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百年好合50

  听不出这个询问里是单纯的期待还是有些责问,姚锦夕不知道该说一说对自己的称呼,还是该直接问他和姚锦晨是怎么回事,最后却只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不清楚,如果之前你们能提前通知一声我还能计划一下。”

  “噢,晨也是突然拽着我回来的,对于这点我很抱歉。”尼克的声音里有点懊恼,但他的坦率至少没让姚锦夕增加什么对他的恶感。他开朗又诚恳地道:“我从他那里听说过你很多事,非常想见一见你。”

  一想到姚红在旁边,姚锦夕有些话就没那么容易问出口,只得意有所指地道:“我现在也很想见一见你。”

  “但可能这次也许见不到了,公司没有给我们那么多假期,你知道的,全世界的老板都一样。”尼克大笑了起来,听起来很年轻又自信,还有足以让别人想象出他灿烂金发的热情:“我想中国过年的时候我们还能有机会,到时候请一定要让我喝你泡的茶。”

  这个人的性格完全超出了姚锦夕的猜想,当然电话里几句话也不足以给一个陌生人下定义。

  但是,他忽然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能和姚锦晨保持亲密关系又能帮他做下回家的决定的这么一个人,至少能让姚锦夕生出些信心和希望来。

  “好的,尼克。”姚锦夕顿了顿,接着道:“没能见到你,我很遗憾。”

  “我也是,你们在开车吧?就不打扰你了,拜。玩得愉快。啊!阿姨,那个放着我来。”最后一个字只出现了一半,电话就断了。

  姚锦夕看着熄灭的电话屏幕,神色微妙。

  坐在旁边的吴洋虽没有听到对方的话,却已猜出了全部:“你说你弟是下面的那个还是上面的那个?”

  这个还真难想。姚锦夕认真地思考,但感觉应该做了吧?做了没?美国是个挺开放的国度啊,同性恋都还能扯证呢,可按着姚锦晨的性格,在上总觉得压不住人,在下又总觉得他不会甘愿。

  他猛地打住思考,松开眉头:“吴先生,我不想和你讨论我弟弟的床事。”

  “尼克?居然还是外国人,真是……”吴洋啧啧两声:“世事难料。说实话,我其实以为你弟弟是真的。”

  对于这一点姚锦夕无话可说,他从没觉得姚锦晨对自己真的是爱欲。他不太想谈这个,于是轻描淡写地反驳:“说实话,我也一直以为你是直的。”

  吴洋一笑:“说实话,遇到你之前,我也这么以为的。”

  “我魅力有这么大吗?”姚锦夕沉默了一小会儿:“这对我妈来说又是一次震惊,我晚点再打个电话安慰安慰她。”

  “放心吧,你这个当哥哥的已经英勇无畏地为干妈做了很好的铺垫。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再接受你弟弟会比较容易。干妈也不会这么厚此薄彼啊。”他说着偏着头,似乎想了想:“而且我觉得这个叫尼克的一定能搞定干妈。”

  姚锦夕忍俊不禁:“你又没见过尼克,就对他有这么高评价?”

  “因为他能搞定你弟啊。”吴洋似笑非笑地分析:“而且几句话就让你对他有好感,这人要不是和我一样精于人际,就是天生性格魅力非凡。”

  姚锦夕侧过身,很正经地道:“就第一次交道而言,在我这儿他比你印象分要高点。”

  “你这么说我可要吃醋了啊?”吴洋笑了起来:“那时候不是我状态不好么?情有可原。”

  发觉姚锦夕好半天没吭声,吴洋抽空看了看他,发现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笑问:“看什么呢?你这真是准备对我的表现不好进行秋后算帐了?”

  “我的天,这都多少年秋后了才来算,我反射神经也太长了吧?”姚锦夕咂舌:“我只是突然有点想知道,那个时候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吴洋想都没有想地回答:“难办。”

  姚锦夕哑然:“你这回答要不要熟练得就跟回了一百遍似的?隔这么久都记得?我给人感觉有这么差么?”

