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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帆伸手摸摸男生的头发,好柔顺的头发,每一根都乖乖的趴在小脑袋上,“学舞蹈怎么了,芭蕾多好看啊,好好学,等将来长大了,去更好的地方跳,让他们花钱看都买不到票。”

  余温捡起男生的书包,好沉,掉出来两本书,“你知道吗?我们学校也有舞蹈学院的,里面男生女生都有,谁说男生就不能跳舞了,等将来,我第一个买票去看你的演出,好好学啊。”

  “对啊,别管他们,给你我电话,我家离这里很近,回头他们在找你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最近搁家里也没事,更好出来溜溜弯,接你放学。”

  “这是你的书?”余温把两本课外书装进书包里,把书包背在男生的身上,“好好学习,无论什么时候,多读书都是有用的,真的,怎么都不会错。”余温说的坚定,男生低着头看地,点了点头。

  “抬起头来,跳舞的都昂首挺胸,怎么能老低着头呢。”

  余温杨帆两人跟唱双簧一样,鼓励,安慰,开玩笑逗男生开心,男生低着头又抽搐两下,眼泪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弄的余温杨帆不知所措,慢慢的陪着男生走回家。

  红绿灯前遇见一个男生的同学,问旁边的人是谁,男生看了余温一眼,抬起头说,“这是我哥哥。”指着杨帆说:“这个也是。”余温趁机握住男生的手,用自己的大手将男生的小手攥住。

  男生过了马路就不在让余温杨帆往前走了,挥挥手,背着书包,一阵小跑不知道拐进了哪里。

  散步回家的路上,杨帆回忆起自己被人帮助的场景,当时有关自己的消息在网上铺天盖地散播的时候,消息不停的被扭曲,夸张,渐渐的,生出许多乱七八糟,无中生有的事情,但又真实的让人无法怀疑。

  越解释越黑,杨帆直接放弃了挣扎,安慰自己,沉默是金。没曾想,一个曾经合作过的明星直接站出来为杨帆辩解,虽然于事无补,但杨帆永远忘不了那份恩情。

  “你知道所有人都想离你离得远远地,突然有人站出来为你发声的那份感动吗?”杨帆鼻尖酸酸的。

  “男的女的?”

  “我去你妹的,我从这里跟你拉人生,你搁这儿问我男的女的。”杨帆推了余温一把,又气又笑的。

  天完全黑下去,街道的柔风轻轻的往脸上吹,吹得人心都柔了几分,看世间万物都很温柔。

  “如果我们二十几岁就有这种心境,万物皆过客,唯我任逍遥,那就好了,那就什么也不怕了,多好。”杨帆可能也觉得自己年纪长了,跟着余温的脚步开始怀念青春。

  “我给你说,现在社会跟我们那时候变了个样,二三十岁那叫幼稚,啥都还没有,咱现在什么都有了,这才叫年轻,懂得球啊你。”

  “你去看看现在出道的演员,十六,十七,撑死二十岁时,喊我叫叔我觉得都可以了。”

  “你也年轻啊。”

  “真的?”杨帆真挚的看着余温的眼睛。

  “你在我眼里永远十八啊。”余温说话的时候,笑的眼都弯成一条缝。

  “哎呀,说话就说话,别肉麻行吧。”杨帆开心的往前走了两步,摸了摸浑身的鸡皮疙瘩,做出呕吐的表情,又开心的蹦到余温身边。

  【温柔真好,愿时间万物都被温柔紧紧包裹,冷漠,偏见,孤僻通通都屈服于温柔。】

  【临时加上这个片段,是因为我在等公交时,遇见一个跳舞的男孩,哭哭啼啼的跟他的男老师抱怨,就他一个人学这种舞(我也没听清),班里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他都抬不起头来,男老师很温柔的用他细长的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温柔的说:“没关系啊,我也学这种舞,你怎么是一个人呢。”】

  半夜三更,余温突然觉得脖子被人卡住,腾腾的往上拽,半睁半闭着眼睛,看到杨帆的胳膊锁自己的脖子上,杨帆的腿搁一旁用劲,余温生气的坐起来,拍打杨帆的脸:“来,醒醒,醒醒。”

