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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神一凝,朝那方向看去。

  不远处的树丛背后,闲闲走出一个人,戴金冠穿华服,手里抱着一个单弦琴。

  “倒是我看走眼了。”他唇角勾起一个笑。

  重返修□□四

  来人正是司律。

  教训奴婢这种事,他不屑做。就让人买了几个岳华宗的仆役,打算随手惩戒一番就是。只是听说胡桃常带着魇兽到后山,他因要取一些血肉和毛发,便把设法把魇兽拐过去。才取了毛发,还没来得及割肉,就围观了三人相斗的场面。

  因胡桃剑法不错,似乎还有李立六七分□□。凡是跟李立相关的,他都要插一脚,就忍不住动手。

  见到她,胡桃心中暗感不妙。此人她惹不起,打不过。

  正盘算着设法溜走,却听对方说:“那几个废物不中用,我来同你过几招。”

  胡桃连忙拒绝:“奴婢不……”话还没说完,对方指尖一翻,一片青色音刃便朝着面门攻来。胡桃正弯腰行礼,只来得及偏头险险躲过,可脸颊还是被割了一刀,顿时冒出血丝。

  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提醒她对方真的要拿她开刀。

  这个混蛋!

  心知他今日不会放过自己,但胡桃也明白自己打不过他。吞下一口气,立刻催动玉镯防护,同时祭出一片羽毛法器,直冲上天。

  “砰!”才飞起几米,撞上一个灵气罩,她瞬时跌落草地,头晕眼花。

  一只脚毫不犹豫踢在她脸上,正正对准伤口,顿时痛得她吸了口冷气。胡桃咬牙抬头,只见司律居高临下,一张俊秀的脸此时却阴冷地笑着:“别想逃,乖乖同我过几招,若让我满意,可饶你不死。”

  眼尾扫过厚实的灵气罩,胡桃心知逃不过去,便麻溜爬起来,垂头道:“承蒙司大少不嫌弃,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再抬头,一双黑眸沉静如水,不带任何情绪。此时她周身气息沉静,隐隐透出高手的风范,哪里还有平日的恭谨的奴婢样。

  见此,司律心中一动。有意思。

  对方还没动,胡桃先发制人。“嘶!”银色剑光划过,司律长长的衣袖瞬时掉下一片。此时她手里已经换了一柄通体银色的剑,比刚才的破铁剑好了不知多少。剑势凌厉干脆,比对阵那三人时犀利数倍。这下,她才真的显出自己的实力。

  她的实力,果然不简单。

  见她嘴角勾起浅笑,司律眼睛一眯,视线落在地上那片断袖——这是要报方才断发之仇。

  一击之后,胡桃彻底放开手脚。催动灵力,瞬时挥出三四剑,招招对准要害。此时司律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指尖急弹,接连拨出五六片音刃攻向对方——真正把她当成一个对手看待。

  空阔的草地上,两道身影斗在一起,激得附近草木纷飞。此时已近黄昏,两人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渐渐分出强弱。

  胡桃纵使招式精妙出其不意,但终归只是练气六层的水准,和单灵根基础扎实的司律实力悬殊。靠着脑内的知识预判对方的行动,兵行险招才勉强维持了现在的局面。可此时她灵气已接近枯竭,顶多再过三五招,就要惨败。她面上沉静,心里却暗暗着急。

  另一头,司律心中也是惊涛骇浪。

  他本打算五招之内击败对方,却被拖着过了几十招。而且依照前世的经验和眼光,此女剑法极精妙,出手凌厉,并不是闭门练出来的花架子,而是身经百战后才磨出的战斗之剑。

  司律心中微怒。想到的却是前世李立多有奇遇,身边常追随着许多能人。今生他打算在李立气候未成的时候,就釜底抽薪。因此重生半年以来,他布置了许久,把不少人收归自己手下,正得意。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李立还那么好运,提前筑基不说,甚至连身边一个小小的婢女也如此不凡。

  思及此,司律动了杀心。

  虽不知他心里想什么,却敏锐的察觉到那丝杀意,胡桃心里又气又急。

  靠!说好的过招不杀,这混蛋还想杀我!