  “因为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常常回忆这些,许多旁枝末节都记得很清楚。不过你给人感觉不是差。”吴洋露出回忆的表情,确实不是回忆起糟糕的事情,反而像在细细品味那些过去:“给人感觉很舒服,让人想和你来往。但你像是什么都不在乎,这种人在我看来,其实最难接近了。因为我找不到能引起你兴趣的接触点。”

  没想到吴洋会这么说,姚锦夕对当时的过程都有点模糊了,却还是记得自己对吴洋也是公事公办的客套对话,怎么就让人感觉舒服了?

  姚锦夕好奇地问:“你……你不会那个时候就看上我了吧?”

  随后他自己就给否定了:“不对,肯定是半夜三更打电话那次,我三杯茶把你芳心给收买了。”

  说到这里姚锦夕笑了起来,讨论这个做什么,要他来说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吴洋也说不出来:“来,趁着路上车还不多,换我来开吧。”

  今天的路程比第一天要苦逼得多,姚锦夕下午也换着开了一两个小时。他的驾照考了那么久,开过的总车程却不是太多,上了盐源到泸沽湖的那段路后就自觉自愿地把方向盘全权交给了吴洋。

  只有一百多公里却耗了好几个小时,到达时天色都黑了下来。两人被颠得精神萎靡,找到了旅馆就上床睡觉。

  姚锦夕被显出点疲惫来的吴洋搞得有些紧张,甚至有了一瞬“果然不该出来旅游。”的想法。

  “这很正常,我们连着开了八个小时的车,你看起来比我还糟啊。”吴洋自己不以为意。他觉得虽然平时要注意,但却也不用老担心这个,把自己视为癌症痊愈者对身心健康都没有好处。

  在被单中握住姚锦夕的手,他劝道:“我没事,别操心这些,咱们是出来玩的。”

  “唉,反正这辈子都要操这份心了。”姚锦夕反手握住他,另一只手伸进棉质背心,摸上那一道术后伤痕所在的地方,虽然还是能看得到,但已恢复得和其他地方触感没有什么不同了:“我们多休息两天再走吧,反正也不赶时间。”

  “你高兴就好。”吴洋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几乎变成了气音:“再乱摸就要你负责了。”

  姚锦夕动作一顿,因担心而升起的低潮变成了其他的东西:“不是很累么?还有心情想这个?”

  本来躺着的吴洋向他稍稍侧过身,收拢被姚锦夕枕着的手臂,近得几乎吻了上来。姚锦夕都能感觉到他唇角拉开弧度的动作以及落在自己上唇处潮湿的吐息。

  “你来检查看看?”

  本来纯洁地抚在胃部的手打着圈往下游走,吴洋长年长跑,小腹上虽没有六块腹肌,却肌肉结实,没有任何软趴趴的赘肉,加上肌理紧致,手感实在是很好。

  姚锦夕微微抬头,含住吴洋的唇,伸入舌头,嘴里四处都是牙膏的薄荷味道,清爽得让这个吻都单纯了起来。

  接吻一直是他们很喜欢的活动,有时候甚至超过了做爱本身。这个动作亲密得比得上性器的进入。口舌相触,呼吸交融,再亲密不过了。

  就好像是把“我爱你”从心中掏出,直接从舌尖交付到舌尖,用最温柔的方法让对方吞进肚里,消化理解,再融入血液。

  男人实在不是把那个三字经挂在嘴上的动物,就算如吴洋这么情话张口就来的家伙,也极少说出口。无论是他还是姚锦夕,都更喜欢用做的来表达。

  姚锦夕的手熟稔地替吴洋褪下了内裤,手中的性器尚未完全勃起,却也不是软绵绵的样子。

  他力度恰好地揉捏,很快让它硬了起来,翘起的弧度和贲张的血脉都是相当熟悉的细节,头部开始湿润,在滑动中润滑了整根柱体。

  吴洋的手收紧,使两人胸膛相贴,加深了和姚锦夕的吻。

  知道这是一个暗示,姚锦夕稍稍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反覆搓揉,套弄的动作却没有加快多少,这样让人很心痒,却可以延长快感累积的过程。他可以从自己被吻的深入程度了解到吴洋很欣赏他的手活。