  杨帆闭着眼睛,嗯哼的说了句:“嗯,咋了。”

  “睁开眼,你给我看看。”余温动手扒拉开杨帆的眼皮。

  杨帆睁开眼,看见余温盘腿坐在面前,伸手摸了摸余温的腿,说:“睡吧。”

  “我能睡得着吗,你搂着我睡,热气腾腾的往我背上喘就罢了,现在好了,睡觉还做梦,直接锁我脖子,我快被你掐死了。”余温揪起一个抱枕往杨帆脸上闷。

  “是不是我死了,你再换一个一块睡的。”

  “嗯。”杨帆迷糊的翻个身,答应到,把所有的被子夹在腿间,继续睡。

  余温摸了摸僵硬的脖子,生气的踹了杨帆一脚,揪起床下的备用被,裹着爬起来,转个圈调头睡觉。刚在一起的时候,天天搂搂抱抱,总觉得爱不够,现在,只想安稳的睡觉,知道身边躺着个人就可以了。但爱也并没有在两人中间变淡,甚至比以前更加深厚。

  杨帆的电影获得了市场的好评,虽说范围不广,只是小众范围,但也足以让杨帆顺利转型,扩宽戏路。杨帆为了更好的饰演下一个角色,全身心的投入进去,读书,找人交谈,天天泡在健身房里增肌。

  余温下班背着小包去健身房接杨帆回家,看着杨帆练得正尽兴,自己又加班累了一天,起身去健身房楼下点了碗酸辣粉,端着碗上楼坐在休息席上慢慢吃。

  “亲爱的贵宾同志,为保证学员健康的健身环境,请各位贵宾尽量避免在休息区食用带有刺激性气味的食物。”大喇叭里传来甜美的女声。

  众人纷纷看向休息室,余温正端着碗吃的津津有味,然后茫然的和窗外的众人对视,杨帆正在举铁,抽出系在腰间的绷带,装作没事人一样,举着水杯离开。

  余温看杨帆要走,也连忙起身端着碗下楼

  出健身房,杨帆对正在楼梯下喝酸辣粉的余温举起大拇指。“大哥,你是真大哥,你应该酸辣粉,臭豆腐,榴莲酥一块买齐的。”

  九月下旬,余温一直奔赴在前线报道新闻,加班到半夜。秋天好像是一下就来到的,气温是断崖式跳水,没有一点过渡时期。杨帆在家关门时打了个哆嗦,回屋找褂子,骑着电动车出门去找余温。

  余温正抱着笔记本电脑靠在墙边写报告,完全没注意到杨帆就站在身前。杨帆一把把褂子扔在余温头上,余温闻到褂子上熟悉的味道,手忙脚乱的把外套掀起来,看了一眼杨帆,接着看了看左边的同事,看了看右边的同事。

  “你来干什么?”

  “你这话问的,我不来你不得冻死啊。”

  “嘘,小点声,坐坐坐。”余温挪动挪动,给杨帆腾出一点地。

  “你同事不都知道你了吗?你看你吓得,你是不是有相好了。”

  “瞎说啥呢,我早就换组了,这个组的人还不知道。”

  “切,相信我,以我二十多年的工作经历,告诉你个真理,你可以低估真理的普及范围,但永远不要低估八卦的传播速度,再说,作为一个记者,你应该知道的啊。”

  “小点声,万一呢。”

  “不要心存侥幸。大大方方的,都8102年了,村里早通网了。”杨帆搓搓手,朝余温身边坐了坐。

  “啥8102,村里通网。”

  “你个潮霸(方言:傻子),多冲冲浪,行吧。”

  “走,回家,回家写去。”余温揪起杨帆的帽子。

  “我去,你看你吓的,要不改天我弄个party,介绍介绍我自己。”

  “祖宗,求你了,我要评奖评优了,请你做好后方支援工作,过了这阵我把我身份印我脑门上。”

  夜晚的风真凉,昨天还30度的热风被一场雨训的服服帖帖的,凉气嗖嗖的往骨头缝里钻,杨帆坐在车后座搂着余温的腰,脸贴在背上挡风,“我觉得我应该穿秋裤了,我腿受不了了。”

  “别啊,不是要冲浪的嘛,穿什么秋裤,不符合你国际十八线的气质啊。”