  她怒了。

  这种情况,少不得要用点非常手段。她迅速取出一瓶补气丹,一股脑倒嘴里。同时,指尖弹出,一团绿莹莹的粉末直冲对方面门,待司律轰出一团灵气弹开粉末时,那粉末没散开,反而陡然燃烧起来时。嘴角一勾,胡桃瞬间催动玉镯屏障,将自己牢牢裹住,半点不沾。

  “这是什么?”司律立时察觉不对,想要退开却已经来不及。只见那纷纷扬扬的粉末沾上他的皮肤,就消失不见。

  同时,胡桃几个跳跃,瞬间离他远远的。

  抬步欲追,却突然感到身上奇痒无比,更糟糕的是,身上的灵气也一点点在消散!司律终于变色:“你究竟做了什么!”催动灵气正要下杀手,气息才动,丹田却突然被抽空般,使不出力气。

  此时他也忙不得对付胡桃,连忙查看身体。

  “司大少爷,我劝你省省力气。”胡桃远远的冲他说,声音透着幸灾乐,“你越动灵气,这药效就快,你就越没力气呢。”

  司律一试,果然如她所说,便不敢再动。

  见他不再构成威胁,胡桃暂且放下心。试着攻击防护罩,却没什么效果。眼珠一转,转头对司律恭敬说:“司大少爷,烦请您把罩子撤一撤,咱们出去吧。”

  “休想!”

  司律冷冷看她一眼。此时他浑身绵软,体内却有一个燥热升腾起来。他心感不妙,也清楚撤了罩子回去,对两人都好。但一来他折在一个小婢手上,受了奇耻大辱,二来他还想杀了对方,错过这次恐怕就难了。因此咬着牙不肯松口。

  胡桃无奈,只得把情况告诉他:“司大少爷可知,你中的是欢喜宗的媚毒。如果不及时用金丹真火炼化,恐怕……”接下来的她没说,但司律略一思忖便明白。可他曾听过魅毒的功效,可短期使人无力,但对筑基期以下有效。而且即便中毒,只要修士意志力够强,也是能克制住的,对身体没多大损害。

  他自认两世为人,意志力非同寻常,便打算硬撑过去。可他不知道,这是胡桃研究炼丹瞎鼓捣出来的半成品,以魅毒为基底,又胡乱加了些东西,霸道无比,金丹修士都未必能扛过。

  这东西是胡桃随便炼着玩的,当做废弃物放在乾坤袋里,她本人也不知道功效如何。先前只想着借助媚毒让人灵气暂失的作用,争取一线生机。此时她也同司律一样,以为他很快就能撑过去了。

  见司律不肯打开屏障,胡桃唯恐拖下去自己跑不了。施了个雨诀把空气中残存的媚毒粉末冲掉,便走到司律身边,伸手就去取他身上的东西。

  可怜司律此时压制着体内的燥热,又使不出灵力撑防护罩,被雨淋得落汤鸡一般。接着又眼睁睁看那恶女子一步步靠近自己,一双白嫩的手隔着衣服,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你做什么!”司律嘶哑着嗓子。颤颤巍巍抓住胡桃的手,想阻止她。才触碰到那温软如凝脂的肌肤,就感觉脑袋轰然炸开,身体也不受控制。

  胡桃轻松甩开他的手,不耐烦道:“司大少不肯,我只能自己动手。你说,我做什么?”

  这灵气罩并没有随着司律灵气被掏空而消失,说明是法器撑起来的。只要找到那个法器,关掉灵气找就可以。她有一种方法,可以不抹掉印记就打开别人的储物袋,此时正一样样把司律的东西翻出来,寻那件法器。

  “咦?”她突然拿过灵兽袋,打开一看,正是魇兽!

