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尾声(终)231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便以一种难以捕捉的速度晃到了诸葛冥面前,并一掌掐住诸葛冥的脖子,将他举离了地面:“你不错,非常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跟我斗,你还差得太远!”

  诸葛冥一手掐住他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另一手配合下肢拳打脚踢,却始终伤不了大君分毫。

  额角青筋暴起,他目次欲裂。

  大君玩味儿地看着他:“为我效命和跟我女儿成亲,你任选一项,我数三声,不回答,我就帮你做决定了。一、二……”

  诸葛冥的喉咙被掐得死紧,根本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三!”大君满意地笑了,“很好,那就跟我女儿成亲吧。”

  诸葛冥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大君啧啧笑了一声,道:“哦,还有件事我好像一直没跟你说,你前妻有个弟弟,叫明月,刚被卖到一家青楼了,真是个漂亮的孩子,长大后一定会成为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倌。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同时把你和你前妻的事,还有明月的死讯告诉若儿呢?”

  ------题外话------

  小若若:“父皇父皇!儿臣考上皇学院最好的班啦!”

  诸葛冥:“什么班?”

  小若若:“丁班啊!”

  诸葛冥:“竟敢把公主分到丁班!来人!把考官拖出去砍了!”

  小若若吸了吸手指,嗫嚅道:“可是……可是父皇,母后说丁班是最厉害的班呢,父皇你当年就是被分到丁班,然后带着丁班一群威猛无比的将士,夺得了漠北大战的胜利呀!”

  诸葛冥:“来人!把皇后……送到朕的龙床上。”

  【番外48】产子

  奥城,又一年风雪飘摇。

  诸葛冥站在眺望台上,定定地注视着漠北的方向。

  冷风吹起他墨发,也吹起他盔甲后的披风,一线飒爽英姿的弧度。

  “大帅……在看什么?”张小胖,不,如今该称呼他张军师了。入伍第一天,张小胖也被分到丁队,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从古到今,丁队的伤亡都是所有新兵中最为惨重的,何况这一次的丁队,比以往任何一个丁队都来得“惨烈”——残的残、老的老、病的病、弱的弱,让他们做苦力都勉强了,做人肉盾牌恐怕是他们唯一的贡献。然而谁也没料到,诸葛冥的介入,会让丁队的命运发生如此惊掉世人下巴的变化。迄今为止,丁队一直冲在战线最前方,但他们也一直没有多少伤亡,他从一个瞎了右眼受尽冷眼的新兵,一步步成为奥城第九军的军师,而这位引领他们的落魄皇子,在成功完成七次刺杀任务、三次夜袭敌营任务以及八场战略指挥后,已经稳稳当当地坐上了奥城统帅的位子。

  诸葛冥眸光深邃,雪地的光混合着烛光,映入他眼底,如星子坠落了明镜:“在看江山。”

  张军师笑了笑:“是看陛下的江山,还是大周的江山?”

  诸葛冥道:“诸葛烨的江山。”

  张军师愣了愣,有些被他不敬陛下的言论吓到,但很快,张军师又释然了,他或许不清楚诸葛冥是为何参战,但他明白在诸葛冥的心里,诸葛烨占据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位子。

  张军师摇了摇手中的羽扇,道:“快一年了,夫人应该很挂念大帅吧?”

  诸葛冥没说话,只目光深邃地望着边境线上巡逻的士兵。

  张军师讪讪地咳了一嗓子:“上一战,我们重创了漠北,至少三个月内,他们是不敢也没实力卷土重来,大帅不若趁这个机会……回王庭过个好年?反正也不远。”

  王庭在喀什庆中心,距奥城快马加鞭仅有七日路程,赶得及过除夕。

  诸葛冥还是没说话,亦或是,他仿佛压根没听见。

  张军师暗暗叹了口气,大帅自然是听见了,只是不愿意回应罢了。有时候他真看不透大帅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娶了全天下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女人为妻,本该好生珍惜才对,怎么……反倒像刻意疏远对方似的?