  “有本事你别穿啊,我这腿年轻的时候搁组里冻坏了,那时候为了显瘦大冬天生扛,现在抗不住了。”杨帆把手伸进余温的裤子里,余温两条裤子套在腿上,还冰凉。

  余温休班,和杨帆在广场与一大帮人打球,都是不认识的,但打球人不多,就凑一块了。

  余温接到杨帆传过来的球在,站在远处一个三分球投中,开心的跑过去和杨帆拥抱,两人抱得太过用力,吓坏了身边的人。余温杨帆对视一眼,立马转身拥抱身边的人。

  都是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还真不适应和男人拥抱,余温伸手过去,被抱的人站的比直,身体朝后,表情狰狞,逗笑了余温。余温朝杨帆看了一眼,为自己的恶作剧成功得意。

  有好几个女生站在一旁给队里最年轻帅气的小哥递水,杨帆走过去笑嘻嘻的从小哥怀里拿走两瓶,朝余温走去。

  余温坐在台阶上,看着杨帆朝自己走来,“还要脸吗?抢人家水喝。”

  “他也喝不了,助人为乐嘛。”

  余温甩着毛巾看人打球,朝一边挥挥手,一个女生背着书包匆匆赶来。

  “谁啊。”

  “新来的,认我当师傅,带带她。”

  “师傅,我改完了,您先看看。”徒弟坐在下面的台阶,跑的气喘嘘嘘,拿出书包沉沉的文件夹。

  “热闹,你叫热闹?”杨帆也拿起一个文件夹,看着文件夹的名字问余温的徒弟。

  “嗯。”热闹回答的时候,看到师傅和杨帆穿着互相对称的鸳鸯鞋,师傅左脚红色,杨帆右脚红色,师傅右脚蓝色,杨帆左脚蓝色。

  师傅拿本子轻轻砸了一下热闹的头,“看什么呢,我改完回头给你。”

  热闹站起来,看着他们脚上的鞋,傻呵呵的对师傅笑。“滚。”余温伸手要打徒弟,徒弟一个眼神,心领神会,小腿嗖嗖的跑了。

  “现在的小孩啊。”杨帆看着热闹跑步滑稽的姿势,无奈的摇摇头。

  “现在的小孩啥都懂,比我们厉害多了。”余温收起文件夹,系紧鞋带,拉杨帆起来打球。杨帆打球多年,可余温是被杨帆拽来的,除了杨帆传给余温的球,余温是一个也抢不到,只要想打球,一定要拽上杨帆,等杨帆出门拍戏,篮球就放在角落里积灰。

  作者有话要说:  

  杨帆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余温,不可思议的笑了两声问:“你是傻笔吗?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我玩的你的手机,准确的说,这是你小时候注册的号,骂自己很好玩嘛?”余温把手机塞到杨帆手里。

  杨帆再看了一遍问题,这种病怎么治,会不会死?当时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杨帆想不明白,小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还有,自己怎么会起这么傻的网名。

  二十年后,竟然还有人在底下回答,十六岁提的问题,三十六岁突然又收到答案,那一瞬间,真的很想哭,二十年光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种莫名的感觉穿过二十年的光阴,准确的射进自己的心里,即心疼又好笑,杨帆嘲笑着十六岁的自己,当然不会死了,爱怎么会让人死掉。

  杨帆回复到:哈哈,当然在一起啦,一直都在呢。

  春天和余温杨帆一起搬进新家,余温坐在院子里看书时感受到暖暖的春风,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飘进独门独户的小楼,余温披上薄褂子朝院子外走去,家门口还没有使用的排水道里,绿油油的小草苗一夜就睡醒了,蹭蹭的冒出来,春天来了,余温去喊正在学习的杨帆,要不要周末出去玩。

  “我好不容易学个习,进个步,刚写两个字,你就喊我。”杨帆生气的撂下笔,摘下耳机,笑着指责余温:“你这人就跟班里的那些学习好的似的,自己搁院子里看书,看一天都不累,人家刚看一个字,就开始拉人家出去玩。”

  “人家是谁家?”