  原来,他是冲着这个。

  这人不仅想杀她,还想偷走李御风的宝贝魇兽。灵兽袋中白白的小狗不知被喂了什么药,此时正昏睡着。脖子上的毛被割去一小片,好在不太明显。以往门中人见了魇兽都是供着的,她带出来溜达并不担心被人拐走。此时她有些后怕。幸好搜身,否则弄丢魇兽的罪,不是她能承担的。

  她看向司律,微怒道:“司大少贵为天音门骄子,竟也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司律不答。双唇微颤,牙关紧咬努力压制体内的异动,颤抖着手去抓她。

  想到这人多次暗算欺凌自己,胡桃心中不爽,对司律也没了最开始的忌惮,见对方伸手要来抢,就一脚踢开,然后加速寻找。

  司律身上宝贝太多,她花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八卦盘。小心调试了几次,就给她找到启动方法。

  待那个灵气罩消失,胡桃终于松了口气。

  她将东西全放回去,塞到司律怀里。然后自己抱着魇兽头也不回的走了。

  “唔。”地上的男子发出一声低吟,脑中一根玹崩断,再也压制不住。一股狂烈的热气从腹中升腾,瞬时如洪水脱闸般席卷全身……

  回到洞府,胡桃又折腾了半晌,确认魇兽只是吃了少量迷药,大约明日就能醒。她才偷偷把它放回小窝,伪装成睡着的假象。晚间由另一位婢女照料。这一天她累极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后就准备休息。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胡桃脑海里浮出司律的情状,心中微感不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偷偷爬起来,向后山去了。

  此时已是深夜,后山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安静得只听见虫鸣。

  胡桃一路不急不缓,脑子里还想着司律此时恐怕早已离开。只是为防万一,要亲眼确认才发放心。结果等胡桃到了下午那地方,眼前的景象惊得她瞪大了眼。

  只见司律竟还躺在地上,保持着她离开前的姿势。可全身的衣服已经被他自己扒开,只险险遮挡住一些关键部位。但是胡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躺在乱草中的人,全身皮肤红得像蒸熟的虾,体表灵气涣散。更要命的是,胡桃发现,自己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声——这是濒死的征兆!

  怎么会这样!

  胡桃慌了,也顾不得其它,忙扑过去查探。几秒后,她放下对方的脑袋,微松了口气。还好,气息微弱主要是身体掏空没力气,还不致命。随即她又愁眉不展,眼下的情况也不秒,需要有高阶修士调理才行。

  找人帮忙,就要暴露她自己。不找人帮忙,那后果就不可收拾。司律可是天音门掌门之子,如果死在这里,不止她活不成,整个岳华宗也要轰动。眼下还是在五宗会这样的关键期,其它宗门也会掺和进来……想到一系列后果,她痛苦地抓头。闭了闭眼,再睁开,就有了计较。手腕一翻,迅速往他嘴里喂了几颗丹药,又把他体表清理干净,将衣服穿好,胡桃就背着他冲向青锋殿……

  *

  司律再睁眼,已经是三天之后。

  “该用药了。”穿青衣的婢女恭谨地立在一旁,手上端着一碗汤药。

  司律冷冷瞧着她。

  胡桃咬咬牙,上前一步,用勺子将药送到他嘴边。对方才张开嘴,把药喝下去了。于是,她硬着头皮,一勺一勺喂。

  这里是天音门暂住的洞府,屋内装饰华丽,床边还候着六个婢女。但她们只立在一旁待命,洞府内所有事情都有胡桃来做。

  服侍司律喝完药,待他净面净手重新躺下,胡桃才悄悄的松了气,也不敢走远,就站在一旁等司律再醒。

  那日司律的情况十分不妙。胡桃把人送到青锋殿,殿主惊讶过后,就用丹火为他驱除体内余毒。但由于中毒时间太久,毒气又霸道,让司律的身体严重透支,这件事瞒不过了。后来岳华宗和天音门几位前辈合力以灵气养护两天,司律才醒来。这还不算完,之后需要再用药水调理半月,才能完全恢复。

