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在看到堕落王一击偷袭成功的时候，云图的脸色就倏然变了。

　　对她来说，暗元制御、藤原雪理都是有着不一样意义却同样重要的存在。

　　那是她的指引灯，是她坚持着从雄英毕业也要赶去的方向。

　　尤其是看到她不得不忍着浑身的剧痛和伤口去引开堕落王的时候，云图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她焦急地捏紧了自己的手，哪怕她知道这样不可能，却也依然期盼奇迹和希望。

　　献祭的术终于开始了。

　　伴随着吟唱，从那无数个术士的身上涌现出一道道白光，直指向云霄之处。

　　云图皱紧了眉头，她感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突然在心头间涌起，这一刻随着那些吟唱的声音，她产生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感知。

　　“唉……仅仅只是生成了结界，没有用的啊……”

　　穿着白裙子的少女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云图的身边，云图看过去，她似乎为她的视线而感到惊讶。

　　“你也能看到我吗？”

　　她的神色里带着点吃惊。

　　云图顿了一下，察觉对方似乎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物，才慢悠悠地犹豫地点头。

　　但即使对方是什么未知的血界眷属，她也逃不过去，云图知道自己的体力水平。

　　“那些人……要撑不下去了吧……”自称小白的白色连衣裙少女看了一会那献祭的仪式，随着光点升级成为光柱一般的存在，魔兽群们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防守的那些英雄们的压力倏然增大。

　　“那个人也是……”小白指了指远处的电子屏幕上的画面，“是叫做暗元制御吧，难得一个可以看见我的人，真让人难受啊……”

　　“你有办法吗？”云图突然间转过了头，“你和结界是什么关系？！”

　　云图不会错过那些献祭的光柱除了逐渐聚拢慢慢地在形成一个类似罩子般的存在以外，同时还有一点点的光点落到了白衣少女的身上。

　　她心中那股诡异而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看到结界，也许是她真的有什么术士的天赋，但云图知道随着结界的诞生，她能够莫名地增加感知，就好像——

　　自己和结界也同样存在着某种联系。

　　云图在脑内疯狂地计算着。

　　可是她无法用科技的方式得到来自于非自然力量的术法的答案。

　　只是隐约有了数种猜测下的可能性，云图默默地吸了口凉气。

　　她总觉得这个少女不是那么一般的。

　　但她不是莱布拉的人，也不是另一位能够看到小白的人雷欧。

　　他们会知道，小白正是整个HL结界的化身和心脏，她是以结界为生，与结界共存亡的生命，但是云图不知道。

　　她只是依靠计算和本能猜测，小白和结界是有关系的，她出现在这里也是有理由的。

　　死去的人增加了——

　　那些献祭的人，已经到了奉献自己生命的时候。

　　从年龄稍长而实力更强大的人先开始，一个个的，转眼间那些生命就化为了虚无的泡影。

　　云图只觉得心都纠起来了，与此同时，暗元制御也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她靠在巨石边上，勉强地喘息着。

　　云图再度发动个性，那一瞬间个性启动的同时，她想到的却是不久之前暗元制御和她说的话。

　　想要看看，她云计算的个性能不能够做到更多的事情，云图答应下了。

　　她当然知道，所有人都在努力地成长。

　　十二万伽罗从最初的肆无忌惮，也开始控制着自己的性格，在一定程度上去尝试遵从某些规则，而不是用他过去那种杀手思维去做事。

　　荼毘作为始终站在暗元制御这边的人，一直默默地帮助着她，哪怕是如何任性的要求，他都始终陪伴左右，只是尽可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拥有更强的力量去做想要做的事情。

　　……

　　只是云图受限于自身的情况，一直都没有一个最好的发展方向。

　　就像是她脆弱的身体，无法支撑这强大的个性，恐怖的计算机能力和人类最高精度的仪器大脑在这具经过严格的训练依然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好一点的身躯之上，显得是如此微薄无力。

　　然而身躯是客观物质条件提供的，她生下来便是如此，基因中自然带着脆弱的部分，她不可能像是那些天赋异禀的职业英雄那般具备强大的能力，哪怕她心里期盼着。

　　但人是有极限的，她的身体只能够发展到比普通人稍微好一点的程度，那她就不可能一下子变成职业英雄第一名，就不可能成为“和平的象征”欧尔麦特那样的人，甚至达不到职业英雄的一般素质标准。