  “你家,行吗?”杨帆大声回答,关掉学习网站,起身去找运动鞋。

  郊区的花还没开全,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黄色迎春,杨帆站在迎春花面前,举着摄像机对准余温,杨帆早就放弃改造余温一照相就伸剪子手的习惯,也不再凹造型,跟余温一样,开心的举着剪子手拍个合影。站好,伸手,微笑,定格,三秒结束一张照片,留下大把大把的时间坐在石凳上冥想春天。

  春风是柔的,暖的,香的,躺下晒太阳的日子,是惬意的,余温杨帆躺在小亭子的椅子上,一边一个闭眼休息,聊着初春后各自的安排,留出多少时间两人周游世界。他们早就为赚够了自己的养老钱,等在工作几年,把房贷还完,剩下的工作,都是为了自己的个人爱好,杨帆爱表演,余温爱写作,也差不多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养老钱也就是生存治小病的钱,见惯了人生百态,要是真遇到治不好的大病,也就直接坦然面对吧。

  余温眯着眼抬头看温和的阳光,亭子前的樱花还没有绽放,温暖的阳光让人昏昏沉沉午睡过去,樱花好像早已开放,纷纷落下,时间在飘落的花瓣中穿梭,醒来时,杨帆还躺在眼前沉睡,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眼睛还没有适应正午的阳光,闭上眼,大片大片的正红映在眼底。

  余温知道,他们不在是少年,春天的气息也很少会迸发体内的荷尔蒙,他们再也不会想很久很久之前那样,闻到莫名的花香,鼻孔流出热血,哪怕一点点阳光照在身上,都想在大地上撒欢。现在的他们,被阳光温暖着,各自占据一个木椅,懒洋洋的躺着,依旧能感受到彼此的炙热与爱,这份爱,走过了二十多年漫长又短暂的时光,让人更加安稳又有依靠。

  杨帆哼起熟悉的小调:“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余温转头看杨帆,杨帆默契的遇见余温投来的,温柔的目光,笑着继续哼起来。

  时间在空中凝滞,亭子旁的樱花好像开了一遍又一遍,开的热烈又壮观。

  还没到雨季,只有一点水盘在河沟里,杨帆穿着小白鞋,拉着余温绕道走桥过去,余温摆摆手,轻松的比量着距离,不服老的说:“这才几米,我一个步就跨过去了。”

  余温提提裤子,示意杨帆好好看,学着点,后退,小腿弓步,助跑,腾空,跨步,然后双腿劈叉,两脚陷进泥里,河沟上传荡着杀猪般的嚎叫,吓坏了经过的路人。

  杨帆赶紧跑过去帮余温把腿□□,架着余温走出来,余温疼的双眼血红,哭也哭不出来,余温岔开两条腿,每走一步心就疼一下,跟有人拿锤子猛戳心脏,全身的神经细胞都在为这次行为抗议,余温浑身痛到发麻,没有了力气,跟一滩泥一样软在杨帆身上。

  杨帆架着余温去医院,即心疼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医生在一旁询问情况,杨帆抢在前面回答:“年纪大了,不服老,非要从小河沟上飞过去,扯着了。”

  医生低头笑了,摸了摸鼻尖,拉上帘子,让杨帆出去。杨帆站在帘子后听余温哎呦哎呦的嗯哼,伸头说:“医生,你看他这么苦痛,我听着也难受,不行给他割了吧,别让他难受了。”

  “滚,有多远滚多远。”余温在里面气的直蹬腿。

  杨帆架着余温从医院出来,回家静养,余温瞪着还在哈哈笑的杨帆,眼泪直流,杨帆想伸手给余温擦眼泪,余温一个扭头把眼泪甩掉,自己磨磨唧唧的往前走。

  余温躺在车后座上,一个劲的吱吱歪歪,杨帆一本正经的看着前面的路,安慰余温:“没事,坏了就坏了,我回头捐你一个,吱吱歪歪的,多大点事。”

  余温嗯哼的更大声了,心里难受的想打滚,蜷成一团委屈,早知道会扯着,就不逞能了。没有人能体会底下塞个电钻的痛苦。

  杨帆背余温进屋,让余温躺在沙发上,进厨房做饭,余温听见厨房里噼里啪啦作响,油烟味从厨房往外漫,余温躺在沙发上大喊:“油烟机,你个傻笔,打开油烟机啊。”

  杨帆端出一盘炒菜,黑乎乎的,不知道炒的什么,余温皱着眉头拿筷子扒拉一下,夹出一块卖相最好的,嚼了两口,艰难的咽下去。

  “盐不要钱?”