  张军师走后,陈世子来了,他伸了个懒腰,从怀中拿出一个盖了印鉴的信封:“诸葛大帅,家书!”

  诸葛冥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与军情无关的信不要拿给我看!”

  陈世子的嘴角抽了抽:“这是若儿寄的第二十七封信了,你再不看……等若儿怪罪下来,你没事,你身边的人也会脑袋搬家的!”

  诸葛冥冷冷地拿过信,顺手丢进了火盆里。

  陈世子忙扑过去,将烧了一块儿边角的信抢出来,用手拍熄上面的火苗,而后皱着眉头道:“诸葛冥!你什么意思?若儿辛辛苦苦给你写信,你不看就算了,还烧掉?你到底是不是人?这么糟践她的心意,当初为什么非得娶她啊?你他妈的不懂珍惜,当初就让给我啊!”

  诸葛冥没理他,转身走出了眺望台。

  陈世子一急,嚷道:“若儿怀孕了!”

  王庭最精致奢华的一座宫殿内,上官若披着斗篷站在雪里,一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一手把一颗黑曜石镶在雪人的眼睛里,笑道:“好了。”

  凤仙抿唇一笑:“做的真像,跟咱们姑爷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水仙打量着高高大大的雪人,点头道:“找个画师画下来吧!给姑爷寄过去!说不定他自己都觉得像呢!”

  上官若的唇角扬起大大的弧度,满眼幸福,怎么藏都藏不住,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又迅速暗淡了下来。

  凤仙最先发现了她的异样,不由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上官若探出手,摸了摸雪人的眉眼:“你们说,我寄给他的信,他都看了吗?为什么总不回我?”

  凤仙、水仙相互看了一眼,水仙眼神闪烁,凤仙道:“不是让陈世子回了吗?他在前线很忙的,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坐下来写信就更不可能了,陈世子回也是一样的,都是姑爷要对你说的话!”

  怎么会一样呢?

  他们夫妻之间的私事,还要通过一个外人转达,想想都有些别扭。

  上官若难掩失望地垂下眸子:“你们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会啊!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姑爷当然喜欢小姐啊!”凤仙拍着胸脯说。

  “是吗?以前那个莲蓉,长得还没水仙漂亮,跟在他身边老久呢。”上官若低低地说。

  水仙清了清嗓子:“那……那不一样嘛!她……充其量是个人事宫女,怎么能跟小姐您比呢?”

  “那你们说,我一个月前就叫他回来陪我待产,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二人哑然。

  上官若落寞地走回房间,一个不稳,在门槛处绊了一跤。

  一股热浪顺着腿部流下来,湿湿的,染满裙裾,也染了一地的雪,鲜红如梅。

  ……

  上官若从不知道生孩子会这么痛,脊椎像被人一斧头一斧头地砍着,肚子像被人一刀一刀地割着,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疼痛。

  “诸葛冥你在哪里?”

  冥你在哪里?”

  “疼死了……”

  “我不生了……”

  “诸葛冥……”

  产房内,站着喀什庆最有经验的大夫与产婆,足有八人之多。

  产房外,跪着王庭最忠诚的奴仆,足有百人之众。

  祭坛上,千名神殿弟子与民众盘腿坐在中央,一起为喀什庆最尊贵的王女祈福。

  明明全世界都在围着她转,然而她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除了孤独,便是数不尽的委屈。

  “恭喜夫人,是个小公子!”

  产婆把孩子用襁褓包好,放在上官若的身侧。

  上官若虚弱地抬起手臂,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不都说新生的宝宝长得丑吗?为什么她儿子又白又嫩又这么漂亮呢?