  在阳筋和茎头处特意施加力道,姚锦夕在握住性器往下捋动时,指尖不时在顶端被暴露出来的小口上轻轻抠弄。

  他听到了吴洋被讨好的轻哼,然后在自己嘴里的舌头动作变得更加激烈,下唇都被咬了一下,刺激得他头皮一麻。

  由于精力都在手上,姚锦夕对嘴上的进攻就有些应付不来,失了全副阵地,来不及吞下的唾液顺着嘴角滑下,马上就带上了夜间的凉意,与发烫的身体形成了鲜明对比。

  发觉吴洋一只手按在他肩上,想要改变两人的姿势,姚锦夕正准备顺从地往下移时听见他在耳边暧昧地道:”掉个方向,我也帮你做。“一愣之后明白了他的意思,姚锦夕本来就被折腾得浑身发热,性器半勃,这时就顺水推舟地撩开被子,侧身躺了过去。

  房间里很黑,但是月亮和星星都很美,它们些微的光芒落在床单上,照得性器表面那蹭水渍淫秽地发着亮。

  姚锦夕用手指圈着性器的根部,先是顺着表面自下往上地来回舔着,舌头上都是催情的咸湿味道,刺激着每根神经,血液急速向大脑和下身聚集。

  而他的内裤也被脱下,性器落入湿热的口腔中,被色情地吮吸,那股热气还若有无地撩拨到了阴囊上。

  舒服地急促呼吸了几次,姚锦夕感觉得到吴洋用舌头推挤着肉棒冠沟的凹陷处,拇指还使力摩挲着茎上的阳筋,这些敏感点被准确地攻击到,逼得他发出了小声的呻吟,酸软不停延伸到囊袋,整根下半身都在发抖。

  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点点地把吴洋的性器给含进嘴里,直到龟头都捅进喉咙,使那里的肌肉控制不了地阵阵收缩。

  吴洋的动作停顿了一秒,随即也开始给他深喉。

  眼角挤出泪水,姚锦夕徒劳地张大嘴,极力吞得更深,快要喘不过气来。胯下传来同样的快感,他的喉头因窒息的恐惧而微微痉挛。突然会阴处被重重揉按,姚锦夕爽得眼前发黑,小腹几近抽筋,射了出来。

  他缓了一会儿,被人拍了拍头才回过神来,嘴里还硬着一根呢。姚锦夕收紧嘴,前后移动着脑袋,发出的水声回荡得相当清晰。

  吴洋从不故意为难他,很配合地在他嘴里达到高潮。

  像对方一样直接吞了精液,姚锦夕头晕脑胀地慢慢回到枕头上躺下,吴洋扯过被单罩住两人,交换了一个带着荷尔蒙的湿热深吻。

  “不做了……”姚锦夕的声音带上了困意,想睡觉时什么都可以忽视,况且高潮也着实费力,他歪着头赖在枕头上,这回彻底闭上了眼睛:“睡吧,别折腾了。”

  亲了亲他的眼角,吴洋手臂横着他的腰间,小声道:“晚安。”

  前一天晚上他们没要求叫醒服务,吴洋是被姚锦夕的手机铃声叫醒的。他醒的很快,跳下床两步走到桌边,拿了起来。

  屏幕上的名字让他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

  姚锦晨。

  一般他和姚锦夕都会帮对方接电话,两人之间无事不可言,不过这个电话实在是有些超过吴洋的应付范围。

  倒不是说他不能应付。

  最终吴洋只是关了静音,放回桌上不予理会。他回头看了看姚锦夕,这人一向比他能睡,一点想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出门找吃的了。

  吴洋回来的时候姚锦夕出乎意料地起来了,套着长裤T恤,一脸神清气爽地站在阳台上朝外望。

  他们选的宾馆在里格半岛上,住的又是湖景房,阳台正对着泸沽湖,天地间都仿佛蒙着一层淡淡蔚蓝的水汽,沉静得让人连呼吸都放得轻了。

  “这个时候吧,就觉得之前舟车劳顿全部都值得了。”姚锦夕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肺部都被彻底清洁了一次,心情好得很。

  把早餐放在茶几上,吴洋走到他旁边,一手撑在栏杆上,一手顺势挽住他的腰:“我帮你照几张。”

  旅游不就是为了各种照相留影的吗?姚锦夕兴致勃勃地看着吴洋掏出还没用过的相机,黑洞洞的镜头朝着自己举了起来。

  他不怎么照相,也不爱自拍,这时莫名其妙地有点紧张起来了:“摆什么姿势比较好?”

