定不死不休！

　　可令它没想到的是，在它脱离了扉间的一瞬间，须佐能乎的手骨就将它擒住了。

　　【什——？！】

　　黑绝难以置信的看向突然倒戈的斑，【你这是做什么？】

　　“辉夜的三子，想挑拨我让我成为辉夜的容器吗？”斑冷笑着把扉间甩开，“倒是好打算。”

　　【不……这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知道！……难道说，你们合伙起来骗我？】

　　“咳……咳……”扉间趴在地上扶着脖子缓气。

　　斑这家伙，知道真相后掐人脖子也不知道留手。

　　太险了，如果斑不是连话都不想听他说直接使用幻术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一旦他一死，不管真相如何，斑和大哥之间的间隙可能是真的无法修复了。

　　扉间也没时间多想，能呼吸后他立马去拿了这里最强劲的封印卷轴，将黑绝封印起来。

　　看着这个罪魁祸首落网，扉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对于这个黑绝他还没想出办法来抓住它，倒是没想到这次居然意外的抓到了它——尽管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

　　扉间深吸一口气，拿着封着黑绝的卷轴站起身，看向了余怒未消的斑。

　　好了，到你为未来献身的时候了，大哥。

　　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