  真想……亲一口啊。

  诸葛冥是在六天之后赶到的。

  上官若刚给儿子喂了奶,母子俩双双睡着了。

  十月怀胎,一夜生产,几乎掏空了上官若的身子,加上她一直坚持把孩子留在自己房中,时常被哭声吵醒,还未睡过一个整觉,整个人憔悴得如同变了模样。

  诸葛冥的心里刹那间闪过一阵抽疼。

  他以为她永远是记忆中那个咋咋呼呼、精力充沛的千金,可瞧她现在,简直比下了战场的士兵还狼狈。

  诸葛冥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摸了摸她额头,目光落在她怀中的婴孩脸上。

  孩子太小,他还看不出像谁,却异常漂亮,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孩子都漂亮。

  看看孩子,再看看她,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开始融化了。

  很快,孩子睁开了眼睛,黑色瞳仁中,似乎泛着一丝幽蓝的光。

  诸葛冥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唇角:“儿子。”

  他用手指戳了戳孩子脸蛋。

  孩子一把含住,吧唧吧唧地吸了起来。

  诸葛冥被逗乐了,索性伸手一抱,将他抱进了自己怀里。

  上官若以为乳母抱孩子去换尿片了,迷迷糊糊地问:“他饿没饿?”

  诸葛冥轻声道:“好像饿了。”

  上官若长睫一颤,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这一下,轮到诸葛冥受惊吓了。

  “你……你……”他目光扫过上官若的腹下,“你伤势未愈,不要太剧烈地运动。”

  上官若瞪他一眼,将孩子抢过来,背过身不再理他。

  孩子闻到奶香,自然而然地偏过头,张开了小嘴儿。

  上官若一边掉泪,一边给孩子喂口粮。

  诸葛冥呆在那里,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知道自己过分了。

  女人怀孕有多辛苦,明岚还在世时他就感受到了。

  至于生产究竟多痛,听军营的大夫说,跟截肢差不多,但截肢能喝麻沸汤,生孩子不能,截肢是一瞬间,生孩子是一整天,甚至更久。

  他没经历过,不清楚大夫的话是否准确,可他知道,上官若是个非常怕疼的人,一点小伤都要哭上半天,生孩子对别的女人而言或许是受刑,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下地狱。

  他不想承认,这一刻,他是真的心疼了。

  “若儿。”他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上官若抱着孩子往里挪了挪:“别碰我!”

  诸葛冥在床边坐下,表情微讪:“你辛苦了。”

  上官若负气地撇过脸:“生都生完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别的时候,你也没必要在了!”

  声音有些大,孩子被吓哭了。

  上官若忙抱着孩子下床,连鞋都没穿。

  这可是冬天!

  这可是在坐月子!

  屏风后的乳母终于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走过来道:“姑爷您先回房吃个饭吧。”

  回房?

  诸葛冥茫然。

  这不就是他的房间?

  成亲的时候是这间没错吧!

  之前他巴不得与上官若分房睡,可她们不答应,现在倒好!

  诸葛冥碰了一鼻子灰,郁闷地回到自己的新房间了——距离他儿子老婆十万八千里的厢房!

  【番外49】若若长心眼儿了

  将诸葛冥轰走后,屋子里静得可怕。

  小宝贝很乖,除了饿肚子和尿裤子会嚎上两嗓子,别的时候,安静得仿佛并未出生一般。

  上官若把儿子含在嘴里的手指解放出来,低头亲了亲。

  小宝贝似乎感受到了娘亲的爱抚,奶声奶气地嗯了几声。

  上官若失笑,心底有暖暖的幸福在流动。

  然而当她转头望向窗外,想起那个连她生孩子都没能陪在身边的男人,她的心又微微刺痛了起来。

  凤仙端着一碗鲫鱼汤和一份小笼包、一盘清炒小白菜入内。

  “小姐,吃点宵夜吧。”她轻声说。

  上官若怀孕之前便是出了名的吃货,生完孩子,反倒胃口欠佳了。上官若摆摆手:“我不饿,撤了吧。”

  凤仙道:“饿不饿也得吃点儿东西,孩子吃着奶呢。”

  上官若不语,可瞧那眼神,分明没有松动的迹象。

  凤仙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道:“小姐,可是还在生姑爷的气?”