  “嗯?”吴洋有模有样端着照相机的样子看上去还真不像外行,给出的建议也像那么一回事:“放轻松就好了,笑一笑。”

  结果姚锦夕还没想明白怎么笑比较好时,吴洋已经啪啪啪啪地连着照了好几张,大功告成了。姚锦夕好奇地凑上去一看,背景一片白蓝,人影全是黑暗,就好像在一片白光中剪出个人形轮廓来。

  姚锦夕:“……”

  吴洋:“……”

  “我有这么黑?”姚锦夕摸了摸脸,抽搐着嘴角看着吴洋:“你真的会拍么?”

  淡定从容地收起相机,吴洋微笑道:“刚刚你手机响了,看过没?”

  姚锦夕果然成功地被他挑开注意力:“还没呢,你帮我接了没?是谁啊?”

  他一边说一边往茶几那里走,看着一袋荞麦饼,两指捏了一个放进嘴里叼着,对于出乎意料的口感赞美了一下。他本身不是很爱吃白糖带来的甜味,这里面混合得刚好,荞麦的苦味也一点尝不出来,口感非常酥软,入口就化了渣,留了满嘴的面香。

  姚锦夕几口嚼完,又叼了一个,才用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查看,甚是意外:“唔?”

  吴洋没跟着进去,背靠着栏杆继续研究单反相机的参数。剩姚锦夕一个人看着手机思考,姚锦晨打电话来是做什么?

  在和尼克通过电话后,姚锦夕不会再觉得姚锦晨是有要紧事要通知自己了,只能说这孩子还是行事太毛躁,一大清早是发哪门子疯?

  “要回过去吗?”吴洋冲着外面的风景照了几张,试验着测光点放在不同亮度上照出来的效果,他可不想之后拍人都拍出剪影效果来。 姚锦夕放了手机,开始喝粥:“不用了,让他和妈好好聊聊吧,等他有空打回来再接就好。”

  吴洋倚回门边,对着姚锦夕拍照:“不哄你弟弟了?”

  没管他在做什么,姚锦夕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哄你个头,都多少岁了,而且他现在应该也不用我哄吧?”

  夸张的叹了口气,吴洋拿下相机:“你和尼克面都还没见过吧?我真后悔,该换我接一接那个电话的,好见识一下到怎么个声音这么有魅力,就几句话,好感度高成这样。”

  “这饼里加了醋的么?”姚锦夕笑着睨了他一眼:“再说不是你分析的么?吴师傅,你相机搞得怎么样了?说好了全交给你的啊?回去还要给若男他们看呢。”

  “我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吴洋抬抬眉头,他先前已经吃过了,耐心地等着姚锦夕吃饱:“差不多我们就走吧,今天还要走很远。”

  昨天从泸沽湖镇到里格半岛时,对途径的湖水都没有关注。他们受了老板的指点,从玛尼堆旁的一条山间小道,慢慢走到了到里格岛的观景台。

  光景台前的白塔被阳光照出苍白的光,系在上面的陈旧彩旗被风翻弄,褪色的色彩与后面的白塔形成了莫名的圣洁感。

  姚锦夕不禁抬起了头来,C市很难见到这么清澈的天空。

  这时天光大亮,浸浸湖水是蓝色的,天空也是蓝色的,却绝不会混淆在一起,从绒蓝色到浅浅的鸽灰色,像一张逐渐渲染开的水彩画,其中泛着的猪槽船,悠悠融入了天地间。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行走,心情保持在一种兴奋和平静之间。他们走得很慢,常常被人超过,但这没什么要紧。他们早就明白了一件事,路上慢慢走,才能注意到其他人不知晓的风景。

  这里充满了娴静和诗意,不得不让人心生满足。

  驻足在小落水村的浅滩边,姚锦夕忽然道:“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吴洋没有说话,却深以为然。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需要去绞尽脑汁地拥有,只是因为它的存在,就会让你觉得感激。你明白,它肯出现在你面前,把那像是亘古不变的美丽分享给你短短的光阴,已是天大的恩赐。

  有些人也是一样,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单单只要在那里,就使你整个人生变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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