　　这种极限不会因为人锻炼了就能够发生质变，除非她去参加什么危险的人体试验用后天的方式改变自己的基因，但那是不可能的，云图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如同没有个性的人那就是没有个性，没有什么突然激活的可能性存在，云图也早就对自己的情况知悉清楚，她强大的大脑的代价，就是身体的虚弱。

　　这是一种另类的交易，是她生命降生时刻，就已经注定的东西。

　　“我也……算是结界吧。”

　　小白与她微笑了一下，是带着点狡黠和悲伤的笑容。

　　电光火石间，云图的脑海里一下子略过了许多的东西。

　　不论小白是献祭之后保留了自己的意识还是她本身就是结界意识的化身，那都说明了一种可能性——

　　在结界之下，是有可能保持自己的意识和意志力的。

　　难以想象的来自心底深处的力量促使她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云图感到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坚定，似乎来自心里的信念和力量让她变得前所未有地强大。

　　她以高精度和高强度的计算，以自己能力的极限控制着自己躲避和离开。

　　“12点方向，在0.5秒之内进行闪避，移动范围不可超过一米，否则将重新进行计算……”

　　“成功，下一轮闪避，7点方向有可能遭受触手的打击……”

　　“2点方向的职业英雄可能会被击飞出去，必须留出余地防止二次撞击……”

　　“喂——”小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好像是在耳边响起。

　　云图甚至没有办法空出一点的思考，去考虑对方的不正常。

　　如同是结界在呼唤她一般，云图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存在此的价值——

　　也许她来到赫尔沙雷姆兹，是命中注定的结果。

　　她注定为此而生，而这也是她最合适的归宿。

　　结界需要她，而她也需要结界。

　　云图想要支援暗元制御，但仅仅凭借她的能力是做不到的。

　　还有什么支援比此处的结界本身更好呢？

　　这覆盖了整个城市，甚至具备了将通往暗世界的门锁住、封住所有异界生物的能力的结界，不正是此处最好的“眼”。

　　这也将是整个城市最大的支援力量，只是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能够做到罢了。

　　云图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个性与此处结界产生了神奇的未知的反应，还是她具备的什么术士的天赋让她拥有了这样特别的能力。

　　但她知道，暗元制御正处在危急关头，再差一点点，她就会被堕落王杀死了。

　　所以，她必须立刻做出改变。

　　身后不管是英雄还是魔兽，对她这个突如其来看起来又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少女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为了以防万一，云图同时躲避了双方。

　　便是连英雄也拦不住她了，因为她已经走到了献祭的范围里。

　　云图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的部分都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这样精密的活动，正是其他正在战斗的人们进行着的，只是她先前从未做到过。

　　她听到雪音克里斯的歌声还在远处响起，听到魔兽的呼号和英雄的呼唤，听到更远之处的正午十二点整点钟声，还有在钟声之处若隐若现也许是她错觉的那首《欢乐颂》……

　　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这首据说是贝多芬被从亡灵世界拉回来之后所做的歌声的含义。

　　云图拼着最后一点力量，猛地把那术士群体里唯一的一个小孩子抱住，然后不管不顾地直接甩了出去。

　　好在有英雄反应很快，接住了那个男孩，云图也没有想到最后关头自己能够爆发出这样的力量，但是——

　　一切都结束了。

　　献祭已经到了最后一个。

　　那依据规则，本该是最后一个消失的人，从那个少年变成了云图。

　　只是眨眼间，云图只不过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即，便是无影无踪。

　　巨大的光亮瞬间降临此处。

　　结界再度修复和生成，无数的魔兽撞击在结界上，可是没有用——

　　它们已经不能够通过永恒虚空回到里世界了。

　　“这是——”暗元制御望着不远处生成的光罩，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成功了吗？”

　　“哦呀，结界生成了。”堕落王的神色里有几分惊诧，但随即他便无所谓地挥了挥权杖。

　　“反正只要再抓住一次那个少年就行了，结界……能够破坏一次，自然也有第二次。”