  上官若撇过脸,仍旧不说话。

  凤仙就道:“小姐,生气又什么好?你搁在屋子里生闷气,姑爷又不会少块肉,这不是白白苦了你自个儿吗?”

  “少跟我讲大道理!”上官若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凤仙并不生气,她知道上官若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偏还赶上生孩子,心里的火气,不是一日两日平复得下去的。

  她笑了笑,轻声说:“姑爷没能及时赶来,其实也不完全是他自个儿的错。你想想啊,你是早产,按照大夫的诊断,你明后两天才会生孩子呢,姑爷赶的是时候儿,是小少爷他自己着急了点儿!”

  上官若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心中稍稍舒坦了些,可很快,再次不悦了起来:“哦,我一个月前就给他写信让他回来,他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没打仗了,还非得赖在军营干嘛啊?非得踩着最后一天回来吗?他分明……还是心里没我!”

  凤仙失语。

  她家小姐,说笨,有时候挺笨的,她见过的王子王女无数,数她家小姐最好哄,然而这种好哄的现象在她怀孕后期越来越不受控制,都说女人一孕傻三年,她家小姐分明多长了个心眼儿。

  上官若揪了揪枕头:“看吧!说不出话来了吧!你明白的,他就是做错了!”

  “是是是,姑爷是做错了。”凤仙顺着她的话道,“可你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计较太多道理,就难免失了情谊,已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瞅着姑爷也应该知道错了,趁这个机会,让姑爷长点记性是好的,就是别太膈应到你自己。”

  上官若哼了哼,躺下来,抱着儿子睡了。

  另一边,诸葛冥也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军营里出来的汉子,大多比较耐脏,仗打起来,十天半个月不洗澡是家常便饭,回到家,他总还是希望把自己弄干净一点。

  然而明明舒舒服服地跑了热水澡,此时应该舒舒服服地进入梦乡才是,偏偏,他辗转难眠。

  一闭上眼,就是上官若那削瘦的肩膀和儿子那无辜的眼睛。

  没人知道,在失去了女儿之后,他有多渴望能再得到一个孩子,仿佛这样,才能弥补心头被生生扯掉的那块空缺。

  可这孩子是仇人的女儿生的,他不该那么喜欢才对。

  但他刚才,竟对着那孩子傻笑了!

  这倒也罢了,现在他翻来覆去,那双眼睛也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纠结了一个时辰之后,诸葛冥终于下定决心,到上官若的房里看看。

  他发誓,他不会再出现先前那种失态的情况!

  他不会再心疼上官若,不会再——

  他……他就是看看而已,那是他儿子。

  诸葛冥顶着寒风,从最北头自己的房,走到最南头上官若的房,清了清嗓子,抬手,去推房门。

  推了一下没推开,他皱眉,轻轻唤了一声“若儿”。

  上官若没有应答。

  但屋内传来身体翻动的声音,他知道上官若没有睡着。

  “若儿,你开开门。”

  仍然没得到回应。

  诸葛冥从短袖里抽出短刀,打算把门闩给拨下来。谁料拨掉了门闩,里头还有一根铁链。

  这是猜到他会撬门而提前采取了措施。

  大半年不见,上官若长脑子了啊,都让他刮目相看了!

  他放弃大门,改为走窗户。

  出乎意料的是,窗户也上了锁!

  诸葛冥真的被气到了。

  认识那么久以来,他可以说对上官若是了如指掌,除了吃和追求他,上官若的世界再也不剩第三件事,可现在,那个恨不得像条尾巴一样长在他身上的人,居然狠得下心将他拒之门外了!

  还拒绝得这么、干、脆、有、水、准!

  “上官若!”他咬牙,“开门!”

【55】尾声(终)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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