  “我就放了一勺啊。”杨帆也扒拉菜找出一块能吃的,砸吧砸吧嘴吐了出来,喝水漱口的时候喷出水来,趴在桌子上,哈哈哈笑的直不起腰来。

  “你看俗话说的好,咸的蛋疼,咸的蛋疼,正好多补补。”杨帆心虚的端着盘子往厨房里跑,重新炒一盘。

  “滚。”余温对着厨房扔了一把筷子。

  呼呼的油烟机声都没有盖过菜刀砍菜的声音,“炒一个菜就行,你要把我的案板剁烂吗?”

  咣咣的声音小下来,接着,寂静了一会,杨帆举着血流不止的手指走出来,比余温还委屈。这次轮到余温苦笑了,余温躺在沙发上,两腿伸直,心累的不想说话。

  杨帆手上裹着创可贴,和余温慢慢从小吃街闲逛,好久没有到这种地方,人山人海,热闹极了。一个电话打来,物业,消防,邻居都在余温杨帆家门口,厨房里的警报器吱吱吱吱的响。-

  “咱家煤气没关。”杨帆瞪着两眼珠子看着余温。

  “啥!”余温瞪着眼珠子看杨帆,着急的拉着杨帆回家,刚走两步,龇牙咧嘴,并住腿停下来。

  “哎呀,你别动了,你站这里别动,我回家,一会回来。”杨帆拿着手机,扒拉着人往外走。

  余温看着杨帆的背景,站在原地愣了一会,以后可不敢让杨帆下厨房了,喝西北风都不能动火。这是余温第一次让杨帆动火,炒了一盘齁咸齁咸的糊菜,还差点炸掉新家。杨帆在余温眼里,一直都是个孩子,冯管多大,拿起刀砍菜都不安全。

  余温和杨帆抱着一大包爆米花走在小吃街巷子的尽头,想着穿小道回家,街头一圈人黑压压的围着一个弱小的男生,男生抱着头,哆哆嗦嗦的蹲在墙角,高大的男生们顶着小男孩的头,“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咱校最漂亮的女生,是不是漂亮妹妹。”

  “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么娘,是不是将来要去变成女生?”

  “裙子漂亮吗?穿上舒不舒服?”

  “哈哈哈哈。”一群男生爆笑。

  蹲在墙角的男生抱着头不说话,用劲全力把自己缩小,小的不能再小。

  “你这么爱看书,老师的马屁精,呸。”

  “需不需要送你到精神病院看看,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黄头发的男生揪着小男生的头发,往墙上撞。

  “他不需要。”余温站在后面喊出来,“我的弟弟什么样我清楚,用的着你管吗?”

  杨帆揪住黄头发男生的胳膊,卡住脖子,一只手往上撸胳膊,露出健身后流利的线条,“我弟弟的脑子是用来读书的,不是你用来撞墙的。”

  一群男生见势不妙,转过墙角呼呼的跑了,小男生依旧哆哆嗦嗦的倚在墙角,余温忍者疼痛正要蹲下,杨帆直接揪着小男生的衣领,让他站起来。

  “抬头,低着头干什么?他们为什么打你。”

  男生眼中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一眨眼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好温柔的眼睛,里面住满了小星星,杨帆刚出道的时候,一直大把大把的吃石榴,试图把自己的眼神变得像水一样温柔,而有人一出生,就有这么温柔的眼睛。

  男生抽搐了两下,张口的第一句话是谢谢哥哥,余温开心的摸摸头:“你看,终于有人不喊我叫叔叔了。”

  男生也对着余温笑了笑,男生打小练习芭蕾,在他们郊区那片,城乡结合部的交界处,送小女孩去学芭蕾的都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一个小男孩去学,班里的男生拿他的姓给他取名叫郝妹妹,郝娘,什么外号都有,还偷过他练舞的衣服从班级里传来传去,就是因为男生在班里一把把衣服抢过来,这群人才放学后围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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