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番外270
玄烨点了点头，十分有兴趣地跟着汤若望走进了南堂。汤若望便依次带着玄烨参观了圣堂、天文台还有天文台。
“汤大人，你已经年纪老迈，不必陪同我参观这南堂，我更愿意自己游走一番。”玄烨未免汤若望劳累，体恤道。
汤若望惭愧道：“是臣年纪大了，步伐太过缓慢。”
玄烨笑笑，确也认同这个说法。汤若望离开后，玄烨便加快步伐，游走在南堂的各处，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吸引他。
“公子，小的看那间房里摆放许多物件，想必公子定会喜欢。”梁九功指着不远处，透着玻璃能瞧见许多西洋物件的屋子。
“走，去看看。”玄烨说着，便疾步而去。
玄烨走进的是仪器馆，里头确是摆放着许多西方先进仪器。他刚迈进门口，便被里面琳琅满目的仪器所吸引，甚至被惊的瞠目结舌。
“这像是个蜡烛的东西是何物？怎还会有跟这么粗的针？”梁九功走到就近的柜子前，好奇地问道。
玄烨刚想告诉他那是显微镜，不想这时候，突然传来声音道：“别乱动，那是显微镜。”玄烨抬头，见说话的竟是刚刚捧菊花的小人，她还是刚刚的打扮。不知为何，他竟立时感到有些惊喜。
“怎么又是你啊？”梁九功放下显微镜厌恶道。
小人蛮横道：“你谁啊？别乱动这里的东西，都是漂洋过海过来的，很是珍贵，要是弄坏了怎么办？”说着，她走到显微镜旁边，翘着小脚取下显微镜，将其捧在手里，仔细地打量上面是否有被弄坏的地方。见完好无损，她才松了口气，又翘着小脚轻轻地放了回去。
玄烨礼道：“我是来参观这里的。哦，放心，我会轻拿轻放，绝不会弄坏，姑娘请放心。那么敢问姑娘，你是这南堂的人么？”
小人歪着头说：“是啊，我是这儿的人，汤玛法收留了我，所以我是这里的人。”小人很是自豪地讲。
玄烨有些欣喜道：“那你可熟悉这里的物件，可能告诉这些都是做什么的？”
小人转了转眼睛，后提出条件道：“好啊，不过我饿了，我要吃城门口的糖人和豆沙卷，还有包子。”
玄烨笑说：“这个好办。”说完，他看向梁九功，“照这位姑娘说的去买。”
“公子，咱们让汤大人来就好了，干嘛依着这丫头。况且小的若走了，她又会对公子动手。公子乃千金……”
玄烨怒视过去：“还不快去！”
梁九功无奈道：“是，是，小的这就去。”说完，他转面瞪向那小人，“不过，丫头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对我们主子动手，小心你小命。”
小人对他吐了吐舌头。
梁九功走后，芸儿便坐在地上靠着墙等。玄烨见此，也坐过去，不禁问道：“姑娘，你能否告诉我，之前在菜市口的时候你为何说在那里处斩的犯人是冤枉的？”
小人还是口气很横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能给他伸冤么？”
玄烨带着自信道：“或许可以。”
小人冷哼道：“我才不信呢，连我都知道鳌拜惹不起，连皇帝都怕他，何况是你。”
玄烨十分不乐意道：“谁说皇上怕他？”
小人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玄烨支支吾吾道：“我……我自然不怕他，所以想必皇上也不会怕他。”
小人似乎信了玄烨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势气，便道：“好，那我告诉你。昨日被砍头的是隔壁街卖桂花糕的大伯。以前每隔几天玛法都会给我两文钱让我去买好吃的，而我每次都会去买桂花糕。那个大伯人很好的，每次都会多给我一块……”小人哽咽了，“可是，昨天他却被处死了。”说完，小人痛哭了起来。
玄烨不忍，用手擦拭小人脸上的眼泪。
小人一个激动起身：“我听到大人们说大伯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在京郊有一块地，因为那个鳌拜要圈地，大伯不肯让出自己的地才被诬陷杀人，所以才会被杀的！”
“岂有此理！这个鳌拜简直目无王法，居然侵占百姓的田地，我定不会放过他！”玄烨起身愤怒道。
小人擦了擦眼泪，他见玄烨的目光如此坚定，好似看到了希望。
她不禁问道：“你要杀了他为大伯报仇么？”
玄烨有些迟疑：“可他罪不至死……”
小人坚决道：“可是杀人就是要偿命的！”
玄烨也认同这个道理，便紧抿了嘴唇，后应声道：“好，那我就答应你，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小人却又道：“不行，你不能杀了他。”
玄烨不明：“为何？”
小人振振有词道：“不是你不能杀了他，是你现在不能杀了他，因为你还小，虽然我比你还小，但我们都还小。你可以等到长大了再去杀他！”
玄烨闪动目光道：“我可以派人杀了他。”
芸儿撅嘴道：“可是你刚刚明明说你要亲手杀了他的。”