  事后胡桃后悔不迭,早知如此,那时就该由着对方打几下,然后暗中传讯让人来救自己。何必逞强?幸好人救回来,不然她就彻底玩完了。

  不过眼下她的状况也非常不妙。胡桃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司律,只想无语问苍天。

  那日她在众长老面前谎称自己夜里去寻荧光草,无意间看到司律便救回来,瞒下自己用毒的情况。当时众人忙着救司律,倒也顾得上仔细盘问,揭穿她的谎言。

  关键是,几日后司律醒了,竟也没揭穿她。

  庆幸之余,胡桃总觉得,对方恐怕不会就这么放过。第一波操作就是,司律醒来后点名要她照顾。本着将功补过的想法,她也不遗余力小心侍奉。时不时也赔笑几句,见缝插针表达自己希望岳华宗和天音门和睦相处、共同维护中远大陆修仙界和平的美好期许。希望对方顾忌这些,不要轻易下杀手。

  每每此时,司律只淡淡看了她几眼,由着她胡说八道。

  重返修□□五

  “这几日,你还好吗?”李立向不远处的几个监视者扫了一眼。眉目间有忧色。

  “他并没有为难我。”胡桃宽慰他。

  李立几次想要把胡桃要回去,却被青锋殿的长老压下,说司律身体还没好全,为了两宗之谊,让胡桃留下来照顾。可一待就是大半个月,李立难免着急。

  胡桃叹了口气。这件事她理亏,眼下纵然心里不情愿,也只能服软示弱保平安。

  当日的事情,事后长老们一查就知道胡桃绝非她所说的那么清白。但具体发生了什么,除当事人之外别人都不知晓,只能靠推测。一男一女深夜出现在后山,男的中的又是媚毒。关键是男的身体损耗这般严重,醒来后非但不责怪,还把女的要到身边照顾……在长老们看来,这就不简单了。

  这中间还有另外一个小插曲。其实司律早年自诩风流,常和门中女弟子调笑,重生之后他一心拼事业,不再流连美色,众人对他有改观。但这桩事出现后,陈年旧事就被翻出来,难免让人往男女之情想。最终,在两派长老们的脑补下,这事被当做一个有些尴尬的桃色事件压下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一个婢女过来,通知她司律醒了,胡桃才忙回去。

  一进门,就看见司律已经穿戴整齐,是要出门的架势。

  胡桃一愣,正好和司律视线对上,连忙低头。

  一双黑靴走到她跟前,只听头顶男声道:“你,跟我出去。”说完便当先走出去。胡桃苦着脸,只能跟着。

  走了小半个时辰,胡桃发现,他们在人多的地方溜达了一圈,最后走进岳华宗掌门的大殿。殿内已经有很多人了,都是此次五宗会的参与者,各门派的精英弟子。才一进门,胡桃就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或好奇,或恶意的窥探。她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看见。

  司律目不斜视,径直带着她走到天音门所在的位置,便静默不语,听前辈们议事。

  “松陵秘境虽不比十大秘境,但近日已有不少修士获得秘宝。南陵派一名小修,前日得了一串檀木手串,上面所刻的符文,乃是前所未见的精妙!”

  “涪陵道友所言极是,陆续有不少修士发现秘宝。我五大宗门,怎能居人后?”

  “本座认为,我五宗弟子,应当去!”

  ……

  胡桃细细听了,才知道新近发现了一个松陵秘境,里面有不少异宝。但因为才开启了三四天,里面情况不明,五宗正讨论是否要安排弟子进入。去是肯定要去,但有一个难处,因为这个秘境只许筑基以下弟子进入,这人选就要好好挑了。

  里面有秘宝,自然要优先给世家大族的弟子,但内中风险未知,如果贸然让身份尊贵的弟子进去,又恐折损,因此五宗高层就商议,第一批究竟给谁。

  讨论之中,忽有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

  “弟子请命,为五宗开路。”

  黑色长袍,背上一柄大剑——是断剑宗的内室弟子。

  有他开了这个头,殿内不少内室弟子跃跃欲试,纷纷报名。如此两个时辰后,最终敲定了一批名单。

  “我不去!”

  胡桃喊出声。负责登记的修士笔悬在空中,不悦地看她。四周也有不少人围观,对她露出好奇之色。

  见此,她硬着头皮,轻声对那修士解释:“进秘境的机会,应当给五宗的修士,奴婢怎么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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