　　暗元制御的脸色倏然沉下来。

　　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明白了堕落王的意思。

　　这个结界的生成，和之前的结界并无本质的区别。

　　也就是说，看起来这不过是又一次牺牲达成了一个与之前相同的结果。

　　没有弄清楚魔兽和血界眷属破坏结界的原理，没有将结界升级，那又一次破坏只是早晚的事情。

　　现在唯一的希望不过在于趁着还没有被第二次破坏，将这些被困在HL的魔兽和血界眷属一网打尽。

　　但坦白来说，在没有奇迹和支援的情况下，仅仅依靠HL仅存的这些警备力量和志愿参战的人，是很难完美地抵挡魔兽军团的袭击的。

　　便是暗元制御成功地干掉了一个长老偏执王，而另一个长老绝望王也没有用。

　　他们并不知道敌人有多少，是否还有其他潜伏在城市里的血界眷属。

　　再度握紧了拳头，暗元制御又一次站了起来。

　　堕落王停下了脚步，看着她从巨石后走了出来，每走一步，脚下就是一个血印。

　　藏在血印中的腐蚀，也亦然存在，他早就已经警觉，尽可能避免和她有血肉上的接触。

　　对付一个已经重伤的人，哪怕已经失去了一个手臂，对堕落王来说依然不是什么难事。

　　他笑着看着她垂死挣扎地再度站起来，身形摇晃着，将这最后一点挣扎的体面留给了她。

　　“是想要站着死去吗？”堕落王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随即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呢？”

　　暗元制御愣了一下，捂着腹部抬头看去。

　　隔着模糊的视野，她也无法准确判断他的神情。

　　周遭一片寂静，堕落王微笑着等着她的回答。

　　在她似乎是在犹豫的时候，毫不吝啬地加大筹码。

　　暗元制御这才知道，原来血界眷属的长老级别，具备着将外面现实世界的人类纳入血界眷属范畴的能力，也就是将人类的基因进行升级和净化。

　　而像她这样强大的人，他很愿意发展她为同胞。

　　堕落王对于暗元制御的事情似乎并不陌生。

　　他甚至还举例出了有关于暗元制御的种种事情，从曾经“水曜日事件”到什么AFO被击败后她被迫逃亡到了HL等等。

　　他真的是个很恐怖的男人，举出的例子恰到好处地直戳人心，譬如人类不仁，将明明做下正确之事杀死恶党的她纳入敌人的范围，她为什么不能够再次反水呢？

　　暗元制御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喉咙。

　　她很想大声地反驳他，但是她说不出来什么——

　　她不是伟大而正义的英雄，也无法成为伟大而正义的英雄。

　　她曾经做过许多不好的事情，每一件都算是用尽手段，曾经为了达成卑劣的目的，她也做过错事。

　　英雄的道义和精神，是从她经历了种种坎坷开始，便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她无法做到理直气壮地反驳，她说不出来“我不是这样的人”这种话。

　　“真悲伤啊……”

　　暗元制御在心里想着，鲜血从身体里反上来，喉咙口的血腥已经压不住，顺着唇角便不住地流出来，满口的鲜血不过是强压着才没能喷出来。

　　“结界完成。”

　　“城市：赫尔沙雷姆兹。”

　　“存活人类数字，进行统计——”

　　“存在异界生物，进行统计——”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向头顶的天空。

　　看不到结界的人无法分辨，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结界。

　　“结界发出了声音？”

　　不懂的人心中盘桓着疑问。

　　像是被击中了一般，暗元制御倏然愣在了那里。

　　这个熟悉的声音她不会听错，尽管这机械的声音和声线里带着另一个少女柔和的音色，她艰难地回想着才判断出是那个在医院中见到的那个白色连衣裙少女“小白”的声音。

　　然而主体的音调，是她永远也不会记错的。

　　“云图……”

　　暗元制御叹息着抬头，头顶的苍穹的某处，也许云图正注视着她。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些，争取今天写完hh

　　*

　　补充一下，贝多芬的欢乐颂，有一说是：

　　这是他重病垂危之后，听到的来自天堂的声音

　　等他脱离了危险，回忆当时的声音才做下的曲子

　　据说这不是人间的音乐，不是给人类听的x

　　*

　　当然这是很玄学很宗教的说法，大家自己感受就好

　　不过有些人真的是神仙，有的这种古典音乐真的非常非常出色和神奇

　　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去写，那是怎么都不可能在残疾情况下还写出这种曲子的

　　*

　　为了联动下一本哥哥的故事的，我真的超努力了x

　　为哥哥的《[综]个性成神》再做一下宣传

　　因为之前关了15天，所以所有开坑时间会稍微延后一点

　　估计是9月左右的开坑了，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预收一下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