玄烨想了想，觉得是不可以言而无信，便道：“那……那我就亲手杀了他。”
小人听后，露出了微笑。
梁九功回来后，小人便坐在地上吃起他买回来的好吃的。
“真好吃，遇见你可真好，你以后可会常来？”小人边吃糖人，边道。
玄烨思衬后，有些落寞道：“恐怕不行，可是我若有机会便会来。”
小人也不看他，只看着手中的美味，期许道：“那你有机会再给我带这些吃的可好？”
玄烨痛快道：“好！我若来便买给你吃。”
小人见玄烨咽口水，伸手拿个包子给他。
梁九功见此上前拦阻：“你还自己吃吧，我们主子可不吃你吃的这些玩意。”
如此，玄烨怒斥道：“你退下！到外面等我。”说完，他瞪了梁九功一眼。如此，梁九功不得不道：“小的遵命。”
梁九功走后，小人随口道：“他可真烦人。”
玄烨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道：“他还行，因为家里面比他讨厌的人大有人在。”
小人看向玄烨道：“那你家一定很大了？”
玄烨点了点头：“是啊，很大，大的好冷。”玄烨看向小人，“可若是你住到我家，那就一定不冷了。”
“我才不要，你家到处都是讨厌的人，我还是在这里比较自在。”小人又递给玄烨一个包子，“给，最后一个了。”
玄烨忍着不要道：“既然你这么爱吃，那我就不夺人所爱了，都给你吃吧。”
“没关系，我今天已经吃很多了，这个给你。”小人将包子递到玄烨嘴边，“你可是嫌弃这包子，我发誓，这包子特别好吃！”
“我当然知道这包子好吃，而且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玄烨要用手接过包子，小人躲闪开，笑嘻嘻道：“我喂给你吃，不然包子的香气就又少了，就沾到你手里了。”
玄烨笑着张口咬了一口小人手里的包子，吃的津津有味。小人问道：“好吃么？”
玄烨满足地点头，将包子都吃了。
吃过包子，小人便履行诺言，站在西洋仪器前，为玄烨一个一个的介绍。
“你过来，这里还有好多好玩的，我都知道是什么。”说着小人走向摆钟前，“这是摆钟，这是最新的，是不久前玛法家乡的人从大老远送来的。”
“这个我知道，是西洋钟，这个我家里也有。其实我家里以前有好多西洋的玩意，但是辅臣……但是家里的人不喜欢这些西洋玩意，所以我就不能经常把玩。”玄烨遗憾地说。
小人睁大眼睛认真道：“那你可以常来这里啊。玛法人很好的，什么都让我玩，只是不要玩坏了就好。”
玄烨道：“看来玛法待你很好。”
小人歪头道：“那是当然了，玛法比我阿玛待我好。”
“阿玛？”
小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走到另一个柜子前。
玄烨跟过去，不禁问：“你既然有阿玛又为何在这里？”
小人见此，请求说：“我和你说你不要告诉玛法好不好，我怕玛法把我送回家。”
玄烨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如此，小人告知道：“我是离家出走的，因为家里人要给我缠足，所以我就跑出来了。”
玄烨诧异道：“可你不是满人么？”
小人愤愤道：“我姨娘是汉人，而且有好几个汉人，我是嫡出，她们与我额娘不睦就让我阿妈给我缠足，说是走路好看。”
玄烨不禁问道：“所以你就因为这个逃出来了？”
小人理直气壮道：“是啊，不然真让她们弄断自己的脚么？姨娘们还说好看呢，丑死了。”
玄烨听着也觉得气愤，便道：“你的姨娘还真是可恶。”
小人道：“我想好了，我以后要学功夫，这样就可以回家报仇。最好是让那些个姨娘都离我阿玛远远的，这样我额娘就会高兴了。”
玄烨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这时候梁九功进来，有些急切道：“公子，公子，时辰到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听此，玄烨不舍地看向小人，见到小人嘴角的包子渣子，便伸手将其拿去。
小人也有些不舍：“你要回去了？”
玄烨垂头道：“是啊，我要回去了。”
小人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还能来？”
玄烨想了想道：“我会回去勤勉读书，想来那样祖母便会让我出来了。”
小人带着期许的目光道：“好，那你好好读书。玛法也让我多读书，我现在在读《左转》。其实我还是喜欢西洋的东西，但玛法说什么都要懂，这样才会有见识，所以我就听玛法的话读书。”
玄烨为此激奋道：“好，那我们一起读书，一起努力。”
玄烨走出南堂，上了马车，依旧不舍地回望，却不得不缩回头，落寞地正坐在里面。突地，小人气喘吁吁地跑出来，不顾汤若望的拦阻，追着那马车喊道：“对了，我叫芸儿，你叫什么？”
听此，玄烨即刻又探出头，因着只听到了后面那句，他便转了转眼睛后应答道：“我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